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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洛洛被许纯良的眼神盯得有些发慌,下意识地捂着身子往后面退了两步,警告他道,“你别乱想啊!我是想跟你学本事,不代表着什么都能答应你。”
“是你乱想吧?”
许纯良白了她一眼道,“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一马平川的,鬼才会对你有想法。”
“你说什么?”
唐洛洛一下瞪大眼睛,手里攥着长刀都想跟他拼命了。
这个色胚,简直是戳她的肺管子。
不过,为了拜师学艺,她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轻声嘀咕道,“我平怎么了?我为国家省布料,我高兴。”
“你怎么还不走?”
许纯良把火点上后,赶唐洛洛走人。
唐洛洛坚持道,“我不走,我要跟你学本事。你不答应,我就不走了。”
“还挺倔!”
许纯良取了把蒲扇交给了她,告诉她道,“既然你这么有闲工夫,那就帮我看着火候。前半个小时,火焰要七分旺,三分暗。后十分钟,要三分旺,七分暗。只要你把这锅汤药熬好了,我就考虑收你为徒。”
“这可是你说的啊!”
唐洛洛一脸自信地拿过了蒲扇,对于自小修习火遁的她来说并不难。
许纯良给自己泡了壶茶,到外面躺在忠伯的摇椅上,打开京剧翘着二郎腿喝了起来。
唐洛洛在厨房扇着烟,专心掌控起了火候。
这熬药是个极其磨炼性子的活儿,开始的十分钟,唐洛洛还觉得非常轻松。
只是过了一会,她浑身就变得难受了起来。
坐着不舒服,站着也不舒服。
她偷偷往外面瞧了眼许纯良,故意把火候控制在九分大。
如此,本来需要一个小时才熬好的汤药。
在短短半个小时后,砂锅上面的透气孔便能发出了一阵蜂鸣。
嘤的一响,从里面冒出了滚滚的白气。
“嘻嘻,还是我聪明。”
唐洛洛熄灭了柴火,冲着门外正在享受的许纯良喊叫了一声,“师父,汤药熬好了。”
“端出来吧!”
许纯良吩咐一声。
“还真是会使唤人!”
唐洛洛撇撇嘴,把砂锅端出去,放在了许纯良面前的茶桌上面。
“现在你可以收我为徒了吗?”
她拍了拍小手,一脸迫不及待的模样。
许纯良吩咐道,“你把砂锅打开。”
唐洛洛忍了口气,暗暗吐槽,要不要我把汤药喂给你啊?
她把砂锅的盖子打开,询问道,“下面呢?”
许纯良幽幽道,“下面,你可以把这锅汤药倒进垃圾桶里了。”
“你?”
唐洛洛生气道,“为什么倒掉啊?你也太不尊重我的劳动成果了吧?”
许纯良白了她一眼,教训道,“你还有脸问?我让你用七分火候煎药,三分火候收尾,你用了几分?这一锅草药,上千块钱,全让你糟蹋了。”
唐洛洛瞪了瞪眼,没想到他竟然发现了自己的小动作?
她下意识地回头往厨房望了望,以为许纯良在里面装监控了。
她不服气道,“这七分火和九分火有什么区别啊?你又不是煎牛排,还分那么清楚干什么?这药煮好了不就行了?”
“还不服气?”
许纯良站起了身子,让她在外面等着。
他去了厨房,亲自煎药。
不急不忙,拿着蒲扇扇着炉子,好像家庭主妇一样,硬是熬煮了一个小时才停下。
唐洛洛在外面等的都打起了瞌睡,等他端着砂锅过来后,着急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啊?要我看你煎药吗?”
许纯良吩咐道,“你把汤药倒出来,对比一下两种汤药有没有不同的地方。”
“都是熬药,能有什么不同啊?”
唐洛洛不耐烦地上去把盖子打开,一个砂锅倒了一碗瞧了瞧。
她熬煮的汤药,状若面汤,浑浊粘稠,味道刺鼻,似是烧煮的树根。
而许纯良熬煮的汤药,竟然如普洱茶汤一般油亮清澈,里面还散发着阵阵的药香味。
许纯良躺在摇椅上,摇着蒲扇问道,“看出什么来了?”
唐洛洛脸蛋通红,不得不服气地鼓了鼓嘴巴。
许纯良喝了口茶,教训说道,“此药名为八宝补气汤,是用四种君药,配合四味臣药熬制而成。之所以用七分火候配合三分火候收尾,是根据这八味药材各自的药性判断得出。多一分不行,少一分也不行。你性子太急,还爱耍小聪明,并不符合我的收徒要求,还是回去吧!”
唐洛洛红了眼睛,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奚落她。
谁见了她,不得夸她一句唐门小天才?
“你别得意,我又不是非要拜你为师!”
她忍住想哭的冲动,转身离开。
当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又折返了回来,把自己熬的汤药倒掉,到厨房里加上药包,添上水,坐在炉子前面重新熬炼了起来。
许纯良并不阻拦,等忠伯起床后,招呼着他把汤药喝了。
忠伯瞧了瞧唐洛洛,开着玩笑道,“少主,你最近谈的女朋友可真不少啊!”
他印象里,短短几天,许纯良身边已经换了个好几个姑娘了。
许纯良尴笑道,“她们都不是我女朋友,这些女人都是上门讨债的。”
忠伯笑言道,“老奴倒是觉得,她们的模样都长得挺俊俏,颇有主母当年的风范。”
“有吗?”
许纯良心中怅然,在脑海中闪过母亲的样子。
她当真是风华绝代,天下无双的女子。
在他心里,谁也比不上母亲。
一个小时过后,唐洛洛端着砂锅过来,打开后亮给了许纯良。
汤药的成色,终于与许纯良熬得一般。
她正色说道,“刚才是我错了,这一锅汤药算我赔给你的。打扰了。”
她鞠了个躬,转身要走。
许纯良突然喊道,“等等。”
唐洛洛停下脚步,攥了攥小手,转过了身子,仍是苦着小脸,伤感问道,“师父还有什么吩咐?”
许纯良吩咐道,“以后这汤药就由你来熬煮吧!”
嗯?
唐洛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回过神后,马上兴奋地给许纯良跪在了地上,高兴的拱手下拜道,“弟子遵命!”
许纯良微微一笑,对她这股子不服输的心性还算满意。
如果她刚才直接耍大小姐脾气走人,许纯良断然是不会收她为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