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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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宅在家里的敏儿，全情投入学习里，觉得时间过得很快，真真是找到了一种时不我待的感觉。她没日没夜地写文章，终于赶在1月4日的白天时分，将完整的ord版开题报告，e-mail给Mark教授，学习上的事情，暂告一段落。

其间，敏儿只去过一次超市，购置了足够自己宅一周的“口粮”，而每次吃这些口粮的时候，敏儿还是很怀念Joe和以翔。当然，前者现在离得太远，怀念也是无济于事；至于后者，这几天只发来过一次信息，就是在他回父母家的那天晚上，所幸，是报平安的信息。

“敏儿，我Dad已经没事了，放心吧！主要是旅行过于疲惫，导致的一过性血压升高，但因上了年纪，所以这次恢复得有些缓慢，我这几天会住在父母这边，方便照应。提前祝你圣诞快乐！”

敏儿收到这条信息，第一反应是心安，他的家人总算是平安健康的。

心安过后，也有点尴尬，以翔这话里话外，怎么有点“报备自己行程”的感觉？自己毕竟只是他的邻居，就算是宴会期间，看上去关系不一般，但也仅仅是帮忙当个“女伴”，又不是……所以，感觉有些怪怪的。

最后，还略有些失落。如此，自己可以彻底做好“一个人过圣诞”的准备了。如果没有记错，这是她第一次独自过平安夜、过圣诞。虽然觉得自己，早已从遍体鳞伤成长为铜墙铁壁，成熟到不怕孤独。可到了这所谓节日的时候，孤独就像是遇上了放大镜，不可避免地蔓延、放大。

但不管有多少种复杂的情绪，敏儿还是及时礼貌回复以翔。

“恩，好的。还好没有大问题！不过正如你所说，你Dad上了岁数，又疲惫，应该需要好好休养。你安心在家照顾家人！也提前祝你及家人圣诞快乐哦！”

说到信息，参加宴会回来的那天晚上，敏儿还收到了一条信息，是南英峰答应出演《宮心》的确认信息。这条信息，她第二天才看到，在回复阿峰之后，也把这好消息e-mail告诉了覃小姐。

“太好了！阿峰，欢迎加入！我在组里就是打酱油的，照顾谈不上，一起努力啦！你一定可以的（奋斗）”

很快，平安夜如期而至。

纵使是第一次独自过平安夜，敏儿也不想太亏待自己。提前准备好充足的食物，做了几样虽拿不出手，但自己还可以勉强下咽的饭菜，算是解决了晚饭问题。又准备了一堆零食、水果，还有甜酒，是的，酒！她准备在晚些时候，灌倒自己，好安然入睡。

饭后，敏儿抱着零食，重温着很有圣诞气氛的《小鬼当家》系列电影，眼瞅着过了点，却依然了无睡意。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都习惯了“孤独”的自己，现在却在纠结“应该找谁一起过节”这个问题。百般纠结中，却逐一排除了包括淼芝、以翔、毕森、汪林、陈鹏、北京的发小等在内的所有选项，因为他们都各有各的家，各有各需要陪伴的人。最终答案：“谁也不找，一个人呆着吧！”。

看着心里如此矛盾的自己，敏儿忍不住埋怨：“都怪最近生活丰富了太多，因而不再像之前那样适应孤独了。”

当然，埋怨是起不了实质性作用的，敏儿最终还是坐在阳台的吊篮椅上，执起酒杯，算是放松，也算是助睡。

三杯酒下肚，敏儿逐渐有了灼热感，头脑还算清晰，但面色已然潮红。听到不远处马路上，时不时响起的汽车声，敏儿忍不住感叹，这些都是要去山顶，等着看亮灯仪式过圣诞的人吧，看看手表，原来即将零点。哎，那就准备自己对自己说“圣诞快乐”……

就在分针也要靠近数字1的时候，隔壁的灯却突然亮起。敏儿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可当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房里迈到阳台上，微笑着对着她说了一声“MerryChristmas”时，敏儿彻底傻掉。也不起身，只呆呆地望着阳台上的身影，继续揉着眼睛，嘴里不断嘀咕：“不......不会吧，我才喝了三杯酒而已，不至于真的醉到......产生幻觉了吧？”

隔壁阳台上，那位货真价实的翔某人，无奈地揉着太阳穴。这丫头见到他后，只一个劲儿犯嘀咕，究竟是几个意思？

哎，难为他一整个晚上都坐立不安，心里总感觉好像在担心、牵挂着什么。陪父母吃饭、玩牌、看节目，然后以‘二老上了年纪，不宜熬夜’为由，哄了他们睡觉，这才紧赶慢赶，赶在零点之前回到小屋。

