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李沉舟心目中的兄弟,只有八大天王中的少数几个,以及最初创业时的七个弟兄。
那七个弟兄,如今也就只剩下了他跟柳随风而已。
被纪元和抓走的那些垃圾,也配当李沉舟的兄弟?
三月灭宋,三年灭金,指望一群乌合之众,如何能够成事?
李沉舟现身的一刻,柳随风本想无所不用其极,喊出帮中好手一齐刺杀掉纪元和。
但又是因为李沉舟,柳随风方按捺住了杀心:他不能喧宾夺主,弱了李沉舟的威风。
“李大帮主公务繁忙,居然有空来管这里的小事。”
“现在还有哪里的事,比当阳的更大?”
李沉舟是个魁梧巍然的汉子,眉间总有一种朦胧的忧倦,好似有种壮志未酬的郁郁。
很多人都觉得萧秋水与李沉舟很相似。
但在纪元和看来,萧秋水与李沉舟一点都不一样。
后者是胸怀野心权欲的空虚抱负,前者却是“处江湖之远”为民做实事而烦忧。
拿李沉舟这么个心比天高,纵容手下乌烟瘴气、不择手段之辈,跟萧秋水相提并论多少有点滑稽了。
不过饶是如此,李沉舟的天赋确实极高,十几年前就武功超然众人,更有两颗无极先丹的功力在身。
莫说同辈之中,自燕狂徒之后,就连老一辈里面都几乎无人能望其项背。
此时现场也只有他李沉舟,才能助柳随风化险为夷,淡淡道:“这擂台的规矩太无趣,毁就毁了。我人在这,拳在这,就是规矩!”
纪元和点了点头,然后不以为然:“简单意思就是,权力帮输了也要赖账。”
“决出什么盟主,对我从来没什么意义。权力帮要的,不过是摧毁你们对它的奢望。”
李沉舟目如远山,状似怀念:“魔教的教主、白道的盟主,当年我一次杀死了两个。只要你们当中有人能胜过我,何愁做不了武林共主?!”
纵使尚未与人战过一场,李沉舟依旧以第一自居。
“行,那我马上找人围殴你。”
纪元和根本不客气什么,没有直接回应李沉舟,而是环视一周大声说道:“所以,诸位是都默认了。就算李大帮主夺得魁首,也愿意奉之为盟主?”
“权力帮作恶多端,他还不配!”
一开始,在场众人都有些沉默。
但随着萧秋水少年意气的一声驳斥,立刻让各大门派、世家之人醒悟过来。
权力帮近些年对江湖中人的迫害这笔数之不清的账,根本不是一场比武能够算清。
李沉舟自然对耳边轻蔑辱骂过耳不入,他也看不上周遭畏缩跟风之流。
远远打量了萧秋水一阵,李沉舟并不计较,甚至连讨要“天下英雄令”的欲望都没有,忽道:“等你再走得远些,才有说这话的本事……北少林天正大师、武当太禅真人、南少林和尚大师,丐帮裘帮主,可敢一战?”
“阿弥陀佛,李帮主执迷不悟,老衲唯有得罪。”
天正大师向诸葛正我稍一示意,道:“诸葛先生,少林无意争夺首位,只是不能坐视李帮主淫威。”
“大师请自便。”
对于诸葛正我来说,怎么能够尽快平定皇宫内的风浪,以及驱逐北方外敌才是首要。
把战场缩小到一方擂台,已经是非常不错的处理方式。至少这位诸葛先生可以与纪元和互通有无,又保住了建国公的命。
而白道四大高手与权力帮的比拼,乃是避不过的一场决战。与其费尽心思阻止,不如顺水推舟。
此刻,天正大师道:“李帮主,阁下若收敛权力帮嚣张气焰,约束门人恶行。这武林盟主之位……”
“成大事者,何拘小节?权力帮几万人,我怎可能事事留心?恁的啰嗦!”
李沉舟提到的四人,乃是白道四巨头。这四人之中毫无疑问乃是天正功力称首,最令权力帮忌惮。
跟旁人耍嘴皮子也没什么意思,李沉舟既然“纡尊降贵”,要打就打最强的几个。
其他老生常谈的道理,如何能入得自诩枭雄的李沉舟之耳?
