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是柔软的床铺、抬眼望去是他从未见过的地方,格局处处精致,地上散落着被血沾染纱布。不远处的桌案上整齐的放着明显清洗过的飞鱼服,而他的刀剑也被规整的摆在旁边。
手掌撑着床榻,试探着起身。腰间传来刺骨的痛意,无力的倒下,重新躺在床榻上盯着天花板。昏暗的灯光打在墙壁处,他望见了那抹他担忧已久的身影。
身侧的女子穿着一袭白裙,白皙的侧脸压在枕头上,朝着他的方向侧躺着,时不时的嘟起唇,睡得极好的样子。可那露出来的白嫩的锁骨还是让裴衍耳根全红了,眼神像是被烫到一般,慌张的移开视线。
注视着她的睡颜,裴衍冷峻的面容上闪过一丝复杂。坠入水里失去意识最后一刻,他看到了姜棠奋不顾身朝着他怀里奔来。
“是她带自己来到此处吗?”
想到自己的伤势怕是还要修养两天,才能恢复内功。也不知道这里离江都还有多少距离,十五等人怕是以为他被水流淹没,正在奋力寻找。
眸光好奇的打量这里每一处,望着桌案下凌乱的画稿,和她曾经在昭狱画过的类似。看来这里当真是她以前的住处。
第二日凌晨。
姜棠被接二连三的闹钟吵醒,烦躁不堪的挠了挠头发,正欲起身将那破闹钟扔到地上。却不曾想刚直起身,就看见身侧的男人好奇的抓着闹钟,上下不停的打量着。然后她就看见冷面无情的锦衣卫大人正在不断的按下闹钟响铃开启键。
破案了。她现在知道这闹铃为何一直发出声音了。无奈的抿了抿唇。
“这是何物?声音是从哪里出来的。”
“类似打更声,报时叫醒的。”
望着他似懂非懂的样子,解释了半天,想到这两日得在她空间内养伤,索性带着他介绍这里每一处的东西。正欲从他手里把闹钟夺过来,手指堪堪触碰到,就被男人抽走了。猛地向前一倒,猝不及防地将他压在了身下。
“你怎么不穿衣服?”
姜棠羞耻的捂住双脸,指缝间透过盯着面前的男人冷峻的脸,耳尖忍不住泛红。话刚说出口,突然想起他的衣服是她昨天晚上亲自脱得,只留下他的亵裤,顿时更心虚了。
完了!!这放在他们古代,自己是不是得以身相许,对他负责啊。好像是他更吃亏了些,不得不说裴衍真的身材蛮好的。
怎么办,她变得好色色。
被她这副倒打一耙的样子笑到,眉毛挑了挑,将人从自己怀里拉起,放在一旁的床榻上,起身朝着桌案上走去。就这般大大咧咧的展示在她的面前,宽阔的脊背,健壮有力的双腿.......
“你还没换纱布呢,不许穿。”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姜棠跳下床一把将他手里的外衣扯了过来,眼神颇有些心疼的望着他腰间血迹斑斑的纱布。方才还好好的,莫不是自己压在他身上的原因。
手指缓缓解开缠绕一圈圈的纱布,浓厚的血腥味弥漫在鼻尖,敷了药的刀剑伤口此刻有些发红。取过酒精小心在周边擦拭着,直至里面的脏污全都清理干净,才放心的重新撒上药粉,用纱布一圈圈的缠上。
“哭什么?”
身高初到他肩膀的女子眼眶红红的,里面的泪珠聚积,拿着纱布的手指发抖,看着裴衍心脏一顿,手指轻轻的拭去,小声的开口。低下头便能看见那个毛茸茸的脑袋,大掌克制的搭在她头发上,忍不住轻轻的揉了揉。
在空间内短短两日的相处,自那换纱布以后,她和裴衍之间总有种若有若无的氛围,不经意间发觉他望着自己的眼神,都会被烫到。忙慌张的移开视线,赶紧去忙些旁的事情。
而身后的男人不好好在床榻养伤,总是跟在她身后,提前知晓了她的下一步动作,贴心的递上她需要的东西。
“大人?,十五,快来看。大人贴身的玉佩。”
上面刻的字的确能证明的大人的,二十五惊呼一声,像是看到了希望。
“太好了,大人没事。”
寻了几日早就疲惫不堪的锦衣卫,此刻望着大人的贴身物品,竟激动的差点没哭出声。吸了吸鼻子,忙唤着一旁的兄弟在这周边赶紧搜着。大人定是受伤了在某一处安全的地方休息。
“一定就在这附近。”
熟悉的属下的声音几乎是一响,空间内的二人就察觉到了动静。裴衍眉心一皱,望着身侧的女人抿了抿唇。紧紧白光闪过,二人便离开了空间,出现在了岸边。
“刺客可有抓到。”
“回大人,刺客为六皇子的人,据他所说是奉命前来活捉,并无取性命的打算。只是属下刚将人押到昭狱,便被六皇子的暗卫杀了。没来得及从他口中获得更多的消息。”
像是早先就预料到一般,裴衍神色如常的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只是眸光却不经意的瞟向了身侧的女人,怕她着凉一般,将自己身上的大麾披在了她的肩膀上。
从未见过自家大人这般深情的目光,十几个锦衣卫顿时傻在了原地,呆愣的注视着这一幕。往常自家大人不是据女人千里之外吗?多少的世家贵女还未靠近,只是将自己的香囊扔在他的面前,他都冷漠的用脚踢开了。简直是将女子的芳心在地上踩。
唯有二十五笑得憨憨的,果然他没看错,自家大人果然对姜棠有别的想法。看来讨好未来的锦衣卫夫人做的是对的。
“不......不用。”
手指轻轻的攥紧身前的衣襟,姜棠的眼中闪过一丝慌张,她怎么觉得她和裴衍之间越来越奇怪,他可是冷面阎王啊,虽说是合作伙伴,可这披衣服是不是过于的亲近了些..........
注意到怀里女人的抗拒,裴衍漆黑的眸子里闪过失落,嘴唇抿了抿,强硬的将自己的大麾披在她身前,还不忘在她的脖颈处拢了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