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再和他们进一步说明。”知者也意识到还不够稳妥。
“那尹迪丝所做的事,要不要通知其它星系的执政官?让他们也防着点,尹迪丝会所有星系挨个都投放一遍也说不定。”陈悍也提了一句。
他现在也清楚尹迪丝是一个有着绝对野心的人,目标肯定不止是灰洞系。
在灰洞系尝到甜头后,会开始用这种方法攻击其它星系,让整个库斯都陷入混乱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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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就不用过多考虑乱七八糟的压力了,可以肆无忌惮地开战和侵略。
要真是这样,估计整个库斯就要乱起来了。
再怎么样也不能让尹迪丝如愿啊,当前发出警告,让各大星系给她压力,她或许能消停点。
“如果是人祸,那理应通知所有星系,这点对我们是有利的。”
“但我们当前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猜测,没有实质性证据,咬不死尹迪丝。”
“在会议上,她一定会反咬一口,说这是我们灰洞系自己的实验,结果失败了,想把责任甩给火卫系。”
“这我其实是没法反驳的,只能跟她进行无意义的争吵。”
“所以我得好好想想用哪种方式去说明,让更多执政官去相信。”
“而且最好是等尹迪丝对其它星系动手后再去说,这样各个星系才能真正切身体会到天灾的可怕,想着去解决。”
“不然现在他们估计会直接封闭灰洞系过去的星门,一劳永逸,改变不了什么不说,还会对我们灰洞系造成严重的影响。”知者低沉的声音显得很纠结。
说肯定是要说的,他不想看到库斯生灵涂炭。
可说的时机很重要,他想让所有星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而不是只看灰洞系的笑话。
“那时候抗体说不定都捣鼓出来了,可以把抗体卖给其它星系,狠狠赚他们一笔。”陈悍摸了摸下巴的胡茬,滴咕着。
要是他就这么干,至少得把战争损耗给弄回来。
这句话把初义忠给逗得轻笑了一下,无论什么时候都想着赚一笔,这很符合陈悍的行事风格。
“我也问你一个问题吧。”在此次交谈即将结束之际,知者直看着陈悍,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
“您说。”陈悍点了点头,他能感觉到知者的严肃。
“我的老朋友告诉过我,上次你们交谈的时候,你曾经说过天灾并未离去。”
“那时候你为什么要说这句话?是提前知道尹迪丝的计划,还是有别的含义?”知者的语速很慢,吐字却非常清晰。
他之前就跟初义忠谈过这个问题,只是没得到答桉,让他好奇到现在。
因为这涉及到他的一个猜想,他急着证实。
“我们并不知道尹迪丝的计划,包括刚刚说的东西,也是我们不久前推断出来的。”
“这句话也不是出自我的口,是一种警告,我只是把这个警告转达给了你们。”
“因为我们北凉能力有限,知道后能做的事情也有限,真正能防范和改变的,还得是执法者联邦。”陈悍摇了摇头,解释着。
他记得自己是和初义忠说过来着,看来初义忠早就跟知者讲了。
“谁?谁告诉你的?”知者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进一步坐直了身体。
“有些东西,我现在还不能说,我也不想骗你,但请相信,它说的话完全属实。”
“尽管我也不知道它这么说的依据是什么,可它估计是最清楚天灾的存在了。”陈悍顿了顿,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当前他还没有完全信任知者,当然不可能把零的事情讲出去,这会牵扯到盖亚和流亡号。
万一知者动了歹念,试图抢走,那北凉未来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对于陈悍带着拒绝的话语,初义忠并不惊讶。
要说陈悍早就说了,何必等到现在。
陈悍就是不肯说,他也没有很好的办法。
知者同样没有就这个问题进行追问,话锋一转,试探性开口:“德克虫族资料的来历呢?也是它给你的?还是无意中在哪些地方得到的?”
这让陈悍稍微有些紧张,他有预感,知者好像知道些什么。
不过,隔了三秒后,他还是微微点了点头:“都算是吧。”
这个回答就非常笼统了,留给人无限的猜想。
好在知者没有继续问下去,估计感觉到陈悍没有说的意愿,也微微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谁?”这下子轮到陈悍疑惑了。
他能听出知者这句话带着不一样的味道。
“那个人几十年前也对库斯发出过一样的警告,是一位传奇指挥官,手里掌握着非凡的东西。”
“可惜运气不是很好,没能活到现在,包括所有跟他有关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知者全程都在看着陈悍,似乎在感叹,又像是想得到什么信息。
短短两句话,让陈悍的右手不禁抖了一下。
知者说的这个人,分明是他的父亲陈枭啊。
难道他的父亲和知者还有过往不成?
不应该啊,他父亲是地兽系的人,知者是灰洞系的,两个星系不对付啊。
而且知者不知道多久前就是执政官了,他父亲只是盖亚舰队的指挥官,身份差太多了。
莫非知者是在故意说这些,试探他的反应?
短短一瞬,陈悍的脑海中就闪过无数个念头,有好有坏。
好在他经过长时间的磨炼,心态早就今非昔比了,没有犹豫太久,正视着知者:“过誉了,长官,我只是一个小匪帮头目,不敢跟传奇指挥官相比较。”
“能过了几十年都记得逝去的人,长官跟那位应该关系不错吧?”
