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舞动,飒沓流星。
手中剑条握紧,赵流澈的身躯更是猛地一颤。
就在赵流澈施展狂龙的时候,场中也传来了一阵古怪悲鸣。
那是赵流澈手中的剑条在撕扯场中的风。
剑条点地,悲鸣骤止。
见此一幕,许放野长舒一口气,陆宁则是死死握紧了手中的剑条。
而那最边上的甘平眼中也闪过一抹古怪的光。
……
“不行!不行!我的爆发力不够!”
“剑条点地的那一击,不能让我腾空而起。”
“我的筋骨气力还是不够壮大。”
压下手中震颤剑条,赵流澈忽又想到了命海中的暴怒蛊。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拼的就是那一刹那!”
手中剑,命中蛊。
一念贯之!
下一瞬间,赵流澈命海中的暴怒蛊陡然膨胀。
命海起伏,气血激荡,就连赵流澈手中的血管也随之暴起。
剑条点地,巨力传来,赵流澈直接腾空而起。
光芒交织,狂龙再现!
犁地三寸,行进三尺!
赵流澈身影停滞,狂龙剑势也随之戛然而止。
手中剑条不住震颤,赵流澈脸上更是泛起一抹绯红之色。
那是体内难以压制的气血上涌。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只粗糙的大手递来了一碗黝黑的茶水。
“喝吧,喝下便能好受些了,我当年……也难受。”
饮下甘平的茶水,赵流澈这才好受许多。
“和我去那边坐坐?”
“好。”
看着赵流澈的背影,场中三人也是神色各异。
许放野双手死死握紧,他的眼中更是闪过一抹阴寒之色。
“他凭什么!凭他那点资质!他凭什么走在我前面!?”
“什么狗屁的蛊!他就是一只虫子!”
“他只配被碾死!”
“当年的蛊王都被太武一掌拍死了!”
“他姓赵的又算是什么!”
不同于许放野的怨毒。
陆宁目光却是愈发坚定。
“陆宁!你一定也可以的!”
念头笃定,一脸刚毅的陆宁,继续练剑。
而那柳三贯则是一脸古怪地踩住一块糟糕的凸起。
糟糕的凸起,熟悉的硬度。
……
铁匠铺旁,甘平又给赵流澈续了一碗茶水。
“甘教习……这……”
“放心,这碗茶水,老夫送你的。”
赵流澈也不是什么骄气的人。
接过甘平的茶水,赵流澈直接一饮而尽。
见此一幕,甘平继又拍了拍赵流澈的肩膀。
“这就对了嘛!男子汉大丈夫!豪爽一点!”
“你啊!你啊!太像你父亲了。”
“阴不吧唧的。”
听到这里,赵流澈眼中也升起了一抹好奇之色。
其实暗地里赵流澈也问了府衙内的一些小吏。
他们都不知道甘平的存在。
似乎甘平就一直隐居在这小山之后。
而这座小山,又是西流刺史的自留之地。
不得西流刺史允许,寻常人可是进不了这后山。
按照道理来说,甘平应该没见过赵玄啊。
不等赵流澈开口,甘平便直接开口了。
“我见过你的父亲,于十五年前……彼时的我还是镇南军的刀羽林呢。”
甘平此话一出,赵流澈眼中也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
“小子,那时候的你还被你父亲抱在怀里呢。”
“你应该知道……你们的来历吧?”
虽然赵父不说,但是赵流澈又岂能不知。
他们这对赵氏父子,可算是西流城内的异类。
从某种程度来说,他们更是处于边缘夹缝之中。
一边是南疆,一边是大景。
当年,太武开疆,大景得入西南之地。
而后历代君王开疆拓土,这才有了今日的四流之地。
其中西流疆域的确定与稳固,其实也就是这一二十年的事情。
于大景征服四流之地的过程中,血与泪交织而行。
拔城犁地,覆灭村寨更是数不胜数。
不少蛊脉更是彻底烟消云散。
大多数蛊脉都遁入了南疆更深处。
此间之际,却有一人,选择了另一个方向。
那个人便是赵玄。
他选择了归顺大景。
而大景则给了赵玄一个世袭罔替的差事。
……
“西流之地,可是我们这些老家伙打出来的!”
“当年的那一战中,我见到了你的父亲,那个立下天大功劳的男人。”
“小子,你可知道你父亲当年放弃了怎样的机缘?”
看着似笑非笑的甘平,赵流澈眼中也闪过一抹疑惑之色。
当年之事,他确实是什么也不知道。
他那时候还浑浑噩噩。
直到三四岁,他才彻底活过来。
“你的父亲啊,他可是拒绝了大夜殿下的美意。”
“若是我啊,说什么也把你丢了,你小子怎么能比得了风华绝代的大夜殿下啊。”
“跟了大夜殿下,怎么说也是一步登天,荣华富贵啊。”
听到大夜二字,赵流澈身躯也不禁猛地一震。
大夜殿下,乃是乾道帝的妹妹。
据传,先帝曾言,大夜若为男子,可为大景之皇。
就连乾道帝也多次表示,他不如大夜甚矣。
大夜二字,亦是大业。
夜如其何?
夜未央!
这位大夜殿下的功绩可是自己打出来的!
当年西流这块硬骨头,便是大夜军协同镇南军一起啃下来的。
相传这位大夜殿下更是亲临战场,披甲持剑,浴血厮杀。
念头通达的同时,赵流澈也不禁心中喃喃。
“也就是说,保下我父子二人的,可能不是大景皇帝,而是那个大夜殿下!”
“是她给了我父亲这个世袭罔替的差事,她将父亲留在了这里!”
“若是大夜的话……或许还真的可能!”
轻轻拍了拍赵流澈的肩膀。
甘平笑声又起。
“你小子可得保密啊。”
“此事乃是绝密,可不敢告诉外人。”
“那甘教习还告诉我?”
“你不一样,你是当事人。”
“哈哈哈哈!”
……
“小子,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应该可以施展出狂龙了吧?”
“甘教习哪里的话,小子只是初窥门路,距离施展狂龙还远着呢。”
“真的?”
“真的,比银子还真。”
“小子几斤几两,您还不知道吗?”
看着赵流澈那双灿烂的眸子,甘平笑而不语。
“去吧,既然喝了老夫一盏茶,那便帮老夫打铁吧。”
赵流澈还未言语,甘平大手便将他直接拉了起来。
无奈之下,赵流澈也只能用力打铁。
铿锵之际,甘平声音也随之悠悠响起。
“筋骨如铁,骤然成长,里面也会产生孔隙与杂质。”
“只有用力捶打,方能淬炼杂质,不断提纯。”
“你的力气太小了,比柳三贯都不如。”
“筋骨动,身躯动!感受那股流淌的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