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随行前往黑家山。
不光赵流澈要去，柳三贯也跑不掉。
师爷宋辰的出发名单里可是写着他的大名。
得知消息的柳三贯小脸都白了一大半。
“赵兄！赵哥！”
“我听说那黑水河畔瘴气滋生！”
“稍有不慎便是透骨彻髓！五脏糜烂！”
“兄长到时候可得护着我啊！”
“赵哥，你那本命蛊呢？要不我先给它磕一个？”
柳三贯话音响起，赵流澈脸上也浮现出一抹古怪神色。
“磕头倒是不必了……柳兄介意让它咬一口吗？”
“咬一口？别说是咬一口了，就算割块肉也行啊，只要能救我性命。”
“赵哥，要不现在就咬？你和那位商量商量，咬了可得护着我啊！”
微微摆手，赵流澈直接制止了柳三贯。
“算了，以后再说吧。”
……
日暮黄昏。
踏着斑驳的青石板路。
赵流澈径直朝着赵宅走去。
他的手中还拎着甘平打造的长剑。
——阿长。
黑布包裹，看着像是一根木棍。
其实赵流澈本来还打算要个剑鞘来着。
但是想了又想，阿长无锋，要剑鞘干嘛？
回到赵宅，赵流澈直奔赵父书房而去。
这么大的事情，他肯定是要告诉赵父的。
而且，赵流澈也想问问那防瘴蛊药应该如何制作。
刚入书房，赵父的目光便看向了赵流澈手中的黑布长剑。
不光是赵父，就连躲在赵父袖袍中的血崖也缓缓探出了脑袋。
“那是什么？”
“这是甘教习给我打造的剑。”
“剑？给我看看。”
黑布摊开，赵玄一把握紧了阿长。
叩指一弹，剑吟回响。
端详着手中长剑，赵玄眼中也闪过一抹惊异之色。
“说说吧，这物件是怎么得来的？”
赵玄询问，赵流澈也便将其全盘拖出。
“那女子姓陆？甘平……甘平……甘无一便是廿……难道！？”
“有意思，真有意思！原来如此！”
“爹？您在说什么？”
轻轻拍了拍赵流澈的肩膀。
赵父继又说道：
“好好拿着这柄剑，莫要丢了。”
“剑无锋无所谓，剑无锋，人有锋即可！”
“澈儿，你且看好，今日，我便教你一个妙法。”
话音未落，赵父便取出了一只长相古怪的大头虫子。
那虫子漆黑的大脑袋，白色的细长身躯。
看样子倒像是一根火柴。
不仅长得像，而且大小也像。
于赵流澈的注视之下，赵父直接将其擦到了阿长的剑锋上。
微微泛红的血液一路向下，小虫消磨殆尽，阿长也多出了一道“血色”剑锋。
又见赵父猛地一吹，血色剑锋陡然化作殷红火焰。
赵父手持阿长轻轻一斩，一旁的木架一角直接被干脆斩断。
“澈儿，此虫唤作燃血蛊。”
“血气燃烧，比肩刀斧，除了能切物体，还能斩开瘴气。”
“澈儿，此蛊培育方法，你可要千万切记。”
将阿长与一些燃血蛊交给赵流澈后。
赵父继又问道。
“你此来肯定不是因为这把剑吧？”
“有什么事情，便快些说吧。”
“爹，宋辰差遣我前往黑家山。”
“黑家山？可是查案子？”
“是。”
“就是之前的护城河浮尸案。”
沉默片刻，赵玄又将目光看向了赵流澈。
“上面的差事，去肯定是要去的。”
“瘴气之药，我可以教你配，该注意的事情，我也会和你说。”
“澈儿，我想问你的是，你想为你自己准备什么？”
思虑了一会儿，赵流澈继又认真回道。
“爹，武道二境，筋骨皮脉。”
“脉通四肢，命海起伏这一点我已经可以做到了。”
“至于筋骨，我也修到了五百斤，唯一短板，便是炼皮。”
“不瞒您说，我打算炼制青鳞蛊，以补炼皮短板。”
微微看了一眼赵流澈，赵玄便说出了这青鳞蛊的特点。
“青鳞蛊，养自青鳞蛇皮，十年、百年皆有，催动蛊虫，身上会出现青鳞蛇甲。”
“青鳞蛊确实算是良选，那澈儿，你可知哪里能找到青鳞蛇？”
“西流城外，牛子山。”
“牛子山？”
轻敲书案，赵父也微微颔首。
“若是那里的话，或许还真能找寻到青鳞蛇。”
“宋辰给你多长时间？”
“三天。”
“三天足够了，我们明日便去牛子山，路上我顺便教你配置避障蛊药。”
“另外，你也去和你徐叔那边说一声，免得他担心。”
“好的。”
……
当晚，赵流澈练武的时候便和徐佩甲说了。
徐佩甲没什么反应，就是教学起来更加认真了。
待赵流澈走后，徐佩甲继又舞了一遍完整的挂劈刀法。
破空声起，徐佩甲的身上忽得飘起一层血色纱衣。
不光是身上，徐佩甲手中的竹刀之上也裹上了一层血色。
血色加持，一刀之下，一个五十斤的石锁直接被一劈为二。
若是赵流澈看到这一幕，绝对能惊到掉下巴。
此乃武道三境，沸血！
血如滚汤，寒暑不侵，邪魔无犯！
百脉通气血，凝雾化成甲！
此刻的徐佩甲已然跻身沸血境！
透过那层摇曳的气血纱衣，隐约可见一道道起伏的金色脉络。
似流动水脉，又似植物根系。
……
次日清晨，父子二人带着胖五花直奔牛子山而去。
赵玄骑马，赵流澈牵马。
毕竟已经成了武夫，赵流澈跑起来还是很快的。
不消半日，父子二人便来到了牛子山。
牛子山，好牛子。
远观而去，简直一模一样。
有道是，物极必反。
此等阳气异相所在，反倒容易出一些罕见的阴气。
而那些阴气，又会引得一些蛇类盘踞于此。
牛子山下有个村寨，唤作大牛寨。
当赵玄亮出本命蛊的那一瞬间。
整个村寨的人都变得无比恭敬。
更有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想要给赵玄跪下磕头。
赵玄自然不可能让他们磕头。
简单地交代了一下目的之后，大牛寨中不少年轻人又自告奋勇地举起了手。
“大人！大人！我知道青鳞蛇在哪里！我带您去吧！”
没有接受年轻人的好意，赵父只是打听了一个方向，旋即便带着赵流澈入了山。
至于胖五花，则是放在山下村寨安养。
上山的路上，赵父也顺带着采了很多草药。
而那些草药正是配置防瘴蛊药的原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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