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春回头看了一眼拂冬,示意让她先进屋。拂冬见她胸有成竹的模样,点了点头。拂冬领着阮义隋进屋,姜雪抬手免了阮义隋行礼,对他道:“阮义隋,本宫有一项极重要的任务交予你。”“你自明日起,不必在顾府待命,去适才那位颜大夫面前跟着。”阮义隋疑惑道:“殿下,可我们的使命是护卫您的安全。”“本宫要行之事,不止在府内,也在府外。”姜雪随手翻动了一下书本。“颜大夫身上亦有本宫交代的任务,他手无缚鸡之力,需要你去护卫他的安全。”阮义隋有些犹豫。“此人对本宫来说很是重要。”姜雪耐心道:“你去了之后,不要太过明显,只需跟在他身后,保证他的安全即可。”“此事之重,不仅关乎本宫的安全,更有可能关乎冀国。”“你们是母后指派给本宫的人,此刻只有你们的身手和忠诚,本宫可以信任。”阮义隋点点头。姜雪道:“有一事,你要瞒着这位颜大夫。”“每两日回来,找晓春或拂冬,报一下他的行踪。”“他见过什么人,做了什么事,无一巨细,都要上报。”阮义隋颔首,问道:“我现在过去吗”姜雪摇摇头,道:“夜深人静时你再过去,此事不能被驸马府其他人知晓,尤其是驸马与黄福。”“可若臣离开,他们难道不会发觉殿下带来的武安郎少了一人”“无碍,晚些时候长乐宫的侍卫会到。”姜雪笑道,“这府中除了本宫与长乐宫中众人,并没有人知晓你们的真实身份是武安郎。”“等宫中侍卫到了,本宫让他们隐去一人人数即可。没有人会发现。”阮义隋道:“臣明白了。”姜雪道:“你须记得,无论如何,最紧要的是护住颜大夫的平安。”阮义隋抱拳道:“是!”姜雪道:“那本宫便多谢你了,待此事完结,你们也可安心回宫准备武安郎升任军将的大选了。”说完,她转头叮嘱拂冬道:“你到书桌那处,将他给你的住址写下来,交给阮义隋。”拂冬颔首,写完后递给阮义隋。阮义隋看了一眼,便将纸张还给拂冬。“臣记下了,今夜便动身。若殿下无其他吩咐,臣先告退。”“下去吧,午后便先在这问晴轩院中值守,不要叫人看出异常。”姜雪点点头,眼见阮义隋走出屋门,对拂冬道:“你先出去,同晓春一起将事情做完。”拂冬将手中纸张递给姜雪。姜雪看去,见上面写着,城北洒金巷雅坞小筑。“这儿离顾府,是不是不远”姜雪问道。拂冬说:“洒金巷......好像不是很远——不过奴婢久在宫中,也不甚清楚。”“不过奴婢同司衣局的芜纱姐姐交好,好像听她说过这洒金巷。”“很有名吗”姜雪疑惑。“说是京人逸客多在此巷,”拂冬脸上稍稍升起一抹霞红,“据说还有许多......色艺双绝的名姬。”姜雪嘴角微微抽搐。“芜纱姐姐说,那名冠京城的宿玉娘子,自藏娇阁赎身后,就在洒金巷置办了房产,做起了经商的营生。”“后来许多文人墨客逐芳而去,许多娘子也纷纷效仿。”“那芜纱是如何知道这许多”姜雪问。“那宿玉娘子名下产业颇多,以绸缎庄、制衣坊最为出名。许多时兴的样式都是打那儿出来的。”“芜纱姐姐是司衣局的,出宫采买时,常去看她家新制的成衣样式。”姜雪道:“原来如此。”贺知林怎么会住到这样的地方去,姜雪不太明白。印象中,少年时期的贺知林很是腼腆沉默,不是个风流外放之人。姜雪忽又想起那日他化名颜哲为她诊脉时的油嘴滑舌。她笑了笑,想来这些年在外游历多了,人的性子也便放开了许多。“殿下要去洒金巷找贺公子吗”拂冬问道,眼中有些期待之色。姜雪摇摇头,道:“不能去。我在宫外一举一动都太过引人瞩目。若叫顾霖坛发现贺知林的真实身份就麻烦了。”“你将这张纸拿去烧了吧。”她将纸张递给拂冬。“哦......”拂冬脸上有些失落之色。“怎么了”姜雪困惑道。拂冬摇摇头。姜雪想了想,像是明白了什么,略带调笑道:“怎么,莫不是向往那巷中的文人骚客、俊秀郎君”“才不是!”拂冬又羞又急,扯过纸张拿到书桌前,点了盏灯,仔细烧起一角。“奴婢只是很向往那位宿玉娘子。”拂冬面露憧憬之色。“听芜纱姐姐说,那位娘子不仅姿容倾城,还很有本事,将名下产业都经营得很是红火呢!”“你不对小郎君上心,倒对美人儿念念不忘”姜雪笑道。“是呢,美人儿是多,可像宿玉娘子那样蕙质兰心,精明强干,还敢大大方方出来经商的美人儿,可不多呢。”拂冬道。“被你说得,我都想见见了。”姜雪神往。一个女子,凭自身能在这世上立足已是不易。她是投了个好胎,才能事事顺心。而这宿玉娘子,出身不好,还能大步向前,成为传说般的人物。她也很好奇向往。姜雪道:“既是京城有名的制衣坊,改日我带你们前去制几身衣服也好,说不定还能见到你日思夜想的宿玉娘子呢。”拂冬惊喜道:“当真”姜雪站起身,拿着书放到架上,对拂冬道:“自然当真。不过这几日想来是无甚空闲了。你且先出去帮晓春将今日之事做完,晚些时候帮我备下拜帖,明日我要回宫一趟。”拂冬道:“殿下要回宫”姜雪无奈道:“是啊,这骤然去宫中将护卫都叫来,我总得回去给母后一个安心的解释吧。”拂冬点点头,道:“也是。我还以为殿下是为着下下月陛下大寿筹备之事回宫呢。”姜雪猛地一个抬头,父皇的寿辰要到了。“我竟忘了!”..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