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得没错,那便是血崖的本命神通,血刃。”
“本命蛊之所以与众不同,是因为它们拥有本命神通。”
“我们御蛊,更御造化,这才是真正的蛊道。”
看着躺在血泊中的黑汉子。
赵流澈一时愣怔。
与此同时,赵玄目光也缓缓看来。
看着赵玄那双晦暗眼眸,赵流澈忽得打了一个冷颤。
汗毛倒立之际,赵流澈心中也是陡然清明。
老头子早就知道了!
昨夜篝火宴席上老头子便知道了!
以赵父的敏感,他肯定觉察到了不对劲!
但是,赵父还是将选择的权力交给了赵流澈。
昨夜,若是他没有到处溜达。
便不会有如此横祸?
若是此人很强,那他们父子二人今日怕不是要埋骨此地了?
似乎是看穿了儿子的心思,轻轻拍了拍赵流澈的肩膀,赵玄淡然道。
“别想太多,无论你去与不去,他都会来的。”
“此人侥幸踏入武道,自诩天命不凡,又岂能容下此等之事?”
“我若不杀他,等他回到村子,不光那彩云性命难保,村中的族老也是大难临头。”
“澈儿,很多事情就是如此,多思多虑,反倒是容易错过很多。”
“很多时候,顺其自然反而更好。”
说完这话,赵父又从胖五花的褡裢里取出了一包粉末。
粉末飘扬,尽洒血肉之上。
滋啦声起,片刻之后,原地只剩下一滩浑浊污水。
污水一点点下渗,那黑汉子的所有痕迹都随之彻底消失。
“这是化尸粉,由化尸水熬制而成。”
“走吧,赶路要紧,我们还要再去个地方。”
并没有急着返回西流城,赵玄领着赵流澈来到了一处幽深密林。
将胖五花藏在偏僻处,父子二人先是用那黑皮蛊改易外貌,继又披上了黑斗笠。
叮嘱赵流澈几句之后,赵玄便领着他径直朝那密林深处走去。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密林之中竟然升起了瘴气。
所幸二人都有本命蛊傍身。
这点瘴气自然是算不得什么的。
又深入了些许,于那瘴气之中,竟然出现了灯笼!
光芒闪耀间,一个小小的集市便出现在了赵流澈的面前。
有人撂摊卖货,也有人来回踱步,左右观望。
他们与赵氏父子一般,都遮掩面庞,不肯真面示人。
看到这一幕,赵流澈也是猛地一惊。
这竟然是蛊集!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没想到竟然还有蛊集存在!
蛊集,乃是南疆的一个古老习俗。
一般他们会约定一个秘密地点进行机会。
或是交易物品、或是沟通情报、这种集会很是神秘。
赵流澈本以为大景治下蛊集应该没了。
可是没想到此地竟然还有蛊集!
这才刚刚路过几个摊位,赵流澈便看到了数个蛊虫!
跟在赵玄的背后,赵流澈谨记赵玄的叮嘱。
多看、多想、别说话。
走到一个摊前,赵父大手直接指向了一个黑瓦罐。
“这个,怎么出?”
“一个百年蛊的配方。”
深深地看了一眼对面的摊主。
赵玄便从袖袍中取出了一支竹简。
竹简之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漆黑蛊文。
接过竹简,一眼扫过,那摊主直接激动地站了起来。
将黑瓦罐递给赵父之后,那人卷起铺盖,竟然直接走了。
赵父将黑瓦罐交给赵流澈后,依旧不缓不慢地朝着蛊集深处走去。
最后,赵玄来到了一个瘦高的“木房子”前。
在赵流澈看来,面前之物倒像是一个轿子。
一个通体黑色的轿子。
它还有一道帘子。
也是黑色的。
觉察到赵父到来。
那黑轿子中缓缓伸出了一只干瘦的大手。
没有半点犹豫,赵父直接放了十两银子在那大手之中。
而后,黑木轿子内便响起了一阵沙哑的声音。
“阴雨晴明,万物生息,所求为何?”
赵父没有言语,反倒是将右手直接伸入了黑轿之中。
借助于认真蛊,赵流澈看到赵父似乎掐了一个手势。
再然后,赵父又递了一根木简进去。
沉默片刻,黑轿之内声音又起。
“风大雨大,早些回家。”
眉头微蹙,赵父继又问道。
“多大风,多大雨?”
“黑猪过河,千年难遇。”
没再多问,赵玄直接带着赵流澈离开了。
兜兜转转,找回胖五花,父子二人继续踏上了回城的道路。
“爹,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蛊市黑话,等你回来我再教你。”
“爹,那罐子里的是什么?”
“白猪蛊。”
听到白猪蛊三个字。
赵流澈也是心中一惊。
“这只白猪蛊算是三十年蛊。”
“等你吞下这只白猪蛊,你便能凑出一猪之力了。”
“造化一道,同源相斥,以后你再吃白猪蛊也不会获得任何力道加持了。”
赵父声音响起,赵流澈也陷入了沉思。
造化是公平的,蛊也是有灵的。
蛊吞蛊,求的是质变,不断向上求索。
已然拥有了一猪之力,接下来就应该追求一熊一虎,以求力道升华。
而不是单纯的积累猪的数量,那般累积,本命蛊也受不了。
当然,也有一种说法,叫做同源相争。
两只白猪在一起也会互相打架。
力道绞杀,得不偿失。
……
这不,回到赵宅之后,赵流澈便开始炼化白猪蛊。
小白吞入白猪蛊后,旋即又钻入了命海之内。
借助于赵流澈的命海气血,白猪蛊很快便被炼化了。
力道通达,百脉贯通,于此,赵流澈彻底拥有一猪之力。
还没来得及喘息,赵流澈忽又看到了院内等待已久的徐佩甲。
“徐师父,您怎么来了。”
“流澈,这几天我想到一个发力技巧。”
“既然你回来了,我便教给你,你学了也好防身。”
“这样吧,我给你打一遍吧。”
话音刚落,徐佩甲便朝着一旁的假山挥拳而出。
爆鸣声起,周遭震荡。
恍惚之间,赵流澈似乎看到了一个朦胧的拳影!
拳影随风,随后又重重地落在了假山之上。
轰——
声音回响之际,假山上也多出了一个深深的凹陷。
将这一幕看在眼中,赵流澈脸上也闪过一抹惊异之色。
毫无疑问,徐佩甲的这一拳脱胎于挂劈的力道求极。
但是除了挂劈之外,这一拳似乎还有别的东西。
像是一股……不屈的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