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碧海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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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漏，就是发现惊喜。

现在白猿和黑疤也在这个大战遗迹中发现了惊喜，一截早已断掉的兵器：可能是一杆长枪的枪身，通体呈银白色。即便是过去百年时间，依旧带着一丝光泽。

黑疤还不明白是什么情况，但是在白猿的眼中，这就已经算是捡漏了。

“能够在如此惨烈的战斗中断裂，却依旧保持一定的灵性，这就已经证明这件兵器的主人当年的不凡了。”白猿笑着开口，对黑疤解释，“我们虽然没有找到完整的物件，但即便是一截断掉的枪身，仍然能让我们族群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况且，现在还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什么事情，白猿修行白骨观之后，总是隐约有一种危机感，好像在大青山之中也并不安全，有某种存在在暗中窥视大青山的一切。他初入修行路，对于很多事物无法具体的解读，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如果按照白猿前世的记忆，现在应该已经发现什么完整的秘传，从此一飞冲天，成为独步天下的强者才对。

然而，传奇小说和现实往往是截然相反的存在。

白猿第二次来到遗迹，最终只找到这截兵器的枪身，并未发现全部。当然，白猿现在已经非常满足了。

这一次的探索，可能就是最后一次了。

刚刚踏入这处古地时，他已经察觉到“气机”在逐步的消散，这种消散的进度非常快，只不过是几十年罢了。

“毕竟存在了三百年的时间，也该到了尘归尘土归土的时候。”

离开时，白猿回头看向遗迹，一切都和刚刚看到的别无二致，但是“灵”与“气”的消散是在不断加剧中。

回到族群栖息地，白猿如同往常一样，在自己习惯的位置发呆，一边思索着修行上的事情。

他毕竟没有答疑解惑的老师，一切都依靠自己逐步的摸索。

至于黑疤，自行解决修行上的问题好了，该教授给他的内容早都已经讲解完了，能不能学会，学到多少，只能是看他自己的理解能力了。

这一次从遗迹得到的残缺兵器也给了黑疤，白猿不太需要这样一杆残缺兵器，他暂时没有和什么其他的族群有冲突，大部分都是提前预感到了危险的降临，早早的带领族群离开，基本都是避免掉了无谓的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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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在大青山的深处，有一头开口说出人话的白猿？

不知人间几多春秋，孑然独立青峰。啧，还真是有三分人味。”

大青山往东约三十里地，有一座天云都城，砍柴人虽然很少前往天云都城，不过这一次因为白猿开口说话的祥瑞问题，还是毅然决然的前往天云都城，经过层层的引荐之后，才是见到了这位“得道高人”。

此人年约三十，却须发皆白，脸上看不到丝毫的皱纹，丰神俊朗，身穿青色道袍，看着跪在堂下的砍柴人，摸着下巴略微思索着。

倒不是担心砍柴人在骗自己，在这个世上，可能会有人能骗到他，但是砍柴人这样地位低下的贫农，却没办法将他骗到。

曹复先自小拜入山门修行，自然知道这世上有野兽成精，口吐人言也不在话下。

不过，这是在大青山，还真有一点不好办了。

曹复先此次来到天云都城并非是无所事事，他身上带着师门的嘱托，要前往帝京敬献万寿贺礼，这一路上少不了和人打交道，之前在其他地方也遇到了精怪，能出手时也就出手了。

只不过，大青山却是师门嘱托过，不可随便涉及其中的一处险地。

也正因此，曹复先有一些拿不定主意了。

在旁人面前，他也没说什么，只是先让砍柴人暂住在驿馆，自己则是和随行的师长回禀此事。

房间中，听闻这等消息，曹复先的师长反而并不觉得奇怪，耐心地对曹复先解释道：“大青山本身神鬼莫测，有这等传闻也并不稀奇，山下的村民愚昧不堪，以为白猿开口这样的祥瑞能随便敬献天子，殊不知在大青山深处，想要搜捕一头白猿，也是难如登天。

如今天子万寿大典将至，天下诸多宗门都是进京敬献万寿贺礼，我们碧海山虽是支脉，也得有这份孝心才行。”

曹复先的师长是一位看似约有花甲年纪的老人，脸上皱纹沟壑纵横，垂垂老矣，不过声音清亮，并非寻常老人那般行将朽木。

“师父，万寿贺礼固然重要，倘若我们能在大青山搜捕到白猿，那也算是凭空多出一份贺礼啊。”曹复先有一些意动，想尝试劝说自己的师父。

只不过，这话刚一说出口，就被老人弹了个脑瓜崩。

“糊涂！万寿大典乃此行重中之重，怎能随意变更行程，若是在大青山有一丝一毫的损失，届时碧海山在天子面前，要如何自居？在诸多修行同道中，要如何自处？更甚者，云潭六脉知道了，碧海山又要如何？”

老人的眼神犀利，看着自己弟子，虽然平日里对曹复先多有宠爱，但事有轻重缓急，人有先来后到。大青山出点祥瑞，并非什么多大的消息。哪一年没有过类似的消息，但是又有多少修行同道进山搜捕成功了？

曹复先在碧海山待的时间太长，恐怕早就忘记了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这句警世名言，更加不懂一旦这一次的万寿大典出现丝毫的偏差，对于碧海山这座宗门而言，又意味着什么。

碧海山的始创老祖乃是云潭六脉五百年前的嫡传弟子，只不过中间出了点岔子，叛出云潭六脉，在天云都城南三百里处的碧海山创派立宗，始号碧海真人，于四百年前飞升，自此碧海山逐渐起势。

不过，时移景异，如今的碧海山迫切的想要认祖归宗，重新并入到云潭六脉。云潭六脉乃是当今天下的修行圣地之一，碧海山诸多修行之法，多是脱胎于云潭六脉。

加上碧海山传承五百年有余，中间大大小小的修行斗争，许多真传早已不见踪影。曾经碧海真人在修行界闯下的偌大声名，也逐渐的消失在云烟中。

天云都城，便是曾经碧海山统辖下的一座大城。大青山虽然也在附近，但即便是碧海真人当年尚且处于巅峰期，也并未对大青山下过重手，只不过进山游景一般看了几眼，后来便再也没有去过大青山了。

当年创派老祖都不能随便进出的大青山，现在自己的小弟子竟然还妄想前往大青山活捉一头能开口说出人话的白猿当做祥瑞敬献天子，以期获得封赏，当真是让老人气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