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片哗然。
叶芝芝和沈修白都不知道裴绾绾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是叫祖宗决定,也太玄乎了吧!裴绾绾莫不是傻了?
叶芝芝暗嘁一声,提起嫁衣裙摆,大踏步上了台阶。
裴绾绾淡笑着伫立在一侧。
一步、两步……叶芝芝逐渐靠近正门。
众人都屏息看着。不知为何,连沈修白也禁不住提防会不会出什么差错。
就在叶芝芝即将靠近正门的时候,突然,众人头顶传出一阵木头断裂的声音!
沈修白抬头,看见沈府的牌匾骤然断成两半,向叶芝芝砸了下去!所有人发出一声惊呼!
“芝芝!”沈修白大惊,忙冲过去,把叶芝芝抱在怀里,避开牌匾。
两人紧紧相拥。过了许久,叶芝芝弱弱道:“沈郎?”
沈修白余惊未消,抬眼看向门楣。
只见牌匾只是断成两半,但并未完全塌了下来。所以也伤不到人。
“不祥!不祥啊!”
“牌匾可是象征着沈家的脸面。牌匾都断了,那不就相当于沈家的脸面没了?”
底下人议论纷纷。
沈修白紧紧护着叶芝芝。他满腔怒火,看向裴绾绾。
然而裴绾绾只是站在一边,什么表情也没有。
“这个牌匾近百年了,年久失修,断裂很正常!一个牌匾说不了什么!”
沈修白拂袖道。
“是吗?”裴绾绾看向他。
沈修白眉眼间泛起一丝疑惑,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到一个小厮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老家主他的灵位突然倒了啊!”
“啊?”众人都好奇地往里看去。
“老家主灵位是四年前立起来的。”裴绾绾看向他,“难道这次也是年久失修,站不安稳了吗?”
沈修白咬牙切齿。
此时,坐在高堂的沈老夫人听到动静,拄着拐走了过来。
“修白啊!”老夫人道,“反了天,反了天了啊!”
她急的捂住心口。
“母亲……”沈修白道,“都是意外,您不要着急。”
“快,快,把这个妖精赶出去!”沈老夫人指向叶芝芝。
叶芝芝柔柔弱弱地哭道:“修白。”
沈修白听到心爱女人的哭声,心里阵痛不止。
“裴绾绾,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总之,我定会娶叶芝芝进门!”沈修白道。
“你娶便娶,只是祖宗不同意她走正门,我有什么办法?”裴绾绾道。
叶芝芝想起来孩子,想以此扳回一局,哭道:“修白,我肚子好痛。咱的儿子……”
“动了胎气吗?”沈修白着急道。
沈老夫人突然想起来她肚子里还有宝贝孙子:“啊,要不要紧!”
“没事的。”叶芝芝靠在沈修白怀里,“应该是姐姐吓到他了吧。”
“我吓到?”裴绾绾一笑,“我怎么不知,你还未过门,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了?”
叶芝芝一哽。
众人的议论声更大了。
良久,沈家一个族老,沈修白三叔道:“俗言道,娶妻娶贤。叶姑娘暗结珠胎,是不是我们沈家的种暂且不论。只是这般行迹,实在不配作我沈家的妻!”
“对!”诸位族老纷纷附和,“降为妾吧!”
“降妾!降妾!”
一片讨伐声中,沈修白只能紧紧攥住叶芝芝的手,在她耳边道:“芝芝,先委屈你一下。一个名分而已,况且咱的聘礼还这么多,入门后再升为妻,他们又能说什么?”
“这……好吧。”
叶芝芝纵使万般不愿,也只能咬牙走向侧门。
她由沈修白搀扶着,抬步迈进正门。
“慢着,”裴绾绾走过来,“祖宗如此不愿意你,你不磕头请罪吗?”
“裴绾绾,你什么意思?”叶芝芝在盖头下怒吼。
“我为妻,你为妾,这是你对主母的态度?”裴绾绾道,“跪下,磕头给祖宗认错!”
叶芝芝咬牙,但一想到沈月竹在裴绾绾小院埋的小人,又笑道:“好,裴绾绾,你现在就威风吧。后面有你好瞧的!”
说罢,本着顾全大局的观念,叶芝芝屈膝下跪,对着沈家牌匾磕了三个响头。
新妇入门。叶芝芝跪着,依次给沈母和裴绾绾敬了一杯茶。
“姐姐,饮茶。”她吹凉了,给裴绾绾敬上。
裴绾绾看了一眼,虚饮一口,放在旁边。
叶芝芝暗笑着等。
果然,过了没几息,沈月竹突然冲进来,大声道:“娘!娘!昨夜我隐隐梦到嫂子院里有脏东西,方才叫人去挖,竟在嫂子院子里挖出了此物啊!”
她跪着,将一个沾满泥土的木盒奉上。
“这是何物?”沈老夫人好奇道。
其余人也伸长脖子去看。
一个婢女把盒子擦净,奉给老太太。
“别,”裴绾绾目光一凛,突然站起来道。
叶芝芝隐隐含笑。
沈月竹道:“嫂子这么紧张做什么?莫不是效仿戚夫人,行巫蛊之术?”
“是与不是,打开看看不就知晓了。”叶芝芝一唱一和。
沈老夫人打开木盒。
甫一打开,沈月竹突然伏地:“母亲啊!不论嫂子做了什么错事,念在她嫁进咱家三年,都希望您能原谅她!”
老夫人换了只手,从里面拿出一只许愿牌。
“这是……”
沈月竹抬头,看见老太太手里的东西,赫然瞪大了眼睛。
沈老夫人念道:“愿大庆风调雨顺,愿婆母身体康健。”
裴绾绾等她说完,佯作抹了抹泪,道:“我昨日去大慈恩寺,特地为婆母求的。里面方丈特地嘱咐了不能打开,所以我方才才这么着急……”
“不曾想,还是被妹妹打开了……”她哭出声来。
“好孩子,好孩子……”沈老夫人骤然觉得心疼,忙给裴绾绾拍背,“是婆母的错,这些年误会你了……”
“不可能!不可能!”沈月竹怒道,“这里面怎么可能是这个!”
“不应该是这个,”裴绾绾锐利地看向她,“那应该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