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下的地究之中,五玑脾性丕变,彼此都有些自私,不太可能再重聚五玑云图,就像之前对付类神嫄,澹台轭都对所谓的五玑之阵不抱太大希望。
结果纪元和现在一提,连剑玑位置都让出去的攀玉趾,这才回过味来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可惜,我的剑玑云图已经转交给了澹台轭。”
“没关系,至少我手上有兵玑云图。”
纪元和把上官争先被一个魔女坑害的事三言两语描绘了一番,突然灵机一动问道:“另外,我还有一件事需要确证。”
“什么?”
“琴狐身上有外界完整的五玑云图,能不能作为替代?”
千年前真正活着的轩昂五玑,只剩下舒龙琴狐一个。当年完整的五玑云图也保存在他的身上。
假如纪元和的猜测正确,要是能拿这一部分云图重新布置阵法,或许能够佐证纪元和的推论。
就在这时,香九霞忽然意味深长道:“如果是这样,那一切就说得通了。琴狐与我进入南域之前,他身上的五玑云图就已消失。”
“果真?!”
“嗯。”
总算抓住了一条确切的线索,剩下来要处理的就是该怎样把五块云图拼凑起来。纪元和若有所思道:“那,这方面由我负责?”
“可以。”
香九霞道:“玉佛爷、魔始方面,我与攀玉趾、西窗月等人会继续留意。”
“麻烦九霞公。”
相比起地究之内的威胁,毫无疑问还是魔始、类神嫄更为难缠。眼下香九霞等人战力大打折扣,抱团取暖才是一条合理的正路
双方一番分工合作,纪元和也不在论剑山庄待太久,接着就带甘十九妹与剑说侠喻,回到了六博方庭。
不过,在跟北冥风举、涤瑕快剑之流照过面后,这一次就不止澹台轭有意结交,就连北冥风举本人都亲自登门。
至于上官争先的死讯……众人虽然嘴上有些遗憾,心里面是不是真遗憾,那就真不知道了!
“听说纪少侠与琴狐乃是友人,这样算来,你我也实该是友非敌才对。”
平心而论,北冥风举给人的第一观感不坏,语气轻柔和缓,半点不像几个时辰前与类神嫄交锋时的意气风发,盛气凌人。
而相貌清秀的鬼医明河影,则寸步不离地陪在北冥风举的身旁。
此刻直言是友非敌,北冥风举神色恳切自然,倒不似是在刻意拉近距离,反而令人有些受宠若惊。
纪元和斟酌着字句,问道:“北冥楼主现在还认过去的交情?”
“为何不认?”
北冥风举神色如常,谈吐怡然道:“我与鹿狐双骄乃是至交好友。前几天,舒龙琴狐还莅临风涛十二楼,与我促膝长谈。”
“哦?”
纪元和惊讶问:“那琴狐他现在怎么没跟你一起?”
“据他所说,是不放心仲裁者攀玉趾的安危。”
北冥风举道:“毕竟玉佛爷漏了行藏,琴狐总须分心调查。而如今南域外敌之强,谅必纪少侠早先亦曾有所见识。”
“嗯……”
据说,现在的五玑心思都有些阴暗,可从北冥风举的谈吐来看,却没有给纪元和这样的感触。
不过,纪元和跟他们不熟,却也说不准北冥风举是个怎样的人,于是忽略了这些寒暄之言,干脆直插正题:“北冥楼主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自然是为消灭所有外敌。”
北冥风举随和神色变得有些沉肃,一改方才闲谈之貌,道:“纪少侠以为南域现下如何?”
“阴谋蠢蠢欲动者众。”
既然是在地究之内,就要按照如今的地究。
这就把澹台轭给卖了,纪元和直言不讳:“别说类神嫄与魔始,就算是现任剑玑也未必会倾向你吧?”
“不错。”
北冥风举深以为然道:“如不是类神嫄威胁巨大,澹主势必不会与我合作。正因其是真正的孤家寡人,无法在失去外援支撑的前提下,与类神嫄达成联盟,才给了南域喘息的机会。”
“其实,我本以为澹台轭会跟玉佛爷那边联合。”
过去的时候,澹台轭是与另外一位宇外群雄更梦蝶联手,方能跟类神嫄达成一定平衡。
而现在正如北冥风举所讲,澹台轭没有与类神嫄取得平衡的先提条件。
可就算是这样,澹台轭优先的选择也该是魔始一方,绝非北冥风举成为优先选择。
纪元和考虑到这一疑点,不得不慎重以对:“平心而论,如果没有澹台轭加入南域一方,恐怕根本没办法抵挡类神嫄。”
北冥风举道:“可南域被类神嫄吞没,绝非澹台轭所愿见。”
纪元和摇了摇头:“魔始的办法多,南域又是他跟皇鳞曾经的老巢据点之一,未必会怕了类神嫄。”
“或许正是因为类神嫄与魔始太强势,才会让澹台轭偏向南域一方。”
“说得过去,但有些牵强……”
纪元和跟北冥风举对视一阵,其实心中都雪亮一般:澹台轭虽然失去了元灵本尊,但论实力在这个地方仍首屈一指。他如果要在类神嫄、魔始之间合纵连横,仍然绰绰有余。
非得留在南域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澹台轭自认已经发现了些微通往真相的端倪。
目光微微变化,北冥风举声调玩味道:“就我近日观察,澹台轭应当是盯上了风涛十二楼。”
“严格来说,他应该是盯上了你。”
纪元和颔首认可:“皇鳞跟幽玄虚渊的黑暗修行者有过合作,而最初地究就是被在幽玄虚渊。不巧,你的身份跟两者都有关系。”
“他怀疑我从皇鳞的记忆里看到了什么?”
纪元和不答反问:“那就得看楼主你是否愿意分享了。”
“冥海策与殛心能,是我用性命换来的最大收获。”
侧身与明河影相视一望,北冥风举道:“欺辱明河真心的代价,我也迟早要从皇鳞身上讨还。”
“用身份变易窃取真情实意的人,的确该死。”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纪元和深表赞同,心里面却像是闪过一道光,仿佛抓住了什么真相的关键。
不过当着北冥风举的面,此刻还不适合聊这些,而且有一件同样重要的事,纪元和不得不首先提出来。
“那,你从皇鳞的身上取得了收获……皇鳞不知在什么地方的本尊,又是否会对你抱有企图?”
“你是在想,他想故技重施,学着魔始一样李代桃僵,再夺舍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