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境界与工龄

一夜无眠。

天方蒙蒙亮，收拾好澎湃心情的纪元和，就和如芙蓉卧眠的甘十九妹依偎一起，偶尔耳鬓厮磨。

不过，两人现在出离了夜里你侬我侬的状态，又非沉溺不知自制之辈，清醒时却聊起了正事。

手掌轻轻掖着胸衣心口，甘十九妹冥思一阵，略有不解：“……有些奇怪，怎么我增长的功力会比元和你多一些呢？”

此刻虽有些难以启齿，但纪元和还是得实话实说，斟酌猜测道：“大概，我得分给萱娘一部分？”

“啊？这也得分？”

大成元罡之前，男女破身，会损失十来年精进之速，用以弥补。

但凡事有弊，则有利。

他二人此番水到渠成，又分别以纯阳极阴之身欢好，终究会有些回馈，缩短了两人距离五品的距离，灵识越发茁壮。

而对双方来说，理应是公平的局面。

见甘十九妹语带惊异，纪元和也没瞒着她，索性开门见山道：“萱娘的空桑本草经与我一主一辅，她之所以会做一堆乱七八糟的吃的，都是从我这反馈而出。我想，应该是我自的变化，她也受到了益处吧。”

“唔，原来如此。”

既然有主副之分，那作为“副”一方的纪元和，在状态大有变化时，回馈给伊羽萱一些，就不出甘十九妹所料了。

只是同床共枕当下，就算是萱娘……甘十九妹也不想听到别人的名字，索性略过说道：“元和，昨天见过那两人交手。我意识到一件事，六品以后的武者论道，与人比武不能简单以境界论断。”

“你是担心，有些人像咱们这样才二十左右的年纪，就有近百年的功力的人吧？”

“不错。”

甘十九妹此刻想到的自然是那个人——绝命司。

一样都是六品的“陈年”根基，绝命司在占据阮水清的身体后，凭他对亡命水的运用，很快就令自身功力大进，且身体机能与早先都不可同日而语。

最关键的一点，绝命司其实是以两千，不对，该是三千年的灵识修为，驾驭“少量”的功力，自然会呈现出截然不同的威能。

甘十九妹道：“徐福有千年灵识，就算没有匹配的功力，附在一老者身上，依然不逊五品高手。”

“老头不一定境界高，但功力一定不浅。”

纪元和深思道：“下三品的时候，武者除了大成元罡，大部分情况下差距并非人数不可弥补。因为，人族最多活个百五十岁，一般两个甲子左右就会逝去，功力差再大也有限。但在中三品，就变得截然不同。”

“能活的久的人变多了。”

“嗯。”

人在生出灵识之后，人体对天地灵气的亲和程度得到相当提升，能够更为合理地修缮人体病灶，乃至滋养体魄生机，呈现出延寿的效用。

且六品境界本身就是对人身的一次升华，就算没有练到“元罡大成”一般的金刚不坏，活个三百载却不值得大惊小怪。

这下就很“霹雳”了。

老头不一定不厉害，人家“功”龄高，下限有保底啊！

但同境界修为下，一般会是“年轻人”更强。

行走江湖，最需要担心的，反而是那些看着像“后辈”的中壮年。

这就带来一种状况，纪元和、甘十九妹这样的几十岁的小年轻，如果不走元罡大成的路线而是快速突破到五品，跟有三百年功力的六品灵识境相比，究竟谁的实际战力更高一筹？

“还真是一个值得探讨的问题。”

六品尚且如此，到了五品就更难说了。

纪元和思量片刻，说道：“这就是根基底力的差距。但六品终究是六品，六品灵识的境界，决定功力不会高到夸张，不太可能越两个层次对抗敌人。”

“可徐福不一样。”

“嗯，他境界远超六品，就算目前身体功力不足，也能靠秘法与亡命水补全。”

千年王八烦就烦在这了，有多种手段弥补当前功力的缺陷……若不能将之一击毙命，简直就跟牛皮糖一样。

无论如何，都得在打开通往其他洞天界域的通道之前，把这老不死的给做掉！

不过，纪元和对付徐福这种人，一向都知道不能靠打正面。在“神兵玄奇”里打打杀杀那一套，针对绝命司并不会特别奏效。

有鉴于此，纪元和说道：“没办法就继续摇人吧？”

