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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醒来时,隔着玻璃正对上了一双红宝石般迷离的双眸。
四目相对间,像是朝阳腾起于水洗般澄澈的天空里,连心跳都在这时候都变得缠绵而温暖。
路明非伸出手按在玻璃仓上,女孩也伸出手与他掌心相对。
监测的仪器发出不规律的警报声,不知是谁乱了心海,空旷的病房里泛起一丝丝带着甘甜香气的涟漪。
绘梨衣伸出另一只手,在玻璃仓上缓缓的写写画画:“好些了吗?有没有不舒服?”
随后她扬起脑袋看了看那些监测仪器,又看了看路明非,眼神里还是布满了担忧之色。
路明非在玻璃仓上写道:“别担心,已经没事了。”
写完之后他还屈臂鼓起自己的肱二头肌,又蹬了蹬腿,拍拍自己的胸口笑了起来。
绘梨衣眼里也终于有了些笑意,但还是两手按在玻璃仓上,瞪着大眼睛一瞬不移的盯着路明非,恍惚间竟像她才是被困在玻璃仓里那个人,正向往的盯着玻璃外的世界发呆。
“哟,睡了三天就醒了,你可真是属小强的啊。”病房门打开,陈墨瞳拎着餐盒走了进来。
路明非笑着和她挥手打招呼,随后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比了个喝水的姿势。
“等一下,你的主刀医生还在研究要去烧哪里。”陈墨瞳撇撇嘴说。
路明非在玻璃仓上画了个问号。
陈墨瞳把饭给绘梨衣打开递了过去,随后在一旁坐下说:“小师妹亲自把你里里外外、五脏六腑全洗了一遍,不然你早死了。不过前两天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这两天一直忙着研究要去哪里放火,问她也不说。”
“哎,我听到有人说我坏话啊!”夏弥穿着一身白大褂走了进来,看到路明非后她略带惊喜的挑眉道:“哟,这都活过来了?啧啧。”
路明非皱了皱眉,怎么听起来还蛮遗憾的?
“看起来是没事了,应该可以放出来溜溜了,不对,放出来走走了。没问题的话就要准备转移了,虽然之前大搜查靠着校长和芬格尔学长在外面吸引目光帮我们暂时躲过了,但始终呆在这里也不行。”夏弥说。
“嗯,一直呆在这里始终处于蛇岐八家的监控下,也没法和校长取得联系。”陈墨瞳点点头。
“收到消息,赤鬼川昨夜钻井里钻出了大量鬼齿龙蝰!不过宫本志雄似乎发现了鬼齿龙蝰怕低温的弱点,所以伤亡不大。看起来,他们真的接近神了,我们也要……”恺撒拿着文件夹走了进来,抬头看到路明非醒了,他略带惊喜的挑眉。
随后大步走上前捶了一下玻璃仓怒斥:“臭小子!你是我带过的小弟里,最不听话的那一批!”
路明非尬尴的举起手,挠了挠头。
“醒了就好。”恺撒轻笑,“那刚好,按照犬山贺提供的情报,宫本志雄制定的计划是十天之内打通赤鬼川,现在大概还剩下一周左右的时间。”
“校长身边定然会有很多蛇岐八家的眼线,我们暂时很难直接和他对接,不过犬山贺给我们提供了一条线索,他说校长一定会去找一个人——”恺撒说到此处眼神有些复杂,“他终于松口告诉了我那个人的信息。”
“上杉越,蛇岐八家上一任的‘皇’。”
陈墨瞳微愣,看了一眼绘梨衣,问:“上杉?”
