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好人啊

毫无疑问，仙踪无名并没有疯癫。

某种意义上，他其实才是最接近魔始本尊意识的魂魄，因此是以魔始年轻的模样行走江湖。

年轻时的魔始，本身并没有精神分裂到极端的程度，常有诸多奇思妙想，在世人眼中更像是一个异类，而非后来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的魔头。

而在“灭绝希望的世界”，仙踪无名已经厌烦了无序，开始对“驻足过去”的另外一个自己，不由产生了逆反心思：“或许，你们所在的世界，比仙者这里更加有趣。但对仙者而言，见识过无序的终结是何等模样，过程的纷呈异彩皆已黯然失色。一个知道结局的游戏，已经让仙者感到乏味。”

“唔……”

那不就是贤者状态了？

见纪元和愣在当场，仙踪无名为了取信于人，竟说道：“当初嗜血之劫虽令天地处于长久黑暗，但一群失去本身武学精髓的嗜血者，要杀死仙者尚且不足。”

“你跟我提这些做什么？”

仙踪无名不答反问道：“你对始主了解多少？”

“魔始与九天玄尊一母同胞，但因胎儿时吸收了母体中全部的蚩皇血气，导致出生后性情就十分极端。”

纪元和慢条斯理地说：“正因于此，九天玄尊认为本该是兄弟同担的责任，结果却是魔始替他挡了一灾。直到九天玄尊重创衰朽前，他才痛下决心，除了魔始这一精神分裂的不稳定因素。”

“不稳定？”

仙踪无名淡笑以对，并不在乎纪元和的评价，微微摇头：“无妨，至少仙者确定，你对始主的了解不少。”

纪元和问：“然后呢？”

“仙者现在已经不再受蚩皇魔功的影响。”

“嗯？！”

仙踪无名思索道：“最初邪之子以邪兵卫之力纵横无敌，仙者与皇鳞均未来得及恢复实力。至于皇鳞……”

“我知道，你的合作盟友嘛。”

“不错。”

仙踪无名道：“在这片末日天地，皇鳞未能存活至今。而经过一番机缘巧合，仙者有幸得到奇物夜照玉狮，因此解决了蚩皇魔功对吾心性之影响。”

“原来如此。”

纪元和闻言却皱了皱眉，奇怪地说道：“那为什么你不等到恢复本尊实力再用？”

“谈何容易？”

仙踪无名摇头道：“找不到合用的躯体，仙者就不可能恢复最初的完整实力。但听你的意思，在你那边的魔始，应当已经恢复如初？”

“据说是，而且他依旧跟皇鳞有所合作。”

对于两片天地的发展偏差，纪元和此刻已经见怪不怪：“不过，至少在我接触过的魔始魂体来看，他的脑子还是，嗯……很不正常。”

“夜照玉狮并非万能。”

仙踪无名不以为怪，心下了然道：“何况，你们那边的魔始未必有机会取得夜照玉狮。而始主创造出六杀魂，一样不会被夜照玉狮认定为精神异常，助他疗愈。反倒是身为仙灵的仙者，能够将蚩皇的负面影响化消。”

“意思是，魔始的精神分裂，不完全是蚩皇精血的影响。”

纪元和对此倒是颇为认可。

因为玄黄三乘中的地冥，某种意义上继承了魔始的一身所学。而他毫发无损之时精神一样非常极端。

可想而知，精神疾病方面的问题，并不一定会体现在身体的异常上。夜照玉狮只是辅助进化之物，因此未必能起效。

相反，仙踪无名乃是魔始的灵魂主体，单独使用夜照玉狮反而保持了精神的纯粹，从而剔除了蚩皇精血对思维的左右。

不过，纪元和没有跟仙踪无名追究这些的打算。而仙踪无名就算不再受蚩皇精血的影响，也一样不代表他就成了一个好人。

只能说，仙踪无名目前是一个能够警惕接触的人选而已。

纪元和松了口气，说道：“如果是这样，我反而能理解你的心性转变了。”

“当然。”

仙踪无名道：“仙者目前依然不需要任何人的信任。”

“明白。”

合作是一回事，信赖是另外一回事。仙踪无名不是没有朋友，但都只是停留于表面。

双方就此达成了默契，再接下来的谈判就变得轻松了许多。

仙踪无名道：“你们那边的魔始身上发生了什么？”

“他丢了相当一部分的魂魄之力。”

纪元和思索道：“据说，他用血元造生创造了一个女人，结果遭到了反噬。魔始众化里面有好几个的魂力，都被她给吸收了。”

“丢失了魂力。”

仙踪无名眉关深锁道：“虽不致影响本尊的实力，但被分身反噬，确是一桩怪事。除此以外，你还知道一些什么？”

“那就不太清楚了。”

纪元和思索了一番，综合了从汤问梦泽得知的情报，说道：“他似乎对天窍地究的存在十分着迷。只是天窍在我们那边无故失踪，他至今未曾得偿所愿。”

“天窍……”

仙踪无名若有所思道：“有趣。过去仙者曾尝试进入，但被天窍给排斥拒绝。而在嗜血之劫发生后，天窍便为地究所毁。或许，你给仙者指出了一条有意思的路。”

“随你吧。”

不管仙踪无名在这边怎么折腾，那都跟纪元和没太大关联。

言归正传，纪元和回到正题：“该说的事情我都说了，你能帮我什么忙？”

“九大限、六杀魂的后门，蚩皇魔功的破绽。”

仙踪无名直截了当道：“凡是与魔始有关的事情，仙者都可以提前给你透底。这样一来，你再要对付他，应当能更有把握。”

“哦，求之不得。”

纪元和心思一动道：“听说要杀死魔始破了他的功体，非得齐聚太初、太素、太始、太极，以及太易五气。此方天地的先天五太之气，不知存于何处？”

“先天五太之气……”

见纪元和连能对魔始造成致命伤的五太之气都一清二楚，仙踪无名权衡片刻，因为此界的毁坏根由不在于魔始，还是觉得对纪元和对他没有太大威胁，遂道：“仙者会替你找来五太之气。”

“……多谢。”

不论怎么着，纪元和都有些不太适应，仙踪无名当起了好人。但他还有话得跟赦生童子分说，见仙踪无名爽快而去，也就没再作试探。

“赦生童子，麻烦你把那把断剑给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