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风能进,雨能进,只有圣灵不能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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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城中，随着香辛港迷锁的休眠，地下城处在静默上浮阶段，监控破碎群岛过往战船。

堕精密探依旧作为督查分布在北风堡和极夜谷各地，确保地下城的统治无人质疑。

北风堡作为最早被征服的主城，经过一段时间的重建已经逐渐有了往日黄金时代的几分气象。

在阿卡的努力下，落月商会在帝国腹地行省大规模购买粮食，依托塞缪尔地下河四通八达的水系以及帝国境内成熟商路进入海森领，极大程度缓解了饥荒。

当然整个塞缪尔河地下城群也无偿捐赠了许多粮食和皮草给落月地下城。

那些城主得知李察手下有半个海森领的领民要养活时，表现出的关切甚至要远大过李察本人。

城主们生怕落月地下城养不活领民，又不远万里开过来劫掠他们。

反正最后都是被劫掠，还不如有眼色一点早些上供，还能少挨一顿打。

而且地下城群会议马上要开始，多送一些礼物好歹能在李察面前混个脸熟，说不定届时就有什么大生意落在自己头上了。

又或者以后被帝国点名进攻，还能获得地下城的援助。

相比于北风堡，极夜谷的状态就比较糟糕。

因为李察的禁咒，极夜谷这个面向东方沙漠国度的要塞被彻底改造地貌，变为火山地形。

火山取代了城墙，虽然那强大的星火腐蚀同样能作为要塞防备沙漠国度渗透侵略，但给当地守军也带来了极大难题。

被活捉放回的步战扈从并不熟悉星火遍布的火山地貌，那并不是人类可以适应栖息地，这导致守备工作迟迟无法展开。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当初火山升起时把存放迷锁核心的教堂也一并抬高，迷锁自爆的大部分为威力被火山抵挡，并未对当地居民造成大面积伤亡。

而见证如此伟力后，极夜谷地区的居民已经彻底没了反抗地下城的心思。

他们十分清楚在这种混乱下，一个强大领主的重要性。

但因为当初那勒斯比兽人还要糟糕的治理水平，大部分贵族被杀得一干二净，法师也逃亡到炉冬城。

这直接使得极夜谷内没有足够官员进行重建工作，还需要从地下城和北风堡抽调。

外地人终究不熟悉当地人文风俗，地形地貌，重建速度要远比北风堡要慢得多。

海森领四座主城，除了作为要塞外各有其重要作用。

北风堡直面寒流，监测大冰川狼群异动以及推测当年气候。

香辛港作为海森领唯一港口吞吐周转来自整個银月地的大宗货物商品。

炉冬城则是扼守连通帝国腹地与北疆的狭长走廊，是本地狂战士和武僧的传承之地。

东方的极夜谷最特殊，它负责调控更东方无光沙漠和无夜沙漠的气候渗透。

以极夜谷为南北分界线，其东方的北部沙漠永远处于极夜，南方沙漠永远处于极昼，这古怪的魔法气候不以群星运行轨迹而变化。

无光沙漠广泛信奉暗夜女神莎尔。

这位脾性冷漠乖戾的女神总是会尝试将她的极夜蔓延到整个海森领，并渗透进入帝国腹地，是帝国除巴尔外最头疼的神灵。

而极夜谷的迷锁就是防备极夜的关键所在，它可以借助圣灵神灵构成一道跨越海森领东方群山的屏障，抵御莎尔的神力。

对抗这样强大的伟力迷锁需要超负荷运转，它每年需要有两个月的休眠才不至于崩溃，这也是海森领分别为期一月极夜和极昼的由来。

如今极夜谷迷锁崩毁，暗夜女神莎尔的神力自然又裹挟着黑夜缓慢侵入极夜谷，速度不快但足够稳定。

根据堕精汇报，极夜谷主城区域，以火山口为分界线，北方进入极夜，南方进入极昼。

不死鸟火山永久改变地貌，其永不熄灭的特性暂时替代了原本迷锁的功能，勉强抵抗东方的魔法气候，但终究只是一个临时方案。

要长久抵抗东方沙漠的独特气候，还是需要将迷锁重新修复。

除了克琳蒂娜这个迷锁先天的主人外，大批量法师细致维护必不可少，这需要魔法学院出力才行。

相关提议已经通过官方渠道递交给帝国皇室。

面对伪神渗透，皇室和教会罕见没有任何异议，已经在召集魔法学院迷锁专业法师，以中立身份不日进入海森领进行大面积修复工作。

目前不死鸟火山还可以扛大概半年，整体时间还算充裕。

所以要赶在魔法学院迷锁法师进入极夜谷前，先复活克琳蒂娜以确保迷锁处在自己绝对掌控下。

李察怀念道：“再过一段时间，魔法学院就来人了，我估计会有不少熟面孔。”

