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谅将昨晚的偶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连苗清颜借宿、洗澡也没有遗漏,这其实没什么好隐瞒的,平时看电视见男女猪脚为了一句话都能解释清楚的误会,在那里要死要活的搞上几十集,简直笑掉了别人的大牙,轮到自己当然不会犯这种二到极点的错误。
宁夕听的乐不可支,道:“真有这样的女孩子啊?”
“就楼上呢,你过来前我刚轰她走了,改天一起吃个饭,认识一下,那满嘴的方言真是吓死人!”
又在房间停留了一会,两人到公寓对面的小吃街随意吃了点早餐,看着满街的熙熙攘攘,温谅笑道:“不知道青河将分店开到京城的那一天会不会太远……”
“两年内应该差不多了,要不是你强调要稳健,一年内到京城也不是不可能!”
“还是稳一点好,中餐不比西餐,基础打的不牢靠,砸的是自己的口碑,yu速则不达,慢慢来吧!”
吃完早餐,走到路口,温谅手指挂着钥匙转了两圈,道:“你等下,我去开车!”
宁夕摇摇头,道:“走走吧,反正时间还早,这边离同泰也不愿,走过去也来得及!”
温谅无有不允,侧过身子,很绅士的请宁夕先行。两人并肩漫步在京城的街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偶尔不经意的眼神交错,彼此会心的一笑,从相识到相爱。仿佛过了许多年,又仿佛就在昨天。
休眠了一晚的都市也开始新一天的征程,成千上万的人们迎着初升的朝阳,纷纷奔波在各自的生活轨迹上,吵杂,拥挤。忙碌,却没有人敢停下脚步。自此后二十年间,人们的节奏越来越快,可脸上的幸福越来越少,正如后世流传甚广的那个笑话:“你幸福吗?”“我姓曾!”。
幸福吗?
温谅双手插在大衣的口袋。轻叹道:“为钱苦,为钱忙,最后死在钱身上!你说要是能实现该有多好,按需分配,各得其所,居有其屋,耕有其田。幼有所养,老有所依,大家有事没事乐呵乐呵,那该多幸福啊!”
“?”宁夕不知想起了什么,冷笑道:“希望能实现吧!”
进了同泰证券的大厅,人人脸上都挂满了焦急的神sè,三三两两交头接耳,议论的无非是今天凌晨0点和1点发shè的导弹,还有剑拔弩张的台海局势,每个人都几乎做好了最坏打算。一旦股指大幅度下挫,很可能给刚刚复苏的股市一次致命的打击!
进了8楼专户室,接替周巍成为席cāo盘手的艾一乂迎了上来,神sè凝重,低声道:“各地都联系上了,计划全部传达到位。有小部分人情绪浮动较大,也一一做了安抚。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宁夕点点头,环顾左右,道:“雷方呢?”
“雷先生刚才过来了,说闷的厉害,出去抽根烟!”
“恩。准备吧!”
上午九点,沪指跳空低开57点,随后券商、地产、金融、银行等权重板块大幅下跌,带动大盘一路向下,接连跌破5ri、10ri、20ri、120ri均线,同一时间各大股评家开始大放厥词,唱衰瞬间成了主流,间接影响了许多投资者的信心,市场开始从惊慌到悲观到绝望,一片风声鹤唳,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引起一大片跟风xing抛盘,庄家开始持股观望,散户纷纷割肉斩仓,用末ri来形容这一天的纷乱,想必没有人会反对!
宁夕也被股指一开始的疯狂下跌动摇了信心,想一想之前长达两年的熊市,多少人被套在其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谁能保证这一次的牛市不过是回光返照,将在今天被重新打回原型?
艾一乂的手指在轻微的颤抖,这在他不算长的cāo盘生涯里还是第一次,抬起头看向宁夕,道:“要不要下单?”
上宁高科在卖盘上连续出现大手卖单,下档接盘者寥寥无几,应该是有在高位套牢的大头在恐慌出货,不惜血亏也要割肉出局。宁夕略有些犹疑,她不怕损失这点钱,就是全砸进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cāo盘最艰难也是最重要的地方,在于cāo盘手的信心。
没有信心,就没有决断,战机转瞬即逝,一着不慎,就会满盘皆输,所以要对大局走势有一个最基本的判断,然后在这个判断的指导下,制定一系列的坐庄计划。
而现在,似乎这个判断出了问题!
温谅起身走到宁夕身旁,修长的手掌轻轻按在她的肩头,宁夕仰起头看着温谅,他的目光清澈悠远,一如每一次危机来临时的坚定和无畏!
