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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安梦见了高中地震时的情景。
这次,她跟过燕云一起跑回了教室,结果余震来了,他先跑了出去,只说很快就会回来找她。
可她被困在废墟之中,等了好久,直到头昏脑胀、口干舌燥,却始终没等到他——她好像已经被人遗忘了。
在梦里,她又体会到了希望幻灭、心念成灰的滋味。
一片漆黑迷茫之中,她想通了。
是她错了,再一次轻信了男人的话,果真,期望越高,失望越大。
她勇敢地交出了真心,两次,可最后都被伤得体无完肤。
以后,她再也不会为谁心动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似乎听到了微弱的敲击声,是救援队发现她了吗?
拍打的声音越来越响,她似乎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辜辜——辜安——”
辜安猛地张开眼睛,发现自己睡在阁楼工作室的单人床上,看了看枕头边的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
墙上挂钟显示下午一点,她头重脚轻地扶着走下楼梯,推开了暗室的门。
杨柳岸满脸焦色地扑了过来,“辜辜!你吓死我了!怎么都联系不上,过燕云都快急疯了,还来问我——啊,你发烧了?!”
被她这么一说,辜安才后知后觉浑身烫得厉害。
杨柳岸拉着她往外走,“不行,我带你去医院,先给过燕云回个信——”
“别!”辜安抓住了她的手,热泪瞬间充满了眼眶,“我跟他已经分手了。”
“啊?”
十分钟后,杨柳岸总算是弄清了前因后果,又急又气,“他怎么这样啊,这不是欺骗你的感情吗,我得找他理论去!”
辜安拉住了她,“不要去了,我不想跟他有任何瓜葛了,如果他再问你,你就说我去旅游了。”
为了显得逼真,辜安硬扛着高烧,用App下单了最近一班去云省的机票,截图发给了她。
杨柳岸叹气,“还好你之前装修,给了我一把店门的钥匙,不然你烧傻了都没人发现……不肯去医院,总要吃药吧?”
“外卖买个退烧药就行,我再睡一觉,就好了。”
拿她没办法,杨柳岸只好扶着她躺下,用热水替她擦身、物理退烧,又拿了药上来喂她吃了,“我点了粥,放在桌上,你睡醒后记得吃哦,我得去接孩子放学了,晚上等她们睡了再来看你。”
辜安闭着眼睛“嗯”了一声,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天已经黑了,她出了一身汗,感觉好多了。
“哔——”
密码锁被打开,杨柳岸走了上来,摸了摸她的额头后,让她把新熬的菜粥吃了。
辜安乖乖吃完,看着杨柳岸担忧的眼神,苦笑了一下,“别担心我,都离过一次婚了,小小失恋算什么?而且,我其实早有预感,我跟他之间差距太大,过不长久的。现在开始,我要自力更生啦,如果将来小店开不下去的话,我就来抱你这个文豪的大腿~”
这下轮到杨柳岸苦笑了,“我都不好意思跟你说,我第一本书已经扑街了,数据拉胯得简直没眼看……”
“哈?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拿完全勤就切书重开吧~哎,编辑让我多爬榜,说实话,榜上那些书,我也觉得特别抓人、能大卖……”
她耸耸肩,迷茫又沮丧,“可我写不出来,也不想写狗血虐恋和无脑套路文啊。我在想,写作到底是为了满足自己,还是迎合读者呢?也许最好的情况是两者皆有,但我还没找到这个平衡……”
辜安拍拍她的肩膀,“加油,我相信你!”
“哎,我再试试吧,如果真吃不上这口饭,我就去找个稳定的工作。天天码字存稿,真的费心费力,有时候我觉得,还不如之前看小说来得轻松自在。不过,现在的网络小说,跟几年前的又很不一样了,节奏要快,冲突要强,最好开局就能吊足胃口,那种轻松慢热、渐进佳境的,根本没市场……”
“对啊,你看我这店里摆了那么多纸质书,试运营那天,就只有一个人看了会儿,简直等于装饰品。没办法,现在人们的阅读方式越来越碎片化、快餐化了,也习惯了用手机、平板看小说。”
辜安笑道,“对了,我有个大学室友,也是阅文无数,你俩肯定有共同话题,能互相安利宝藏小说——”
她突然灵光一闪,抓住了杨柳岸的手,“诶,我有个好主意耶!不如,我来开发一个读书App,给堂食的顾客推荐好看的小说,她们可以凭消费积分购买阅读时长,嗯,也能充卡成为会员,包月包年。”
杨柳岸被挑起了兴趣,“好像有点意思。”
“是吧?”烧退之后虽然身体乏力,但辜安的脑子却无比兴奋,“要不,你转行当编辑吧!我问一下大学室友,能不能兼职当小说推荐官,我们三个,也来创一把业,怎么样?”
“好呀!”
说干就干。
接下来的这大半个月,辜安化悲郁为动力,吃住都待工作室里,在笔记本电脑前一坐就是一整天,全力编程写代码——这可是她的老本行。
她看开了,爱情没了就算了,事业她还能拼一拼。
男人有什么好?脚踏实地实现梦想难道不香吗?
很快,小程序就写好了。
已经是全职妈妈的陶晓婷欣然答应了辜安的邀约,三个女人凑在一起商量好,内容主要分为热门板块和小众板块,接着便分工,和大平台以及一些独立门户的大大们接洽,签订分流、推广合约。
人一忙起来,日子就过得特别快,一晃就到了店铺正式开业的前一天。
直到听杨柳岸说,过燕云前阵子也去了云省,据说在那里找了很多地方,后来因为工作才不得不回来。
辜安才意识到,原来她已经这么久没想起过他了。
一想到明天,过燕云很有可能来店里堵她,搞不好还要上演一番——渣男失去了才醒悟,原来在朝夕相处中已经爱上了替身,后悔不已开始“追妻火葬场”的烂梗。
她立刻关闭设置了大半个月的飞行模式,给许墨打去电话,“许医生,明天可能要麻烦你帮我一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