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黑角则啊,你！为何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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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当初没有那么做，是否……会一样呢？】

用尽力气的黑角则瘫倒着、喘息着、抽泣着……像个无助的孩子被困在角落里暗自流泪。

在这远离尘世的地下空洞，黑暗如潮，吞没着他仅存的光芒。

死亡的阴影如蛆附骨，与黑暗交织缠绕而来，却不知何时才能落下最终的裁决。

黑角则不知道这最后的光什么时候会熄灭，然后自己将溺死在这寂静无声的黑暗中。

自救过、沮丧过、宣泄过……疲惫不堪的他闭上眼睛，心中感到莫名悲痛，胸口发闷，泪水不受控制的溢出，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沉重费力。

温热的气息从口鼻流出，然后如同雪遇骄阳一样消散在阴冷的地下。他的身体渐渐发冷，生命在一点点地流逝……

没有人会知道他的死亡，没有人会记得他的存在，没有人……没有人……

只有他，只有他一个人，只有他自己……

【……要是今天没有擅自行动会不会就平安无事，然后去到郑城等一切变好……】

【……假如拒绝这次任务是不是可以留在龙都，生存下去迎来转机……】

【……可能那天待在医院，就能报答黎医生，不再煎熬了吧……】

【……万一坚定一些，没有各处晃荡，或许就不会出错……】

【……如果当初毅然决定跟着同学离开该多好……】

【……如果放假后就回家……】

【……如果……】

后悔……

红雾后的经历一件件涌上心头。

那些曾经的选择、那些曾经的决定，都如同针一般刺痛着他的心。

他的思绪开始飘散，回忆着过去的一切。

他开始反思，开始怀疑，如果当初没有那么做，是否一切都会不同？他想象着另一种可能，想象着如果自己当初选择了另一条路，是否就不会陷入如今的绝境。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没有如果，没有后悔药。再怎么幻想也都是苍白无力的，无法改变他将死于此的局面。

他的嘴角苦涩，不再纠结那些遗憾。

【……对不起了，爸、妈，黎叔……我或许不能像你们期待的那样了……黎宇，我还是很愧疚，黎叔我是真的对不起他……胖子，虽然一路上有所隐瞒，但任务嘛能理解，相处的还是很愉快……天童，希望你能坚强的活下去吧……】

记忆中的画面如同走马灯在脑海里闪过，路上所结识的人啊，一个个从黑角则眼前经过。

黑角则默默地在心中告别，即使他们听不到自己的遗言，但放弃挣扎的他还是感到了一丝释然。

【听说，被活埋很有可能会被闷死，我也快了吧？】

黑角则已经感到了些许气闷，他的意识逐渐模糊，昏昏欲睡，仿佛要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在这生命的最后，他没有再恐惧慌乱，反而坦然入睡。

他的意识在黑暗中漂泊，时而清醒，时而模糊。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过去，那些淡忘了的过往……

……

“角则，吃饭了。”父母趴在门口对话。

拨弄着积木的他猛然抬头，窗外已不是晨曦的微白，洁净的室内不知何时染上了黄昏的金黄……

哦——他不满的翻下没过腰际的床沿……

一只木块拼成的小船随着溪流漂向远方，岸边的他手舞足蹈、满是欣喜，追着简陋的作品跑了好远……

“挺有天分的嘛，大概有我游戏的一半。”

看着说是陪他打游戏放松一下实则找一个会喊666的拖油瓶看自己大杀四方的医生，一直对于做手工这件事并不坦率展示的他很不自信，“真的？”

“真的，你做的那些玩意很不错，你父亲还总是向我吹嘘呢。”总是说要改变患者命运的儿科医生并不吝啬夸奖与欣赏。

“果然我那个纸壳机甲……你也觉得很帅是吧。”得到认同的他，自然是喜悦的，兴致勃勃地谈论起自己的一系列作品。

“是的呢，如果坚持下去你一定会成为一个出色的人呢。”有点被医学事业耽误拿游戏冠军的医生微笑着鼓励道。

……

“东西呢？”

杂草丛生的洞穴前，要好的玩伴向他伸手。

“你把我当什么了。”

“小叮当……但是能从裤裆里掏出包括但不限于砂轮电钻车床等机械的狠人。”

“滚！不就是那次玩陀螺……”

“感谢大哥不杀之恩，你那角磨机真把秤砣发出去了，我这口牙就保不住了。”

……他反思，那件黑历史真给好友，哦不，他俩留下了深刻印象（心理阴影）——好友是被他给吓的，他是被爹给打的。

鉴于他的动手能力，在穿上自制道具扮演故事人物的游戏里，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摸到主角的戏分了，被迫成为送神兵利器的场外角色。

可悲的是，扮演游戏所用到的绝大多数道具都由他提供……虽然他也有点喜欢这份职务……

他放弃了狡辩，打开手电，提着钢管圣剑6号·抛光打磨上漆版，走进了洞穴……

“干点正事吧，你不是说来探险的……”