“你导师呢，那位传奇星火大法师？”缇莉娜娜关心道。

李察罕见露出了无奈表情：“啊，她啊，她多半不会来，我们关系不是很好。”

“不好？”缇莉娜娜以质疑探究的目光看向李察，“你们一脉单传，关系还能差？我记得她也是个女人来着，你不发挥你那下流的风格，难道你也有老实的时候？”

“她肯定不会来，当初我从帝国出逃时九死一生，也没见她帮过我。”李察不想多谈论这个话题，“我已经和学院的人说好了，他们将成体系的派遣一批法师，到时候扣下就好。”

缇莉娜娜直接问道：“你在学院还有多少影响力？”

李察轻松闲适道：“时至今日，我依旧是魔法学院的院长候补，我的通缉令只是来自帝国皇室，教会和学院都拒绝通缉我。我在学院的熟人很多，他们现在大多身居要职，许多事情只需要一句话。”

如今李察的地下城已经传遍整个帝国，这可能来源古老魔法帝国的最高杰作对帝国来说也不可忽略，魔法学院更是对此眼热。

要不是皇帝和教会拦着，学院早就派遣代表团来学习了。

再加上李察星火传承人的身份，在魔法学院看来，无论李察犯下多么严重的罪孽也是无可争议的院长候选。

他就算真如民间传闻那样勾搭了皇后，那也是小事。

千年来皇室和教会都在有意识压制魔法学院，李察要是真干了点什么也算是扬眉吐气了。

“对了，娜娜，这一次地下城群会议的地点就定在香辛港，让其他城主也出出力，一同围剿破碎群岛。”

……

一周后，破碎群岛的军队已经发现了驻扎在附近的地下城军队。

双方发生了一次大规模激战，最后以破群群岛大获全胜，地下城败退为结局。

这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仗极大鼓舞了破碎群岛的摇摆派，他们渐渐意识到地下城外强中干的事实。

地下城的军团虽然数量过万，但大部分都是史莱姆，地精，兽人杂兵之类充数的，职业者数量并不算多。

难道海森领经过二十五年内乱，已经虚弱到连这样的地下城都无法阻拦的地步了？

一些激进派已经开始幻想南下进入帝国富庶腹地大肆掠夺的场景。

越来越多的兽人部落，堕精族地，矮人城邦宣布加入战争，携带着鱼人，地行龙，座狼等奴隶野兽大规模向香辛港前进。

这是破碎群岛一场史无前例的大联合，哪怕提出者半兽人议员和兽人议长死亡，也无法阻拦他们的热望。

至于克琳蒂娜遗体，在彻底和海森领撕破脸后已经不那么重要，关于泽黛等精灵的通缉令也被弃至一旁，不受关注。

香辛港前线，地下城军团营寨，李察传送而至。

“考德，怎么样了？”

“老大，你来了。”考德目光看向沙盘，轻松道，“就在前不久，俺们的奴隶军团被破碎群岛击溃，破碎群岛正在酝酿下一场攻势，它们的数量越来越多了。”

李察满意道：“很好，再等他们聚集一段时间，地下城会将整个香辛港近海封锁。”

考德也狞笑道：“刚好，这一趟来的兽人部落里，有俺们部落的老冤家，也是时候报复了。”

“就是将你的部落屠戮殆尽的那个传奇萨满？”

“是，就是他，这一场战役，俺的小子们是绝对主力，到时候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挺好。”考德顿了顿，又补充道，“当然，俺不是传奇的对手，还得请娜塔莎大人动手。”

“我记得他以前还追杀过我们，也确实该趁机清算了。”李察点头道，“如果能做掉传奇萨满，那么破碎群岛的兽人锋芒至少要锐减一半。”

……

落月商会，大门已经彻底关闭。

香辛港议会给出的原因是发现落月商会偷税漏税，借货窜货，约谈整改，暂时关停一切业务。

阿卡也难得清闲，慢慢等待地下城的到来。

李察传送而来问道：“仓库里的那些物资是做什么？”