恺撒点点头说:“是的。但犬山贺告诉我,他们也不敢确定绘梨衣和他……是否真的有亲缘关系。”
夏弥走到满眼疑惑的绘梨衣身边,揉了揉她的红发说:“没事,下午路明非这家伙要是没问题了,我们就启程去找这位前任的‘皇’,到底什么情况,会搞清楚的。”
几人吃饭,而保险起见,还是只给路明非输的营养液,让路明非看的直咽口水。
饭后,路明非穿好衣服走出无菌舱,尝试了一下活动身子,感觉无碍后立刻转身看向绘梨衣。
夏弥、陈墨瞳和恺撒三人对视一眼,整齐的笑着背过身去。
路明非咬着嘴唇,低头挠着后颈,明明刚才一直迫不及待的想要一出玻璃仓就拥抱对面的女孩,可现在真的出来了,他却又有些踌躇了。
绘梨衣只是静静的看着路明非,片刻后才抓起路明非的手,轻轻写下了一句简短的话:“我很想你。”
女孩手腕间那空谷幽兰般的香气像是丝丝缕缕的思念萦绕,掌心触感冰凉,却引的路明非脉搏炽热起来,他鼻尖一酸,终于不再犹豫,上前一步。
路明非轻轻的将绘梨衣拥入怀里,忍不住哽咽起来:“我……也很想你。很想,每天都想。”
绘梨衣像是小猫一样靠着路明非胸口,侧脸轻轻的蹭了蹭,闭上了眼。
路明非只觉得怀里温热,眼前像是有星辰闪烁。
他睁开眼一看,脸颊抽搐。
“我说你们……拍照能不能把闪光灯关了啊!”路明非嘴角微抽。
“哦哦,抱歉,我的手机关不了闪光灯。”恺撒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按着快门。
一旁的陈墨瞳和夏弥也不甘示弱,大概是设置了连拍,手机闪光灯接连不停的闪烁着。
之后,恺撒几人还给路明非展示了相册里的其他照片。
“这是什么?老大你们背了根烧断的房梁回来?”路明非看着照片里那根漆黑的物体,皱着眉头问。
“哦,这就是你。刚刚被从火场抬出来的时候。”恺撒边说边右滑,“这个也是,是你眉毛还没长全的时候,头发也是,像是被二流理发师拿推子推过。”
路明非大惊:“我靠!老大,我半死不活的,你们不担心就算了,竟然还有空拍照留念?太没有人性了吧!?”
“下次,你再敢做这种傻事,还不带上我,那你就等着这些照片全被曝光到守夜人论坛吧。”恺撒冷哼一声。
一旁的夏弥眼神兴奋的抬眉,还有这种操作?
好像不一定要用鞭子抽,治那个死小孩或许也能用这种办法哎!
思路一打开,夏弥立刻就打开相册研究了起来。
几人陪着路明非做了个简单的体测,确认他确实可以自由活动且不影响行动后,立刻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出发。
犬山家内宅在静冈,虽然有地下通道,但通道无法跳出之前暗哨的监控范围,也是据说今天玉藻前那边有了新发现,大概能证明犬山贺清白,这才撤走了大部分的暗哨。
夏弥几人也刚好能通过暗道离开,省去了不少麻烦。
离开前,犬山贺再次向夏弥致谢,却也留下了一句话:“人可以为了尊严而死,但不能被尊严困住。你守护或追求的东西如果成为了你的牢笼,只会反受其害。”
夏弥虽然心里不屑,但表面还是接受了建议。
她本来都想离开前把犬山家内宅烧了的,刚好看看自己关于楚子航的猜想是否正确,但考虑到接下来的计划,她才不得不按下了这个想法。
她们坐上早就备好的车,本来是准备直扑东都国立大学附近寻找上杉越的,但现在她们人太多了,目标过于明显。
最终,恺撒终于拿回了队长的决策权,决定由他和诺诺前往寻找上杉越,夏弥和路明非带着绘梨衣去往高天原藏身休整。
于是恺撒和陈墨瞳到达东都边后,便换车和夏弥三人分头行动。
路明非才康复,于是夏弥很勉强的接过了开车的任务,只不过她看着后视镜里路明非温柔抚摸绘梨衣的脑袋,内心里像是有个小恶魔在嫉妒的呲牙,突然开口道:
“好妹妹呀,这三年有些人过得可滋润啦!高中可是全校第二的大人物呢!不知道被多少漂亮小姑娘垂涎呢。”
路明非一愣,随后急忙抬手:“哎哎哎!师妹,我没惹你啊!”
“哎哟,还能到处借着任务为由旅游呢,又是潜水,又是逃学,还进过寺庙呢。”夏弥阴阳怪气的说,“也不知道我的好妹妹,苦等这三年过的怎么样啊?”
