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药铺之后。
大街穿小巷，兜兜又转转。
最终，赵流澈来到了城外的暗香坊。
偏门敲响，递出兰花香囊。
片刻之后，赵流澈便来到了小澹台的雅间之内。
“赵大人？”
手捏香囊，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男人。
小澹台欲行又止。
“去准备清水，还有去给我找一个秤盘。”
赵流澈声音响起，小澹台这才长舒一口气。
清水一到，赵流澈便立马洗脸净面。
刚才他用的蛊虫唤作黑皮。
黑皮蛊若是使用久了，脸皮会变得干燥、瘙痒。
易容伪行之道，这黑皮蛊还是落了下乘。
看着镜中自己那微微泛红的脸庞。
赵流澈也露出了一丝无奈之色。
黑皮蛊虽然不好。
但是当下的赵流澈也没啥更好的选择。
看到赵流澈的同时，小澹台眼中也流露出了一抹淡淡喜色。
这样才对嘛，怎么会有人抗拒得了她小澹台的魅力。
就知道，他一定会回来的。
……
没有理会一旁小澹台那古怪的目光。
赵流澈直接开始配药。
其实药师看不出什么也属正常。
赵流澈买的药材中，夹杂了两个药方。
一个是甘平的虎骨丸，而另一个则是治疗水兰蛊的蛊药。
白术三钱、党参四钱、山楂三枚、龟甲几片……
蜈蚣的触须、蛤蟆的小手套……
成年的同窝蟋蟀……
柳树下的知了壳……
蛊药很有意思。
蛊药、蛊引、缺一不可。
药物治病医标，引子勾蛊治本。
毕竟那蛊虫可是活着的。
托腮看着认真配药的赵流澈。
小澹台心中遐想万千。
药配得差不多了，赵流澈忽得想起了一件极为关键的事情。
微微抬头，四目相对，赵流澈正瞅见那双水灵的眼睛。
“话说……你会给钱的吧？”
“啊……”
小脸陡红的小澹台，一时之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啊……付钱……付什么钱啊？”
“药钱啊，你不会想赖账吧？”
“不不！我怎会赖账……”
手忙脚乱的小澹台连忙掏出腰间荷包。
荷包之内，赫然正是数根金灿灿的小金条。
一两金，十两银。
将荷包塞给赵流澈后。
小澹台继又抱出了一个小木盒。
打开木盒，里面赫然正是码放地整整齐齐的小黄鱼。
抬头看着面前嘟着嘴巴的怯羞小澹台。
赵流澈眼神都有些不对劲了。
这就是个小富婆啊！
最终，赵流澈只收下了二两黄金。
南疆金子很少，于黑市上，这二两黄金估计能换五十两的白银。
收下金条后，赵流澈继又将蛊药一分为三。
“一天喝一剂，三天后我再来。”
“治蛊得循序渐进，你的身体太弱了，急不得。”
听到三天后，小澹台眼睛扑闪，笑容展露。
要回信物荷包的同时，赵流澈继又看似无意地问了一句。
“你生于临川郡？”
“不，我……我是云梦人。”
“气蒸云霞蔚，三千云梦泽……”
盯着赵流澈的侧脸，小澹台眼中也闪过一抹异色。
“赵大人读过书吗？”
“读书？不，你想多了，我是种地的。”
于小澹台那幽怨的目光中，赵流澈缓缓起身。
束起长发，再次取出一只黑皮蛊。
赵流澈直接起身离开。
楼阁之上，一扇窗户悄然打开。
透过那道窄窄的缝隙，一双眸子悄悄注视着赵流澈的远去。
直到赵流澈身影彻底消失，那道缝隙方才徐徐合上。
……
等到赵流澈再次现身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一处水果摊前。
水果摊上，那一颗颗紫红桑葚看着很是诱人。
二三十文，便可买上一大堆。
手提桑葚，又从一旁的酒坊中拎了一坛酒水。
赵流澈继又前往后山。
酒水是给甘平的，而那桑葚则是给陆宁的。
收下酒水之后，甘平忽又想到了什么。
“那柳家小子呢！”
“今日是发钱的日子是吧！”
“那狗东西躲着我？好好好！”
“看来我得去找柳大龙好好聊聊了！”
“老夫非得给这厮的棺材板开个天窗！”
甘平怒喝之际，赵流澈连忙闪出铁匠铺外。
手持二石黑弓，赵流澈尝试弓开满月。
于那些鹿筋丸的堆砌之下。
赵流澈的气力也来到了三百斤。
深呼一口气，赵流澈一点点拉开了黑弓。
拉弓这种事情，就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脚步沉稳，沉心顿气，呼吸自然。
嘣——
弓弦骤开，拉弓满月。
看到这一幕，铁匠铺内的甘平也是猛地一愣。
“这小子……怎么回事？他消化丹药消化的那么快？”
“难不成他的蛊虫钻进肚子里帮他消化了？”
三十息后，赵流澈缓缓松开了弓弦。
“赵小子，射一箭给我看看。”
话音未落，甘平直接丢来一支羽箭。
能开弓和能射箭又是两码事了。
开弓力气大就行。
射箭得手到、心到、眼到。
弯弓搭箭，赵流澈直接瞄准远处的山石。
崩——
一箭射出，火星一闪。
箭矢折断，巨石也击出了一个小坑。
“来，将弓给我。”
接过黑弓，甘平弯弓搭箭直接一箭射出。
箭遁流光，没石一寸。
看着那深深陷入巨石之内的箭簇。
赵流澈眼中也闪过一抹凝重。
很明显。
还是甘平的箭矢更具杀伤力。
……
“看到了吗，箭与箭可是不同的。”
“小子，心、眼、力都要到，武夫可不是莽夫。”
“你的成长确实很快，但是你要学的也很多。”
“就比如说，你的力不够通达。”
就在甘平指点赵流澈的时候。
陆宁也回到了铁匠铺内。
看到那一簇簇深紫色的桑葚，陆宁嘴角也不由得微微扬起。
不用想也知道，这肯定是赵流澈带来的。
捏起一簇桑葚直接将其丢入口中。
甜甜的。
陆宁口中甜味未散。
外面甘平的声音继又响起。
“来，陆丫头，你来陪这小子过上几招。”
不疑有它，陆宁手提两根剑条直接朝着赵流澈走去。
四目相对，赵流澈嘴角笑意还未扬起。
陆宁的脸色却是陡然变化。
步步走近，陆宁眼中悄然升起一抹寒光。
轻轻耸动鼻子，陆宁那细长的五指更是死死握紧。
于那果香、药香中，陆宁闻到了一股若隐若现的暗香。
那是女子身上的胭脂香气……
虽然淡，但是足够明显。
冷哼一声。
陆宁直接拉开了剑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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