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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北方,苏绫终于看见了绿地。沙漠到了头,已经快要忘记过了多少个日夜。
“我们到了?一路平安?”
团子握着望远镜,答道:“你的威名让它们丧胆,托您的福,我们安全抵达了加拉哈德。”
苏绫抢过团子的望远镜,看见远方绕成倒十字形状的巨石阵列。古代遗址的造型相当别致,再往远处调整倍焦,尼罗河奔涌而过。
身后,四个小家伙东张西望,脸上满是好奇。印象中豪华的校舍,期待里丰饶的晚餐,这些都没有,看见的只有一片荒凉的石头,组成各种形状。
远远的,从遗址缓缓走过来一个家伙,看起来很厉害。
为什么这样说?
苏绫看见那家伙浑身让孔雀翎盖住,戴着张面具,身形矮小瘦弱,手中有一青一紫双剑,持剑姿古怪到胆寒。
右手的剑,搭在左边肩上仿佛随时要自刎的样子,离得越近,就越觉得那蓄势待发的姿势,是要随时挥下。令人本能就想要提防这只手。
而左臂,如双剑八相构,一高一低,交错攥着另一口短剑。
着装华丽,体态优雅,没有半点佝偻的样子。正如当初奥斯因的花剑架势。
站的非常直。
苏绫:“那家伙是什么东西?”
团子掏出了WALKMAN,从面板上透出幽蓝的投影光,由一部老旧的录音机,仿佛变成了某种高科技尖端设备。
将那投影光幕给苏绫看。
“安德雷安富,孔雀王,七十二柱魔神之一。”
“凭依物是一具尸体。”
苏绫得知这些,问道:“它排第几?”
团子:“六十五位。不过他很可怕。”
苏绫:“有多可怕?”
团子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十分严肃,向身后的小家伙们阐述着可怕之处。
“你们上课吗?”
小狮子最先举手:“经常逃学。”
小狐狸摇摇头。
小豆芽点点头,看来很爱学习。
小华樱不说话,单单用看白痴的眼神盯着团子。
“喜欢数学吗?”
孩子们一致回答:“不喜欢!”
团子指着远处的安德雷安富孔雀王,缓步走来的魔神柱:“那个家伙,是个数学老师。”
“天哪!!!我要死了!”
“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
“快逃吧!快逃!”
“没人是他的对手!我们绝对敌不过他的!”
小家伙们全部陷入了无序的恐慌中,甚至比起校长嗝屁这件事儿要严重的多。
团子回过头来,和苏绫解释道:“孔雀王,位列七十二魔神柱第六十五位,精通代数和几何,能将人变成禽类。”
苏绫笑道:“还真是变鸡术咯?最可怕的,不就是几道几何题代数题?”
团子:“听起来你能解?”
苏绫:“我能把试卷塞进你嘴里。”
团子一屁股坐上石墩子,一副不打算出战的样子,从风衣里拉出一把吉他。苏绫看来有点儿年头了。
“也没什么可怕的,手底下三十个军团。”
正欲拨弦,让苏绫一拳头轰下地,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苏绫只感觉揍他的手感轻飘飘的,像是揍一块破布。
“喂喂喂,你打算让我一个人上去开无双?”
团子爬回石墩子上,有气无力道:“没有那么夸张啦。军团想要降临在现世,也得需要很多很多的尸体。现在它顶着大太阳而来,想必是信使,还有条件能谈,要不你……喂,有在听我讲话吗?”
苏绫已经窜出去老远了。
远远听见她的嘀咕声。
“还以为是多厉害的货色,出门一个小弟都不带,拽的和二五八万似的,散步比我小区楼下大爷还慢,有你这么当BOSS的吗?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贝尔蒙特什么样的吸血鬼!阿兹莫丹什么样的恶魔!我照样虐之如狗啊!”
团子偏着脑袋,紧了一遍琴弦。纯粹的黑檀木吉他。
4:27S
咚---
咚---
咚---
咚---
一下下拍着吉他,起了个拍子。
指小狮子:“听明白了吗?”