他这番话除了转移话题,还想试探一下知者跟他父亲的关系,说不定这两人真的认识也说不定。
“几十年对你们很长,对我而言太短了。”
“我跟他有点交情,本会成为很好朋友的,但天不遂人愿。”
“他是个好人,本不该这样的,可惜,可惜了……”知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无限的哀伤。
陈悍没有接着问,其实他很想说那就是他的父亲,更想知道两人曾经说过一些什么。
但是不能啊,目前他还不可以暴露身份,不能让事情变得复杂了……
沉默了良久后,知者才微微放松身体:“不说这个了,以后你可以直接联系我,无论是发现了什么,还是想谈什么,随时都可以。”
边说着知者就动了动手指,很快陈悍这边的荧幕上就弹出了一段类似号码的东西,应该就是知者那边的联系方式了。
这让初义忠眼前一亮,知者的这种行为,分明是认可陈悍的表现,他的努力算是没有白费。
“明白,长官。”陈悍重重地点了点头,心中窃喜。
这条线以后不用通过初义忠转达,就算是攀上了。
“那今天就这样吧,运输队会在指定时间和指定地点抵达相关指定位置。”
“你们只要让天河系的舰群把这一切透露给第三十二舰队就行。”
“等第三十二舰队真的跟过来,剩下的就交给我们了,有问题随时联系。”知者又说了几句,同时过来的还有一份新文件,是关于地点和时间的详细信息。
在刚刚对话的那段时间里,他就让部下伪造好了运输队的资料。
现在谈话即将结束,也是时候交给陈悍了。
陈悍扫了一眼文件内容,还没来得及告别,通讯就断开了。
看着消失的投影和亮起来的指挥室,陈悍跟牧千野都是一愣,他们连再见都没说呢。
不过,没了两位长官盯着,让他们也终于得以放松下来。
陈悍瘫坐在会议椅上,牧千野则是直接叼起一根薄荷烟点燃。
刚刚谈判中给他们的压迫感还是有的,那可是真正的大人物啊。
数十秒后,缓了一下的陈悍才站起来,拿过两个阔杯,倒满猩红,一杯递给牧千野。
牧千野接过,轻轻和陈悍碰了一下,仰头一饮而尽。
这次会面还是非常顺利的,该说的都说了,一切都在按照计划发展,值得庆祝一下。
“你觉得他讲的那些,是真的还是假的?”一杯猩红下肚,陈悍靠在会议桌上,看着牧千野。
“他跟你父亲那些事?”牧千野能明白陈悍的意思。
“嗯。”陈悍点了点头,又倒满一杯猩红。
他拿不准知者会不会骗他,到现在还纠结着。
知者愿意留下联系方式,肯定是猜到一些什么了,应该是想让陈悍自己说出来。
如果知者真的跟他父亲是朋友,其实是应该说的,能弄懂很多以前发生的事,并且知者也会更加关照陈悍。
可万一知者是在诈他,暴露后问题就大了,一切会朝相反的方向发展。
“我也看不出来,这可能只有他们当事人才知道了。”
“但你刚刚的反应和处理都是正确的,暂时我们没有冒险的必要。”牧千野顿了顿才开口,又轻吸了一口薄荷烟。
要知道知者可是全程盖着灰布,连脸都没露,看不到表情,光从语气很难判断真假。
“不管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先干好眼前的事。”陈悍深吸一口气,不再思考这个问题,看向指挥台的飘火那边,“立刻联系天河系舰群,要干正事了。”
“另外让囚奇也回来,我们需要讨论一下。”
他一直都是很干脆的人,现在去纠结太久远且没有答桉的问题,除了浪费时间毫无意义。
“明白,头,正在发出通讯。”飘火立刻回了一句,脸上带着微笑。
她刚刚是全程听到两边对话的,自然知道事情正在朝对北凉最好的方向发展。
牧千野同样快速抽完手中的薄荷烟,走到指挥台忙活起来。
这段时间忙着跟灰洞系谈判,投入了太多精力,导致天河系内外有很多事情还没有处理的,她得抓紧时间补回来……
而远在灰洞系这边,初义忠和知者的通讯,并没有断开,他们还有着自己要说的东西。
“长官,刚刚我一时没有控制好情绪,唐突了……”初义忠率先开口,微微低着头。
满脸白胡子和满头白发的他此时在知者面前跟乖宝宝似的。
他得认错啊,刚刚那么严肃的场合,他居然带上了自己的情绪去请战,那太蠢了。
“无妨,我能理解,希望你也能理解我,不是不让你去报仇,而是你绝对不能离开天蓝物质区。”
“上次私自离开行星要塞已经很冒险了,我不想你再犯错。”
“万一给了敌人可乘之机,我们损失不起。”知者亮出他有着细长手指的绿皮肤手掌,摆了摆,语重心长地说着。
他跟初义忠,除了是长官跟下属的身份,还是真正的老朋友。
而能维系这种关系这么久,靠的当然不光是物资层面,更多的是互相理解。
“我明白的,长官,有初雪去,就够了,相信她一定能做到我想做却没法做的事!”初义忠握紧了拳头,每个字都像是在咬着牙。
“那小孩倒也会做事,也不知道是为了初雪着想,还是在为了你着想。”知者突然话锋一转,聊起了陈悍。
“我可以担保,他这个人是没有问题的,说出的东西也绝对可信,就是走错了路,要是能加入执法者联邦……”初义忠也跟着滴咕起来。
本来他是对陈悍不感冒的,只是碍于初雪,他只能表现得比较友善。
可经过多次相处,和看到陈悍的手段之后吧,他逐渐开始理解和喜欢上这个人了。
要不然他也不可能推荐给知者,搞不好是会引火烧身的。
现在看来,他的感觉是没错的,陈悍确实是东西,能帮上灰洞系的大忙。
说不定还真的有改变战争走向,让灰洞系取得最终胜利的能力。
这一切还得感谢初雪,初雪以前也是这么跟他打过包票来着,就像他对知者保证的一样。
比较可惜的是陈悍属于匪帮出身,多少带着污点。
至少对执法者联邦而言是污点,不是轻易能抹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