路明非手足无措的看向绘梨衣说:“不是啊!绘梨衣,学校里都是朋友,我到处跑也是为了任务,为了变得更好然后来找你!我发誓,这辈子我心里只有你!”
绘梨衣乖巧的点点头,在纸上写道:“我知道明非哥哥一定会来接我,只要这样想着,我就会很开心。所以这些年其实过得很好,稚生哥哥也很照顾我。”
夏弥虽然看不到绘梨衣写了什么,但看到路明非那泫然欲泣的表情也就大概明白了。
她还不死心的问:“好妹妹啊,他让你等了三年才来,你就一点也不生气?不难过?”
路明非脸色一黑,嘴角一撇低声道:“师妹……你嫉妒了。”
吱——!
一个急刹车。
路明非一头撞在座位上,但却下意识护住了绘梨衣。
“狗屁!我是替我妹妹不值!你磨磨蹭蹭了那么久才来,换我早把你踹了!”夏弥恶狠狠的说。
路明非张张嘴,最后还是识趣的闭嘴了。
这尊大神实在不是他能搞定的,估计是师兄消失太久了,看到自己和绘梨衣重逢……
唉,路明非心里哀叹一声,他也没办法啊!
他也很想师兄啊!
怎么办呢?
只能收敛点了……
可夏弥却突然打开了车门,竟然提着蜘蛛切直接下车了!
“绘梨衣,你等一下。”路明非急忙下车,追上夏弥问:“师妹!?不至于吧?你怎么……”
路明非还以为夏弥已经嫉妒到失了智,他抬起头才知道,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源……稚女?”路明非一愣。
前方那个穿着戏服盛装打扮的男人,露出冷峻神色时,真会让人一瞬间以为看到了那位尊贵的皇。
“你来做什么?还是在这种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夏弥冷声问。
“路君,夏弥小姐,好久不见。”源稚女微微躬身,“我是,风间琉璃。”
他看了一眼车里的绘梨衣,说:“你们没有搜她的身吧?”
夏弥和路明非都是一愣,随即立刻反应过来了——绘梨衣进攻极乐馆之前一直和橘政宗在一起,而橘政宗,就是赫尔佐格!
路明非急忙打开车门对绘梨衣说:“抱歉绘梨衣,你身上有没有什么……橘政宗给的东西?”
绘梨衣思考了片刻,取下了扎头发的头绳,头绳上有一个橘家家徽十六瓣菊。
路明非立刻掰开那家徽,果然里面藏着一枚追踪器!
“来不及了,他已经来了。而你们,必须留下一个人来挡住我。”源稚女冷声说,“明白吧?”
夏弥脸色一沉,现在有两个可能,第一是源稚女确实和三年前约好一样要和他们合作,所以现在他为了隐藏身份,必然要在赫尔佐格面前做戏;
第二,其实根本没有源稚女,只有个疯狂的恶鬼——风间琉璃,这是一个陷阱。
但不论是哪种情况,现在确实都必须有一个人要留下,挡住源稚女。
而三人里,目前能和源稚女一战的只有夏弥和绘梨衣,但考虑到绘梨衣的身体状况……
“开车,走。”夏弥回头看向路明非说。
“不能开车了,你们的车早就被记下车牌锁定了。猛鬼众正在包围周边,目前唯一可能逃出去的路线,是进入chateauJoelRobuchon,然后从后门离开。”源稚女说,“你们只有三十秒决定是否相信我。”
“走。”路明非拉起绘梨衣就跑。
“路明非!我们还不能……”夏弥急忙开口。
路明非回头看向源稚女说:“我不认识什么风间琉璃,我只认识源稚女。我也,赌源稚女会赢。”
源稚女脸上那冰冷的神情破碎开来,他正欲开口,路明非已经带着绘梨衣冲进了chateauJoelRobuchon。
“我没骗他,确实只有这一条通路,只是你们其实已经没有三十秒了。”源稚女叹息了一声,“如果楚君肯现身,我会放你走。”
长街上不知何时已经没了行人,源稚女从身后拔出那把樱红色的长刀指向夏弥。
“小屁孩,真以为世界上能教育你的,只有楚子航吗?”夏弥拔出蜘蛛切,神色冷傲,语气狰狞:“刚好!本王今天很不爽!”