在公路上，远远地就隐约见她屋里的灯还亮着，直觉这丫头应该是在阳台上，于是一进屋就往阳台冲。怕她看出自己的紧张、慌乱，还在迈到阳台之前，尽力调整和压制住紊乱的呼吸与喘气。

谁知道，这丫头哪里有看到他的匆忙，分明连他都没看清楚啊！还一直揉眼睛，她该不会以为自己幻觉了吧？等等，她手里拿的是......酒杯？居然还独酌！光滑的皮肤因酒精上头的潮红，让她脸蛋看上去像可口的苹果，一头长发散而不乱，却自有一副懒散闲适的味道。连一向自制力颇佳的以翔，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敏儿很是诱人。

发觉自己想多了，以翔下意识地揉揉鼻子，继续整理自己的思路。

回想这丫头刚才，面对自己出现在阳台的反应，其实不光是迷糊、蠢萌、诱惑，更透着一丝孤独与寂寞。且迷茫和困惑之中，又带了一点期盼！似乎短短的一瞬却有百般情绪。好吧......刚看到她喝酒而想数落她两句的冲动，就此作罢！这样的夜晚，确实难为她了......

以翔愣了好一会儿，心绪万千。但见对面的丫头还是揉着眼睛，摇着脑袋，并无其他举动，他轻叹一声，无奈道：

“四天不见而已，不至于都不认识了吧？还是......真醉了？”

敏儿听他说了第二句话，若还以为是幻觉，那她就是彻底傻了！

“谁说我醉了？”她踉跄着站起来，指着以翔，“我......当然认识......你是以翔啊！可是，你这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儿？”

“停！”以翔看着有些站不稳的敏儿，赶紧喝止道。“你还是站着别动，我过来吧！”然后手一撑台面，以掩耳不及盗铃而响叮当之势，就跨越到了敏儿这边，动作干净、利落、帅气！看得敏儿一愣一愣的！

“你......你哪里是学金融的......你根本就是练跨栏的嘛！”

“你不是醉了，是傻了！就这高度，还用得着练过跨栏才能过来么？好了，你还是坐下吧！怎么自己喝了那么多酒？”

以翔扶着敏儿坐回吊篮椅上，自己也拉了旁边的一把小椅子坐下，他晃了晃只剩下小半瓶的酒瓶，感叹这丫头喝得不算少了，没想到，还有点酒量！

“哪里多啦！百利甜，才三杯而已！想当年我在北京，可是喝半斤牛二的选手！只不过很久没喝酒了，这点......酒......算什么！”

以翔也不理会她这自信的宣言，径直走进屋里，迅速到客厅倒了一杯温水端到阳台，逼敏儿把酒换成水。整个过程中，他扫到了餐桌上还未收拾的残羹冷炙，虽不知道味道如何，可单纯从卖相上看，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同时，他还看见敏儿搁置在桌子上的手机一闪，伴随着一声简短的铃声，似是信息。

“好了！知道你能喝，行了吧？不过，丫头，百利甜的度数不低，喝这些，足够了！来，喝点水！对了，你手机似乎有新信息，要不要帮你取过来？”

“哦，你还挺熟悉这屋子，这么快就找到了水！等等，你叫我什么来着？”敏儿突地意识到，刚才以翔对自己的称呼有些特别，对于这个时间点，还会有手机信息这等事情，自然就抛诸脑后。

“丫头啊！可以不？”

虽然早前在心里，已经时不时叫她丫头，但以翔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会脱口而出。不过既然已经叫出来了，也就没什么可回避和躲闪的！

敏儿嘟着嘴，心里嘀咕：“他的声音本就好听，这个称呼，从他嘴里喊出来......听着......倒挺顺耳......不管了，左右是个称呼而已！”于是挠挠头，不由自主地吐出两字：

“可以。”

以翔见她的反应，心里一喜，打击起她来也更加顺口和随意。

“我当然熟悉这屋子！我在这屋子里转悠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祸害谁呢！就你刚才餐桌上那些东西，你也能下咽？”以翔一副嫌弃又可怜敏儿的样子。

面对打击自己菜品的以翔，敏儿很是不甘心：“什么啊，那只是菜凉了，看着难看了些！虽然跟你做的差别很大......但，我能做出来，已经很不容易啦！”

当然，这话是越往后说越没有底气，到最后，干脆就自顾自地喝水。两人就这么安静了好一会儿。

被阵阵凉意侵袭和温水润喉后的敏儿，反而觉得有些酒意上头，可借着这种感觉，敏儿似找回了以前的大胆。她转头看向以翔，不温不火地抛出了一个，让二人关系在这之后，悄然发生微妙变化的问题：

“以翔，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