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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洒往空中,在明媚的阳光下照耀出七彩的迷离光晕。当空气中的水汽密集到一定程度,七色的彩虹桥便晃晃悠悠地浮现出来,像是一个梦境一般,轻轻颤动着,从这头延伸到那头,让人直想上前踩上一脚,试试这美丽的彩虹桥是否当真可以真过,或是去探究一下,传说中的彩虹精灵又将如何出现。
开垦成层层梯田的山坡上,灿烂的绿意有如一层绿色的氤氲一般,在空气中渐渐弥漫开来,炽热的阳光下,一时让人分不清那仿佛沸腾一般的绿究竟是真实还是幻觉一西维亚眨了眨眼,将视线抬起,望向湛蓝的天空,让那遥远的蓝天白云舒缓已经被浓郁的绿色刺到几乎泪流的眼,待到眼睛舒适了,这才继续向下望去,只见一片此起彼伏的绿意中,一个个身背特殊洒水装置的男男女女正穿棱其间一由于天气太过炎热,体弱的老人和孩子被要求在阴凉处休息,所以,这时,洒水的都是年轻体壮的青年男女。
风吹来,带起丝丝水汽的凉意,与此同时,也带来一声声的悠扬山歌,用的是当地的方言演唱的,西维亚没能听懂那词中的意思,但曲子的音调婉转悠扬,一声几转,忽而直上天际,忽而直落九泉,有时好似清泉落盘,丁咚有致,有时又好似飞瀑落江轰轰震耳听不懂歌词正好可以让人专心聆听曲调,享受这纯粹的歌声的美丽。
山歌入耳,这种质朴的纯天然享受令西维亚开心地眯起眼来心情也随之开阔听着这样欢快的歌声,她最近十来天的辛苦忙碌也算是得到了很好的补偿。
“西维亚,你也一起来唱一个吧。”邦妮带着满满的阳光一般灼热的热情扑到西维亚跟前,全身上下散发着湿意不知是流汗还是穿行手洒水区之内所沾带的水汽,抑或是二者兼而有之。
皮肤被晒得红通通,甚至有些发烫的邦妮带着一种十分炽热的生命力,在这样的夏日,在这样的阳光下,这样的生命力就如同某种极具传染性的毒素一般,迅速吸引你的眼球,令人不由生出一种想要与之同行的强烈愿意。
“好啊,我也来唱一个。”西维亚的答复根本不经大脑就这样脱口而出,说出来的时候她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咧开嘴,做了一个带有自我嫌弃意味的呲牙动作,然后清了清嗓子,在邦妮兴奋的注视下张开口一清亮的嗓音如同乘着风的叶子在空中不断地打着旋儿向上飘去,往上,往上,再往上,直上云霄,好似要穿透天空刺向更远的远方:美妙的音韵在空中旋转着跳跃着而后扇着柔软而蓬松的翅膀从天空直下,有如暖阳洒落大地,又有如鸿羽轻盈落地,那么地温暖那么地柔软,无处不在却又无可寻觅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所有人都被这样的声音给迷住了,他们停止了笑闹,也停止了手中的工作,就这样或坐或站,安静地听着,有些人唇边带着笑意,满脸幸福,有些人则不自觉湿了眼眶,泪流满面一在这一刻,他们都想起了生命中那些重要的时候,或是亲人团聚,或是爱人离别,或是难以言喻的割舍,或是饱涨得无可倾诉的幸福
歌声在什么时候停止已经不重要了,西维亚在什么时候离去也已经不重要了,人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感叹着,或伤心或快乐,待到回神,或相视微笑,或相拥安慰,然后重新振作起精神,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来,仿佛刚才的那一曲只是一个遥远而美丽的梦梦想了,生活依旧继续。
“我倒从来不知道,原来你唱歌这么好听。”克莱儿懒洋洋地靠在大树上,目光迷离,眼中似乎还带着一层淡淡的水汽,好似朦胧欲雨的湖面。
眼见西维亚定定地望着自己,克莱儿微微一笑,之前的脆弱尽数一扫而空,她倾身,轻轻拧了一下西维亚的鼻子,笑道:“下回可要罚你好好唱一曲,今天这首实在是太短了,正听到兴头上呢,就突然断掉了,让人实在不过瘾。”
“也是今天的天气好、环境好、气氛好才能唱出这样的效果”西维亚倒是毫不居功“以后你要再听,恐怕就得失望了,而且,好东西嘛,一般最好都是不要一次性享受完了,要不然,人生岂不就少了诸多乐趣?”