而今官方背书,只要打服了少林武当,还有什么值得说道?
因此,李沉舟根本不给天正劝解的机会,唯有以“拳”说话。
老和尚方一运转体内大般若功力,拈花指刚待出手,迎面就是一只硕大无朋的拳头!
没人会怀疑,被李沉舟的拳头打中的人,势必是令敌人四分五裂的下场。
墨家、魔教、正道……无数的武林顶尖高手,都用命证明过了这一点。
天正也不行!
李沉舟微微一笑:“当年大师你在燕狂徒手下撑了十五招,如今能在我手里撑过几拳?”
这两位当世极流的人物,见招拆招却简单到没有一丝花哨。
天正大师习武非常专注,对敌只有拈花一指。李沉舟亦唯有一记又一记的拳头。
可两者一连数招对拼,碎散的却永远是天正大师的指力,将周围屋檐房舍弹得千疮百孔。
一旁的柳随风有种暗杀的冲动,却又对李沉舟抱着十二分的信赖,丝毫不怀疑最后的胜者是谁。
所以,柳随风握稳了他手里的青刃,向着看台上清雅如莲的赵师容点了点头。
紧随其后,就见到两队来自“世家”的人马,从人群中越众而出。
为首一人正是得赵师容传授“五展梅”的南宫无伤,另外一方则来自费家,足见权力帮显赫声势。
几大世家里面,居然有两个都被权力帮收复,沦为马前卒。
可这个时候,柳生一剑坐不住了——眼前这一场场美妙的高手对决,怎么能被辣鸡们充斥?
柳生一剑冷哼出剑,南宫无伤刹那身死,根本没有使出“五展梅”的余裕。
费家其他人见状也只有退让。
“弱者,不准踏足此地!”
“秦桧,你去传朕的旨意。没有少林、武当长老、掌门一流的顶尖实力,不得参合今日的比试。歪瓜裂枣,怎么能污了皇帝的眼呢?”
蓦然,就在赵师容、柳随风微微色变之际,一队在诸多侍卫拱卫下的雄壮官方人马,就已声势隆重地来到会场,很快就辟出一块空地。
自称为朕的人,乃是魏进忠,并非被挟持而来的赵构。
赵构有点倒霉。
按理来说,这种刀剑无眼的擂台,根本不是他这个皇帝该来的地方。
但,显然魏公公不想让他在宫里。
秦桧出的“馊主意”,如果没有赵构亲眼见证,不是白瞎了魏公公一番苦心?
此时此刻,听着魏进忠一口一个“朕”,赵构除了满腔愤怒,却也无可奈何。
而一众随行人员在给“皇上”收拾好位置的时候,分毫没有影响到李沉舟与天正的战斗。
纪元和往被护卫重重包围的皇帝位置一眼看去,发现除了锦衣华袍在身的魏进忠以外,的确还有一个让他异常熟悉的女子,以一种睥睨的神态打量着现场。
纪元和讶异道:“原来是这么一个女人。”
“她是?”
瞥了一眼有些疑问的怜星,纪元和神色古怪:“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各片天地有许多个江枫吗?”
“……她是江枫?!”
“不是,她是娘化江玉郎。为了能掌握权力,不惜牺牲色相,弑父杀姐的女人。”
这下纪元和倒是一点都不奇怪,这两人会沆瀣一气了。
魏进忠原作就是因为先被卧底小蜜背叛,然后错手杀了老婆,才精神崩溃一路疯疯癫癫。
对魏大公公来说,“女人”其实挺重要的,就算他已经用不了枪管,那也不妨碍他好色,还专门给小三修建宫殿“金屋藏娇”。
足见魏公公虽然已经是九千岁,收服了一群追随者,可在财、名、色,权的追求上,依然十分朴素。
纪元和本还有些疑问,魏进忠怎么穿越之后,突然不发癫了。
江玉燕就是个为了上位,不惜出卖肉体的女人,何况根本不用出卖肉体,最多被占点便宜罢了……
纪元和语气微妙,对怜星说道。
“在江玉燕原来的世界,她把另外一个怜星和邀月的内力全给吸干了呢。”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