“找人？和我、云大侠一样的人？”

“是。”

“那倒是可以。”

事到如今，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纪元和总能和这些异域来客产生交集。

都是互无保留的贴心人了，甘十九妹额头埋在纪元和心口，并不深究他的根底认真探讨道：“只是，我们连绝命司的老巢在哪里都不知道，又要怎么召集人手？”

“没关系，可以直接空降。”

要搞定这种敌人在哪都不清楚的情况……显然还是像最初两次召集韦爵爷、岳不群时一样，直接丢他们进去深入虎穴开副本，突出就是一个随缘。

“无矩灵镜”的原理不明，但能找到地方就行。

至于招募来的人好坏，一切尚在其次，开个路就没问题。

反正“无矩灵镜”会编故事，让大家像做任务一样去为了自己所求干活。

又跟甘十九妹商量片刻，虽有种被彼此钉在被窝里的错觉，但纪元和的定力一向极好，与甘十九妹相视一笑就前后起身洗漱，又过一个时辰才等来工匠开工。

而既已将西溟武、绝命司为敌，纪元和肯定不能放松修行。尤其伊羽萱这只“监工”，像是闻到味的猫，时不时跑来监工，纪元和就更得专注习武。

饶是如此，纪元和看着伊羽萱的变化，总觉得他也该学习某人躺平：“你这就快生出灵识了？！”

“你们偷偷进步，我还能闲着？师兄你再说我，我就生气啦。真当我不会吃醋？”

“呃……那你还同意？”

“哼哼，我才不告诉你我跟甘姐姐的约定。”

此时此刻，男女格外不平等。

抱着甘十九妹的胳膊，伊羽萱一语双关瞪了纪元和一眼，然后就一本正经地答道：“再说，我得跟上你们，就得自己想办法。总不能灵素姐姐有金蚕王，怜星姑姑有天神兵，就我什么都没有吧？”

“那你这进步也太快了一点……”

“不快啊。跟你们抢神兵，夺珍惜的蛊虫相比，我跟怜星姑姑真算是最踏实修行的啦。正所谓一元混沌，阴阳互势，两精相搏渭之神。”

伊羽萱有些小得意地开始掉书袋，其实自己也是一知半解，晃着脑袋浅笑道：“以母为基，以父为楯；失神者死，得神者生也。你跟甘姐姐阴阳交泰，通过本草经回馈给我的，当然是最精粹的生灵神的阴阳开辟之气，对孕育灵识有大用。”

白嫖还怪得意的，搞得像传销抽成一样……

纪元和先是尴尬，而后叹了口气：“你这丫头好好说话，那你现在算六还是七品？”

“用师兄你的话说，我这是七品九重大圆满半步六品顶峰顶峰的最顶峰。”

伊羽萱这个时候，居然开始认真讲起了道理：“那不是很显然嘛。我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六品草药吸收，从而糅合四种药力突破六品啊。”

“第四种……”

这却是个难事。

迷药、毒药、精气内功吸吸乐，伊羽萱都已经学齐了。

但纪元和转念一想，好像萱娘也不能总是走歹毒的路线，否则就成阴损小色胚了：“萱娘你自己对六品有什么要求？”

“唔，我有认真考虑过。”

虽然平时有些爱捉弄纪元和玩，伊羽萱私底下对自己修行之路却似早有规划：“因为我七品修炼的比较顺遂，所以在六品时需要一种短时间内激发实力爆发的药物，让我多经历一些困难。”

“红牛？”

“那是我八九品做的饮料，显然还不够嘛。”

“嗯……”

这个时候，纪元和跟伊羽萱都很正经，没有去提春药什么的。而纪元和苦思冥想一阵，忽然嘴里吐出几个字来：“向天抢时怎么样？”

“嗯，那是什么？”

甘十九妹的提醒，让纪元和意识到一件事。他们年龄比起老怪物的确“太少”，越往后越是如此，得想办法找补！

“亡命水的兄弟，能让人的功力暴增到肉身极限。如果控制不住，就，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