“你才几岁大,说话怎么就像个一两百岁的老人家?”克莱儿微一皱鼻,语带嫌弃地调侃道”“快改了这样的口气,要不然,我还会以为我是在和我曾祖母聊天呢。”
“那感情好,我才不改呢,来,曾孙女,快来给曾祖母请安来。
”西维亚当即随着话意缠了上去,反过来调侃克莱儿,换得粉拳绣腿围攻而来,西维亚也不干示弱,两个女孩就这样嘻嘻哈哈地打闹起来。
一边打闹一边远去的女孩们没有注意到,就在她们身后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大约离地七八米高的地方,俊美无俦的菲尔斯先生正静静地望着她们离去的身影,平静的眼中看似没有波澜,却不知为何容易让人联想到波澜壮阔的海面一看似平面表情,却无法让人探知那平静表面下的各种汹涌澎湃
两人一路嘻笑着回到了西维亚的小屋,在通风又遮阴的小凉棚里坐下,西维亚尽地主之谊地提供香喷喷的花果茶,而克莱儿尽良客之责地提供了酸甜适口的点心,两人就这样你一杯我一口地开始了今天的下午茶时光。
“怎么今天就只有称一个人去田里,其他人呢,不管事吗?”克莱儿啜饮着微温的茶水,毫不客气地提问。
“他们都是纯学院派,你知道的。、”西维亚冲克莱儿挤眉弄眼做着鬼脸”“这样倒也正好,总比那些不懂却爱瞎指挥的人要好。”
所谓纯学院派就是只关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极少参与植培推广的第一线,甚至视同参与一线工作为耻辱的植培师,这些人大多是天赋不错,但却算不上最好,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有些人努力学习过,离开象牙塔之后却发现自己原来如此卑微,伤心之下又退回了象牙塔内,自我努力,自我耕耘,而更多人则是关闭在一个极小的生活圈中,至死也没有脱离轨道。
“住们这样顶多只能在4级以下混一混,再往上,就根本无法升级了”克莱儿不赞同地摇摇头,丁嘱道”“你可别和他们说,植培师归根到底是一个扎根大地的职业,只有摆正自己的心态才能丰更好的发展一听前辈说过,到了高位,越是良好的心态越是有助于修行。”
西维亚听着,用力地点着头,表示自己接收到了这个信息,不过,点头点头,她突然笑了起来一“有什么好笑的?”克莱儿不解。
“没,只是觉得你这样好大妈哦,一下子老了几十岁。”
克莱儿气得鼓起双颊,拎过一个冰丝的手垫就向西维亚打去,西维亚不甘示弱,也快速还击,两个女孩你来我往地闹了一阵便停了下来一天气实在是太热了,稍微一动就是浑身汗。
“这里真是太热了,比塔维托还要热好多。”克莱儿松了松上身的衣物,抱怨着”“我前几天又跑了一趟希雅省,那里也比这边要凉爽很多,怎么就隔了一座山,气温就差得这么多你这里简直和烤炉差不多。”
“就是因为有山隔着嘛”西维亚已经算是有些适应这样的天气了,一边说话,一边递过一条毛巾给克莱儿,与此同时,她自己手上也拿着一块干净的毛巾,正从衣摆处探进衣服里,快速擦去浑身的汗一这才来明伯斯没多久呢,她就几乎已经完念忘了她曾经受过的那么多礼仪教育,精英教养。
所幸,克莱儿没有被西维亚“传染、”她只是用毛巾擦了擦脸部、手背、后颈等裸露在外的皮肤纵然如此,也是舒服了许多。
擦完汗,两人都显得有些懒洋洋,一个摊坐在藤制的摇椅上,一个躺在舒适的吊床中,虽然互相不看对方,但只偶尔一两句的交谈却是依旧轻松惬意的。
“对了,我再过两个月要调往坦桑沙漠,所以接下来的几个月时,恐怕都没办法再过来了。”突然地,克莱儿丢出了一个重磅炸弹一般的消息,将有些朦朦欲睡的西维亚砸得晕头转向,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坦,坦桑沙漠?那不是有名的死亡之海?”西维亚醒神叫道”“呃,我该说恭喜你吗?”
这也难怪西维亚如此犹豫,她既知道克莱儿一向的志向是要恢复“死地”生机,此次调往坦桑沙漠自然算得上是如愿以偿:但是,西维亚更是清楚坦桑沙漠的危险系数之高足以令无数人却步那可是整个东大陆最危机的不毛之地,虽说是沙漠,却是连生命力最坚强的仙人掌类植物都无法生存的地方!
坦桑沙漠,真正的死亡之海,除了沙子还是沙子,几乎所有的生命都无法生存,东大陆几个国家合力复原了十多年,至今却只是堪堪遏制住它向往扩张的步伐在这样的恶劣地域服役,其艰难险阻可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