下一刻,两人身影骤然从原地消失!
——
路明非和绘梨衣上一世其实就来过这家餐厅,那一次还发生了一个大乌龙,路明非的叔叔婶婶意外把恺撒帮他定的桌给占了。
然后一场不太愉快的家庭晚宴后,路明非和绘梨衣就遭到了黑道和影武者的追杀。
所以一走进来,路明非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侍者见到路明非带着绘梨衣闯进来,立刻迎了上来。
路明非正欲找个借口离开,却见侍者十分恭敬的低下了头说:“路先生吧?您的包厢已经准备好了,请跟我来!”
路明非惊疑的摆摆手说:“不是,您……认错了吧?”
“您,不是路明非先生吗?”侍者疑惑地问,“和照片里一样啊。”
路明非满脸问号:“是我,可我……没定桌子啊。”
说完他就后悔了,就该和叔叔婶婶一样,管他谁定的,先进去再找机会从后门溜才对。
可侍者接下来的话让路明非如遭雷劈。
他也猜想过是不是小魔鬼的手笔,或者校长、或者师兄的伏笔?
却完全没想到会是……
“是路麟城先生,三天前特意为您预定的。”侍者说。
路麟城,就是路明非的父亲。
啪!
路明非跟着侍者,迫不及待的撞开了包厢的门。
可包厢空空如也,那个记忆里已经面目有些模糊的人并不在其中。
侍者悄悄关上了门离开。
路明非扫视四周,突然看到了桌面上静静躺着一台手机。
手机铃声也在此刻响起!
路明非颤抖着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明非!明非!是爸爸啊!是我!”一道浑厚的男声响起,“明非,你听爸爸说!就在原地不要动,我已经联系了校长还有东都的校友,支援马上到!”
路明非满脸呆滞的看向绘梨衣,又将手机那到面前看了看,声音带着哭腔:“爸?”
“哎!是我!我听说你的事情,第一时间就打电话给了昂热校长,东都情况实在太复杂了,我却没办法立刻抽身赶来!对不起,明非!但没关系,爸爸已经联系了所有东都的朋友,绝对不会让你有……”男人的声音显得十分激动和欢欣。
路明非只觉得视线逐渐有些模糊,他低声呢喃:“爸?真的……是你?”
“是我,是我……”
可通话突然被干扰,对面男人的声音突然变得卡顿起来。
绘梨衣也在此刻拉了拉路明非的手,随后在纸上写道:“我听见,附近来了很多人。”
路明非咬咬牙,想要放下手机,却又不甘心,他死死的握紧手机大吼:“爸爸!?爸爸!你说话啊?!”
“明非……你……”
“爸……”路明非深吸了一口气,昂起头。
“他不是你爸!他是辉夜姬模拟的!路明非,现在就走,从西侧安全通道跑!”电话里突然传来一个冷冽的女声。
路明非愣住了:“你……你又是谁?”
“来不及了,快走!跑快些,就像那次跑一千米那样,不要停!”女人沉喝道。
路明非浑身一软,跌坐在一旁的椅子里。
他记得,那是才上初中时被迫参加了一次运动会,报名了一千米的项目。
他本想着以自己当时废柴的体能,跑一半就假装摔倒退赛应该是最能保住脸面的方式,可后来,他的母亲,乔薇尼,带着他训练,最后比赛时也一直陪着他跑!
他跑的跌跌撞撞,可最后竟然真的在乔薇尼的陪伴和鼓励下,跑完了那一千米!(龙五剧情)
“你是……你是……妈妈?”路明非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
“先跑!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来的恐怕不是蛇岐八家!”女人声音染上了焦急。
“我问你是不是我妈妈!?”路明非突然咆哮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只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和一句:“明非,对不起。”
“我不要听对不起!我也不要下一次还是从别人口中听到那句‘妈妈爱你’!我只想见你们!”路明非大吼。
“到底怎么回事啊?妈妈,你们在哪啊?!”路明非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你们知道我这些年,有多少次希望你们在身边吗?”