……

“我记得你也在看那个小说……”有同学叫住他，讲道：“它最近……改编了。你看这个，多帅！我记得……你有手艺活，能不能做一个？”

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但没想到燕国地图如此之短的他无奈得靠了过去，凑到同学耳边比了个手势。

“这个，得加钱。最近实在是太忙了，高中嘛逼得紧……”

“好吧。”

一番话语劝退了同学，他深深叹了口气。

他只是累了，懒得做了而已。

最近想了很多事情，感觉不到人生地意义所在，对很多事情产生了疑惑。

他还想做，但这份热爱有些禁不住推敲了，他困惑了。

如今的世界不缺一个手工人，追求的是工业化量产。社会需要去独特的、个性的、定制化的事物少之又少，而且与他距离遥远，以那些为目标还有很漫长的道路要走，他的条件不够，身边人也在反对……

渐渐发觉热爱与现实的差距后他也在犹豫自己想要什么，应该追求什么，人生的意义是什么，又要怎样活着……

这件事情想的他很烦，他都有点想要去山林里隐居，与世隔绝，从此不受世俗影响，去做自己喜爱的东西，自给自足就够了。

……

“看。”女同桌将一张纸拍在他面前。

“诶呀干啥。”闺蜜想要拦住，但在小团体其他人的阻挠下，女孩已经侃侃而谈了“我们设想的原耽小屋……”

“你们已经不拘泥于把带的耽美小说传遍全班了吗？”

他捂脸，无语之情难以言表。

但少女并不在意，叽叽喳喳地说着她们的构想。

“这边居住，这边生活，这边安置老公们，营业在……”

“等下这个户型不对，回南天了怎么办？”

“啊？你要离开我们去南方生活吗？”

“啊？我们要绑在一起吗？”

额……她们自己吵起来了。

“可我真的想去南方……”

“去吧，这个家没你位置了……”

“你怎么这样。”

“诶呀！会给你留着的……说起来我也有点想去……”

话题莫名偏向了大家以后去哪生活。

“……虽然那边物价很高，但我还是想以后在那里买房，然后买上小小的温馨的家具……你呢？”少女最后讲完，话头传到了被抓来看闹剧的他手里。

“我？”

“超一线城市……金主爸爸多一些，我想去那里开个书店，同时卖一点自己做的东西……”

看着明媚似阳的少女，他顿了下，违心的说着，但还藏了一句。

【还有去那里等你……】

“哦~”她们并未记在心上，继续完善那玩笑般的构想。

他的目光越过她们看向窗外的远方。

……

暮色深重，干裂的水泥地依旧灼热。

人潮拥挤，车水马龙，在哨音的调控下如同一条粘稠的河缓慢流动。

他看着挤满人的公交车离开站台，留下的人稀稀落落所剩无几。路况渐渐疏通，警员们也开始离开。

“上车，刚才没看见你，我送你一程。”

一辆警车忽然停在黑角则面前，里面的警员招呼道。

“我记得你不是交警吧？”虽有疑问，但他还是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这个……”

“哦，我知道，方便兜风。”一拍脑袋想起了过去的交情，他毫不留情的戳穿。

“你这……”

“别说了开你的车吧，我已经认清你了。”

“你……我记得你还有个妹妹，放学了没，我顺带……”

“我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人家初中生，昨天已经到家了。哪像咱俩这牛马。”

“哦。”这人闭嘴，很是郁闷——怎么几天没见小嘴上长刀子了。好歹也算老友相逢，没想到如此不留情面，噎得他没话说。

两人是在他知道自己非亲生后认识的。当时是为了调查寻亲，这位很是厉害的警察提供了不少帮助。

可惜还是没有找到亲生父母，往后他不怎么提这件事情了，两人也就好久没联系。

那时候这个警员为了开导他，会开着车带他兜风，还教他不少东西，那段时间经常说再陪我跑一圈吧，现在想来对方只是单纯喜欢摸鱼兜风……

“你还在苦恼自己的身份？”闷着头开车总还是不舒服，警员试着打开话题。

“早都和解了。”

“可我看你很不开心啊，比那些日子还明显。”

“有吗？可能学业有些重。”他努力挤出笑容，可警员莫名感到虚伪难看。

警员深深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多说，转而闲聊起来，讲起了自己的工作和见闻。

他则静静地倾听者，适时的发笑当好观众，并没有分享自己生活的意思。

可就算这样融洽的氛围有没有持续下去，既然谈到生活日常就绕不开朋友特长……

“诶，我记得你好做东西，我一个朋友很喜欢这些，最近在叨叨个什么东西，你能不能帮忙……”

“我有一段时间不做了。”

“啊？为啥？你不是挺喜欢也做得挺好……”警员很是不解。

“被整天‘兴趣有什么用，能养活自己吗？能买房买车吗？能当饭吃吗？’烦透了而已。”

“你不会这么简单放弃的。”

“我爸妈不想让我子承父业走他们的老路。”不得已有搬出来个理由，尤其已经有些烦躁。

“那你以后呢？”