小狮子摇摇头。
团子又指着小豆芽,豆芽手里已经有了俩石头。开始照着团子的拍子敲。
叮----
叮----
叮----
叮----
吉他声响起。
团子搭着二郎腿,开始演奏。“聪明的小豆芽。”
“Listentothewindblow。”
(听风吹。)
“Watrise。”
(看日出。)
“Runintheshadows。”
(跑向影子。)
“Damnyourlove。”
(诅咒你的爱。)
“Damnyourlies。”
(诅咒你的谎言。)
“Andifyoudon“tlovemenow。”
(如今若你已移情别恋。)
“Youwillneverlovemeagain。”
(我也不指望覆水再收。)
“Istillhearyousaying。”
(耳畔仍回响着你说的……)
“Youwouldhe。”
(你永远都没有勇气去挣脱枷锁。)
来自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的“软”摇滚,民谣抒情与随时引爆情绪的鼓点,还有团子那独特的呼麦演唱方式,间奏时的口哨声,《The》,这支年过半百的单曲,在苏绫和安德雷安富激战正酣时,团子摸鱼摸到悠然自得。
直到苏绫看穿了那右手花招左手虚实,一巴掌拍爆了这装逼犯的狗头,花了二十来字儿篇幅出场的杂鱼就是这么可怜,拖着它脑门的孔雀翎,满脸是血,一路拽了回来。
“《The》?”
团子一边唱一边点着头。第二遍时,小家伙们已经可以开始跟唱了。小豆芽也扔下了石头,开始拍着吉他檀木板。
咚----
咚----
咚----
咚----
“音乐老师?很适合你。”
将手里的魔神柱大人扔抹布一样扔在团子身边,苏绫又坐下了。
《SugarMan》小糖人……
看歌名,是给孩子带来快乐的糖果,可歌词却在诉说一个男人嗑药,看见了银色魔法船,以及沉迷大麻可卡因的故事。
《The》枷锁。
从表意来听,不过是一个失恋的可怜家伙,一副死傲娇的模样,却没法挣脱束缚,重新迎接新生活。
两首歌都来自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很让人怀疑团子这家伙的真实年龄。
“看来是个念旧的家伙。”
可是……
奄奄一息,从面具里流出道道触目惊心的暗红色,孔雀王血流不止,但那对眼睛死死盯着几个孩子,欲要反击!
一时几个小家伙还未能察觉异样,身上齐齐浮现异常之处,羽毛丛生!
变形术!
苏绫暗道要糟!虽然这活口留不下了!怎么说也得保护他们的安危!
挥拳要打!
让团子紧紧攥住了拳头。
“这家伙!”
二五仔?
好大的力气!
像是让液压钳紧紧夹住!动弹不了分毫!
苏绫兀然回头,怒目而视!
团子依然在唱……
而小家伙们……就像让团子下了咒,也在跟着唱。仿佛完全没发现自己已深陷魔神的恶咒当中。
没有丝毫害怕的感觉。
没了伴奏,纯粹的人声重唱反而显得气势磅礴……
好耀眼……
重复着最后一句的终句……
“breakthe!”
(挣脱枷锁!)
“breakthe!”
(挣脱枷锁!)
“breakthe!”
“Runtotheshadow!”
(奔向暗影!)
“breakthe!”
挣脱枷锁……
恶咒像见了天敌,在那激昂的情绪中,起不了任何作用……
【拿破仑说过。】
苏绫记得,团子唱着属于自己的歌谣时,有这么一句话。
【世上只有两种力量。】
“幽灵是我所爱。”
【利剑与思想。】
“恶鬼是我所爱。”
【可最终。】
“邪魔是我所爱。”
【思想会胜过利剑。】
“万物皆我所爱。”
歌谣停止的刹那,像是心灵受到重创,安德雷安富孔雀王已经陷入了半封印的沉睡。像只温驯的家禽。
苏绫别有深意地问道:“你不想伤它?也不想救它?”
团子:“嘘……”
小家伙们满脸惊奇,看着身上新生的恶咒痕迹,像是木炭燃烧过的灰烬附着在皮肤上。那些孔雀翎毛落了一地。满是不可思议。
苏绫脱下影征,裹在孔雀王的脑袋上。先来个沉默,免得再生事端。
“你也是个不可思议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