“你们知道我被迫做了些什么吗?我杀了人,还杀了自己的朋友,为了我的朋友!我还被雷劈了,还被火烧成了焦炭!我……我……我好累!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还好有师兄……可他现在也不见了,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路明非嚎啕大哭,语无伦次,只能握着手机不断的絮絮叨叨。
“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我现在带着喜欢的姑娘逃亡,可你们却只是打了个电话让我跑?你们在哪啊!为什么那么多次,我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却从来都不在啊!”
电话那头女人的呼吸急促且沉重了起来,却始终没有说话。
“说话啊!妈妈,你们到底在哪?”路明非大吼。
“明非……”
嘟嘟……
电话挂断了。
路明非跌坐在地,哭的撕心裂肺。
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设下了这个局装作他父亲打电话来,也不敢确定那个女人是否真的就是母亲乔薇尼……
可他确实很伤心。
楚子航一路走来也很难,可至少他也还有苏小妍这个虽然不靠谱却深爱着他的母亲。
然而路明非,他那两个来信里写着爱他的爸爸妈妈,却没有一次,在他需要的时候出现过。
绘梨衣蹲下身来,将路明非抱进怀里,轻轻拍打着他的背。
路明非狠狠咬了自己手臂一口,随后抱着绘梨衣起身说:“走。”
他明白,自己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虽然他真的很想拿着那个手机,再次把电话拨回去,如果没有绘梨衣的话,他愿意留下来不断尝试,就算被黑道抓住或者被更可怕的怪物追上,只要能再听一听妈妈的声音,他都愿意。
可现在不行,这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孩还在身边,路明非不能再一次让这个女孩在自己眼前受到任何伤害!
可打开门,他们却迎面撞上了带着公卿面具的侍者!
“不!不!”路明非惊怒交加的拔枪连射。
然而ppk打空了弹夹,却甚至都不能让这个侍者脚步迟滞片刻!
侍者掏出了那诡异的梆子,阴森的笑着,敲打了起来:“乖孩子,想爸爸妈妈了吧?来,我带你去找他们!”
那些燃烧的幻觉再次出现,路明非按着额头,拉着浑身颤抖的绘梨衣后退。
侍者却步步紧逼,随着敲打的节奏略微急促,绘梨衣整个人都瘫软在了路明非怀里。
路明非也不好受,他感觉似乎整个世界都在颠倒,每一步都像踩在绵柔的云里一样用不上力,若不是贴着墙,他恐怕已经瘫倒在地了。
包厢里的手机再度响了起来,他却没办法走过去,短短十几米的距离,就像天堑般难以跨越!
侍者缓步走到了路明非身前,终于停止了敲打,他缓缓朝着两人伸出手,就像俯身要捡起两片碎纸。
“给我,滚开!”路明非像是喝醉了一般脚步不稳,却还是咬着牙咆哮着朝他挥拳。
可侍者只是略微偏头就躲过了这轻飘飘的一拳。
“咯咯……”又是那让人浑身恶寒的笑声。
可这一次,那笑声还未完全展开,侍者的面具就完全破碎!
随着一声巨响,他像是个陀螺般旋转着倒飞而出!
风衣如黑鸦的羽翼在路明非身前舒展开,一把长刀插入地面,刀身刻着流光般的铭文——“朝岚夕雨,天魔沌灭”。
圆环形的金色铭文以刀尖为中心展开,铭文大意为“握此剑者,为百境之王”。
这是石中剑铭文的简化版,因为铸造这把刀的正是石中剑的碎片。
而这把刀原本是没有刀铭的,但后来重铸被加上了“朝岚夕雨,天魔沌灭”——是为,村雨。
“路明非,握住刀,念诵护心咒。”那道修长的背影挥手,随后转身对路明非说。
前方正欲爬起来的侍者周身突然浮现出暗黑色的火团,紧接着立刻爆碎!
言灵·君焰!
灼灼火风让路明非清醒了些,他睁大眼睛抬起来头,紧紧盯着那道背对着爆炸火光的身影。
啪!
他轻拍路明非的肩膀说:“抱歉,我来晚了。”
“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