“重建用的食物，衣服，伤药，烟酒。”阿卡正摆弄她最爱的月精灵皇室雕塑，“我也不知道你要怎么复活克琳蒂娜，但香辛港肯定遭殃，提前备一些物资总是要好。”

“干得好，阿卡，不愧是我最欣赏的月精灵。”

“无聊，我不吃你这套，你再怎么夸我也没用。”阿卡这一次是真的免疫了。

李察可惜道：“我是想等征服香辛港后让你当城主的，看来伱不愿意，你家乡的族人见你一事无成又要催你回去结婚了。”

“等等！”阿卡不情愿的看向李察，昂着头咬着嘴唇，有些受气道，“其实我觉得我可以胜任，我在香辛港待了二十多年，当地商会会长我都熟，他们会听我的。”

“这就对了。”李察摸在小阿卡的脑袋上，她的银发柔顺丝滑，尖耳朵也很快红透。

“我的族人最近可能要来了。”阿卡后退几步，声若蚊蝇，“我们之前说好了，你要伪装成我的恋人骗过他们。”

“万一他们就是不信怎么办！”李察微微弯下腰，盯着她一双红瞳，一本正经道，“阿卡，你知道伪装的最高境界吗？”

“什么？”

“就是把自己也骗进去！比如我们伪装成恋人，那就应该干恋人之间该干的事情，这样你的家人才能信服。等他们走后，我们再回归原来的状态，你不亏我不亏，这不是完美？”

“你说的对……”

“那我们开始造小月精灵吧，给露娜添几个妹妹！”

“不对，等等，我觉得不对！”

阿卡及时退后几步，双臂抱胸警惕盯着李察。

他果然又开始忽悠人了。

就像一个苹果，若是为了证明自己很好吃而被啃了一口再放回，那不就再也回不到原来的完整状态了！

阿卡警告道：“你最好别乱来，以精灵的规矩我还没成年。”

李察头疼道：“你都九十了，年纪比我都大，都快成老婆婆了，还没成年！”

阿卡垫起脚但还是比李察矮了一头，她不甘反驳道：“你没看我还没长高吗，成年月精灵是非常高挑的，至少要比你高！”

“我觉得没戏。”李察认真上下打量她，有些伤感，“要不我去安奴奴那儿给你找点药剂……”

“不需要！”阿卡偷偷把身后桌上的药剂塞进柜子里。

见她态度坚决，李察也不多劝。

阿卡的性子有点愣，真要较真上了反而会更麻烦。

李察不再纠结阿卡的生长状态，询问道：“最近香辛港议会有什么说法吗？”

阿卡回答道：“半兽人议员的死亡没有打消议会进攻海森领的积极性，他们是彻底要打一场大规模战争了，以及传奇萨满来到香辛港并统筹全局。”

“至于你关注的那四个姑娘，她们最近很安分，安分得不可思议，我以为她们会歇斯底里的挣扎一番，再接受自己的命运。”

李察呢喃道：“安分吗？多半是在酝酿点什么。”

阿卡尚且留有希望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她们真的挣脱了既定命运，你会怎么做？”

李察想也不想回答道：“那我会亲自出手把她们按死在命运长河里，我不觉得区区几个候补勇者可以翻腾出太大的浪花。”

李察突然向南方的天空看去，察觉到一些熟悉的气息。

“怎么了？”

“是圣灵教会审判庭的人，他们竟然来了，多半是违背教皇命令偷偷来的，一群狂信疯子。”

“要请进来吗？”

“不，不必。”李察提起法杖，构建传送术式，“现在的香辛港，风能进，雨能进，唯独祂圣灵不能进。”

火光闪烁后，李察出现在香辛港城外的一处海滩，横过法杖拦住几名黑袍审判官。

“几位，冒着降环的风险都要来香辛港凑热闹，教皇批准了吗？”

为首的黑袍审判长脱下兜帽，露出满是伤疤裂痕的光头，阴狠道：

“李察？你最好不要拦着我们，我们不针对你，我收到情报，巴尔信徒要整个大的。”

“我当然知道，那就是我指使的。”李察倾泻魔力，滔天火光瞬间包裹众人。

审判长也懒得废话，掏出连枷：“那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