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砍价砍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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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路自然听出了陈婶的暗示。

他前几天来黑市的时候，就听说这家饭店到处搜罗野猪肉。

野猪生性凶猛，哪里是那么好抓的，稍有不注意都是会丧了命的。

这饭店既然这么需要这野猪肉，自己这价格自然是要抬得高些。

沈绵拉起陈婶的手，真诚地道谢：“陈婶，那我们姐弟可真是谢谢你了。”

陈婶如此坦诚，这倒是让沈绵有些意外。

她完全可以吓唬他们说饭店不要猪肉，自己压低价钱买进，再高价卖给饭店。

可她居然还提醒他们，野猪现在的市场需求量大。

陈婶摆了摆手，眼里也尽是对两人的喜欢：“哎哟，谢啥，你们两姐弟长得好看，婶子看着欢喜，帮衬一样也是应该的。”

沈绵和蒋路两人长相确实是让她赏心悦目，身上都有一股特有的气质，不像是黑市上的人那么市侩。

每次见到她表面上是恭恭敬敬的，一转头指不定是怎么嫉妒她有个当城管的儿子呢。

还是这两姐弟真诚，这次他们有事，她也急着回去收摊。

等下次见面，一定要问问沈绵这丫头有没有对象。

自己那傻儿子长得也算看得过去，就是老头子太丑，把沈绵娶回家，每天看着都赏心悦目。

自己也心情好些。

沈绵和蒋路送走陈婶后，等了好一会儿，后门才有人走了出来。

应该是故意晒着他们，想要压低价格。

“你们就是陈婶介绍的人？进来吧。”

来的人身形有些肥胖，一双鼠眼透着精光。

他是这饭店采购员，也算是肥差。

他打量着沈绵和蒋路的穿着，衣衫的布料一看就是最便宜的，上面的补丁也是重重叠叠。

这种急需用钱的人是最容易砍价的了。

他将沈绵他们领进一个小的房间。

房间里有一个小型的方桌，桌子上放着一些账本和算盘。

桌子旁边是一个大型的种盘子（大杆称），那时候的人没有电子称，都是用这种称。

现代已经没了，沈绵也是第一次见。

采购员一进门就一屁股坐在板凳上，凳子上还有一层厚厚垫子，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红梅烟，自顾自地抽了起来。

他翘起二郎腿，用手指了指蒋路肩上的口袋，示意他放到地上。

蒋路早就见惯了这样的买主，心里倒也没多大的波澜。

有钱的人不一定都是有素质的，自己如今资历尚浅，受点委屈也是正常的。

他从蛇皮口袋里又拿出了一个袋子，平铺在地上，将口袋里的猪肉都倒了出来。

“哥，你看看，我这野猪肉可是上好的猪肉，这纹路，这色泽，保准你能卖个大价钱。”

采购员瞥了一眼地上的野猪肉，根据自己这么多年的采购经验，这猪肉也算是上乘了。

肉色深红，肉质也鲜嫩，脂肪也是粉白色的，做成红烧肉也是上乘。

他掩盖住眼里的满意，脸上一脸嫌弃。

“猪肉都在这了？就这么少啊，我们也不好卖啊，而且这颜色一看就不是新鲜的，怕是杀了好几天了吧，你们也是陈婶介绍来的，五毛一斤怎么样？”

沈绵心里暗自吐槽，这可真是奸商，黑市上的普通猪肉都卖九毛八分，这野猪肉他五毛就想要了。

“大哥，这五毛也太低了吧，没得商量吗？野猪肉可不好找啊，而且这还有治疗便血的症状。”

野猪肉确实是有治疗身体羸弱，便血，痔疮出血的症状。

她刚刚就注意到这采购员走姿有些怪异，现在这天气也不冷，垫这么厚的垫子只能是有痔疮，不便坐下了。

“是啊，大哥我们这猪肉可都是现杀的，你这眼睛还看不出来嘛，这野猪肉拿去做药膳肯定大卖。”

蒋路不知道这野猪肉还有这功效，一听沈绵这么说就赶紧接着她的话头说着。

这采购员一听可以治疗便血，眼里还真闪过一丝亮光。

不知道是不是大鱼大肉吃多了，这几天他的臀部总是不得劲，有时候上厕所还会流血。

他这人也爱面子，这要是被人知道因为这个上医院，没准还以为他得了什么脏病。

他好像也是听别人说过吃野猪肉能治便血。

反正饭店给的指标是野猪肉一块五一斤，他也就松了松口：“那就八毛钱一斤吧，你可唬不了我，这猪肉肯定是放了好几天的了。”

霍远道把猪弄死时，就已经将猪血放干净了，再加上在洞里降温，这猪肉也和刚杀的没什么两样。

本来蒋路还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对外称是新鲜的猪肉，现在一看采购员这德行，嘴上的笑都快撑不住了。

沈绵冷着脸说着：“那我们就不麻烦大哥了，刚刚也有小的饭店问我们多少钱，想着你是陈婶介绍的，就先拿给你看看，你不要就算了。”

她可想惯着这种人，明摆着就是看他们两个贫困农民的打扮，想要从里面吃掉一大半的回扣。

这还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年代，刚刚陈婶也说了如今野猪肉不好找。

这家店不要，还有其他店，她和蒋路挨着饭店问，不信找不到实诚一些的商家。

她蹲下身就将野猪肉挨个往蛇皮口袋里装，蒋路看沈绵冷淡的脸色也不敢耽误，也蹲下来帮忙。

装完，沈绵起身就往外面走去，那转身的姿势都带着冷酷无情。

蒋路麻利地将袋子扛了起来，还不忘和采购员说上几句：“大哥，我姐脾气不好，我这也做不了主啊，你给个实诚价，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哈。”

采购员抬头瞪了一眼蒋路，这一米八的大个子，怎么还是个姐管严。

饭店交代他这个任务可是快一个礼拜了，今天早上主管还冲他发了好大火，让他必须把野猪肉采购回来。

前些日子，自己偷拿饭店东西又被主管批评了一通，这件事情要是办不妥，怕是自己的工作是不保了。

这女娃子长得柔柔弱弱的，没想到性格还挺强势。

他赶紧出声挽留，生怕沈绵一去不回了：“妹子，你别急啊，你们也是陈婶介绍来的，我肯定不会坑你们，这样吧，一块一吧，够可以了，这市面上的猪婆都才卖九毛呢”

心里刚刚数到三的沈绵，就听到身后传来的挽留声。

她嘴角勾出得逞的笑意，没想到这一招在这个时代这么管用。

“一块四，刚刚路边饭店说一块五买我们的猪肉，看在陈大婶的面子上，我们才让你先看看的，大家各退一步，以后我们有猪肉优先给饭店送来。”

沈绵面色从容，说起谎来那也是游刃有余，这采购员肯定在中间赚了不少钱。

砍价砍一半的道理，她是懂的。

从古至今，商人的套路她也懂。

她估计是饭店给他的订的采购价格就是一块五左右，让他一毛，也好成交。

采购员原以为自己给出一块一，沈绵肯定会兴高采烈的接受，没想到这丫头还敢讨价还价。

一看自己的利润瞬间从一百多变成了十多块，自己内心都觉得像是在滴血。

沈绵看他犹犹豫豫的，直接拉着蒋路就往外走。

“好，一块四就一块四，小妹妹你可真是会砍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