“还能咋样？该咋咋滴。好好学习、考上大学，步入社会、娶妻生子，成家立业、养育后代……”

警员干笑着，难言空气中的尴尬。

他好像知道了为什么再见他，感觉发生了什么改变，身上灵性全无了……

……

“你准备去哪实习”

“没想过，早着呢。”

他躺在靠枕上，滑动着屏幕给小说翻页，头也不抬地回答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多想，无益。”

……

好久好久……

好久好久未再回忆想过的往事……

好像隔了层纱，看不真切；也像是丢失零件，断断续续……

但在思绪早已静止的他面前，藕断丝连，仍在努力的联系起来。

一遍遍播放，一遍遍清晰；空白的被填补，淡忘的被回想……

孩提、少年、如今……

纯真、热爱、冷淡……

逐梦、怀疑、麻木……

那个人是他吗？

哪个人是他啊！

【我……是谁？】

回忆早已结束，无光无声的黑暗仿佛永恒。

时间毫无意义，在思绪再次流动之前……

当念头转动，他触摸到了“自我”。

他感受到了沉重，他感受到了轻盈。

油尽灯枯的身体，被彻骨的冰冷所浸透，沉重无力。

超脱而去的意识，被无垠的时空所眷顾，自由无比。

黑暗无法掩埋，万物无法束缚。

当它出现，世间便有了最初的光与火。

【我是……我是……】

肉体的痛苦无法限制思维的速度，他想起了一切。

【我是黑角则……】

【一个人类，一个被收养的弃儿，一个略有才能的孩子，一个自大的蠢材，一个懦弱的可怜虫，一个随波逐流的影子，一个苟且的求生者，一个将死之人……】

他的思维从来没有这一刻这么清晰，也从来没有这么自责。

他做过很多错事蠢事——盲目探求自己不该思考的问题、轻易放弃自己的爱好、轻视自己的生命、辜负父母十余载的养育之恩、从未向暗恋之人说出口的话、犹犹豫豫荒度人生……

太多太多……

他从未有此刻这般清醒透彻，他仿佛看到了那根从身上蔓延向苍穹的命运之丝。

他的心底燃起了渴望，强而有力的冲动，想要去改变，想要去作为。

赶快赶快！再不回去就要来不及、就要彻底消散了！

于生死刹那间顿悟，他不再默然地回味充满遗憾的人生，重新落入了那副躯体——

冷！失温已久的身体从指尖到每个角落都是僵硬的。

饿！滴水未沾的躯壳仿佛只剩下了一副空洞洞的皮囊。

痛！残破不堪的肉体不知何时又添了几处伤痕。

……

各种极端的苦痛蜂拥而至……

但是无所谓，他的心灵已然强大，重新点燃那将尽的生命之火！

“呃啊啊啊……！”

非人的嘶吼在喉间回荡！

【黑角则啊，你！为何而活？！！】

——分隔线——

【抉择·黑角则啊，你！为何而活？！！】

按票数排主次，以最高票数的选项为今后主要行动方向，其余项由高到低对其进行补充。

各目标相互联系，不可能彻底独立，排名高低决定往后的内容占比。同时主次地位并不绝对，低票数的选项也存在转正机会。

例如：黑角则想要成为最强生物是为了保护眷恋之人，并且了解到了红雾真相，最后选择救世。

假设这其中“最强生物”是最高目标，那他就是内容大头，“眷恋之人”是次要补充。后面的“真相”与“救世”可能票数较少，但是后期剧情的推进转正了，成为主要内容。

A.眷顾之人·家人

黑角则以家人为自己生存的动力，返乡、寻找、保护家人将会是接下来的剧情发展方向。

B.眷恋之人·爱慕者

黑角则以爱慕者为自己生存的动力，寻找曾经的恋人将会是接下来的剧情发展方向。

C.眷恋之人·黎家人的恩情

黑角则以报恩为自己生存的动力，回到龙都向黎宇偿还恩情将会是接下来的剧情发展方向。

D.生存欲望·本能而行

黑角则将逐渐抛弃人性，把生存与繁衍定为最高目标，继而在末日里挣扎漂泊。

E.生存欲望·最强生物

黑角则崇拜故事中的角色拥有超凡能力，于是在生物进化的环境里积极面对挑战，以进化成为最强生物为行动目标。

F.自我本心·天赋归来

黑角则重拾热爱，改造制作一系列物品，成为末日里的供应商。

G.自我本心·随心所欲

黑角则不再受到一切观念的束缚，随心所欲的去做想要做的事，他的思想混乱难以捉摸，是个只忠于自己的愉悦犯。

H.世界命运·红雾真相

黑角则曾有过对世界本源的追问，如今他想知道红雾到底从何而来。

I.世界命运·人类救世主

黑角则是个人，自然具有崇光性，向往美好。他不愿意接受末日惨状，决心改变世界，终结末日，拯救全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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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止时间——4月25日12: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