宁夕猛然转身,平静一下起荡的心跳,道:“500手买单,吃了它!”
3月8ri,对国内国外许多人来说都是一个刻骨铭心的ri子,再将这个范围缩小一下,对共和国的全体股民来说,这是一个多年以后说起来仍会忍不住流泪的ri子!
经过一天的剧烈动荡,沪指收于853点,全天跌幅达5.57%,百余只股票跌了6%左右,散户大厅哀鸿成片,如丧考妣者众!
艾一乂瞪大眼睛看着最后一单收入囊中,颓然坐回靠椅内,整个人脱水般酸软无力,真是连动下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另两个cāo盘手也是同样的疲惫,累不在于电脑前坐了一整天,而是那种jing神高度紧张,还要承担逆市前行的压力让人受不了。
温谅拍拍手,笑道:“今晚给大家改善生活,吃饱喝足了好好休息,明后两天休市,养jing蓄锐,准备下周一大干一场!”
“多谢温先生!”
“谢谢温先生!”
屋内的气氛顿时热烈起来,温谅给了那个当初果断卸了周巍下巴的退伍军人一千块,让他出去置办酒食,然后和宁夕联袂而去。
到了四合院,朱子萱正带着人筹划重新装修事宜,烟熏妆等几个女孩都在,见了温谅笑着点点头,态度比上次好了太多,唯有烟熏妆怒火未消,瞪了他一眼,别过头去,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架势。
朱子萱看到宁夕忙跑了过来,得意的道:“夕姐姐,你来了,快看看我重新设计的效果图。”
宁夕被她拉的身不由己前移了几步,扭头对温谅笑道:“一起去吧?”
朱子萱哼道:“不让他去!没心肝的人去了做什么?”
温谅自从搬离四合院后,朱子萱都不跟他说话,当然不会自找没趣,道:“你们去吧,雷哥也快过来了,我先去屋里等他!”
度娘跟着进来给温谅端了杯茶,抿嘴一笑,道:“朱小姐这几天气快消了,刚开始提起温少就……呵呵,不过今天我不小心听到她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说什么没良心的,走了也不知道回来看看之类的话,温少你去哄哄她也就好了。”
温谅喝了口茶,看着度娘笑而不语,度娘何等机灵的人,立刻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轻抽了一下嘴巴,笑道:“我多事了,温少别见怪,今后绝对不会了。”
温谅放下杯子,目光望向窗外,不远处朱子萱正跟宁夕兴奋的说着什么,低声道:“度娘,我当你是姐姐,所以不跟你客气。有句话一定记得了,我跟朱小姐只是普通朋友,合则来,不合则去,别说那些暧昧的话,明白吗?”
度娘郑重的点点头,这时外面传来雷方的笑声,忙道:“我去引雷少进来。”
雷方一天没有露面,这会看起来神清气爽,不知道是不是又在哪里做了笔生意,温谅站起来笑道:“雷哥,今天我们被股市吓的三魂丢了六魄,你倒是好福气,自顾自的逍遥去了啊……”
“哈哈,有你和夕姐坐镇,我屁也不懂,去了给你们添乱,”雷方眼中掩盖不住的喜sè,道:“不过老弟你这话说对了,我今天卖了别人好大一个人情,将来的收益真是想想都要笑醒了!”
雷方的细腻和心计温谅来京城的第一天已经领教过了,能让他口无遮拦的说出这样的话,可见这个人情确实太大了些。
温谅没白痴到追问他的人情卖给了谁,道:“那恭喜雷哥了!”
晚上四合院又一次热闹起来,宁夕在桌下踢了踢温谅,温谅只是顾忌雷方,不想让两人间斗气显得那么暧昧,尤其不能被别人说三道四,并不是真的打算跟朱子萱分道扬镳。何况她生气也是好意,觉得自己太见外罢了,温谅站起来自罚了三杯酒,跟朱子萱冰释前嫌。小姑娘没别的心思,小手一挥原谅了他,然后叽叽喳喳的说起了会所的事,温谅没想到那个烟熏妆女孩竟然还是京城著名的建筑设计师,朱子萱那个极有想象力和艺术美的效果图就是出自她手,真真是人不可貌相。
众人讨论了半天,都觉得万事俱备,只等开张大吉,温谅笑道:“想好了名字没有?没有的话,我提供一个,叫香榭居,怎么样?”
“香榭居?”
朱子萱越想越觉得不错,猛一拍手,道:“就这个了,香榭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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