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故敌

“咱们这群人中，除了你有魔身杀体，其他人拿到罪念晶元也无法充分运用，鄙人本来就准备给你。”

“嗯，这事就交给我来办。”

舒龙琴狐随手一抖，把赤红色的晶元悬空送到了纪元和手边。而纪元和根本不惯着这块晶元，直截了当把它给吸收进了体内。

坐拥荒神之气的他，目前根本不必担心会被邪染罪念侵蚀，非常痛快地就把这一赤色晶元一鼓作气以圣气磨碎，全部转给了魔身杀体，让杀体离成就九大限至阳至刚魔躯又进了一步。

而对纪元和来说，消化掉这部分罪念晶元，已经不必费心闭关，任由杀体自行分解即可。

纪元和问道：“对了，魔佛波旬如今不在，欲界那边？”

“……呵，段惊秋显然没有料到，波旬会被你流放到寰宇另外一头，要从彼方回归，还不知要过多久。”

提到这事，舒龙琴狐都有些忍俊不禁：“据纪忘忧所说，段惊秋那日的脸色异常难看。段惊秋未必料到波旬能够合体，但他想趁机抓住你，应当也是必然。”

“我又不傻，没有一定把握，怎么可能去断后。”

实事求是地讲，纪元和不太会像汤问梦泽的人一样舍己为人，当时愿意配合剑风云，无非是还有着全身而退的把握。

不过，万事论迹不论心。

纪元和对自己要求不算高，并没有纠结于此，继续跟舒龙琴狐商讨道：“段惊秋该不会跟魔始合作吧？”

“段惊秋没有……因为天上白日星夜之象，已经让他有些斗姆回归之日‘不远’的预感。但……”

舒龙琴狐脸露凝重之色，提到了真正的威胁：“魔佛被流放异空后，段惊秋又袖手旁观，欲界暂由凤裳琅笑衣主导全局。前几日，赋八落想去解救神道师，半途反遭魔始击溃。如若不是神道师的造物昡祭冥司自爆阳源灵枢，小八与戏须臾都未必能脱身。”

“嗯……”

纪元和脑海电光一闪：“莫非，魔始要神道师去修隳天浮屠？”

“隳天浮屠可以修？”

“那座塔本来就是神道师建造，如果由他亲自出手修理只是凑齐材料的问题。而一旦修好……”

纪元和眉心一紧：“据我所知，隳魔本来应当是打算以此与天地主宰合作，开启尘昏摩天罗，令魔雾雫气扩散神州。之前我们去隳魔老巢，就被禁世凄狂以此短暂阻挡。只不过，没有天地主宰的皂识之功，魔雾之墙无法阻挡太强悍的对手，因此不成威胁。”

“天地主宰？”

舒龙琴狐沉吟道：“凤裳琅笑衣应当不会跟魔始在这一节有所合作。”

“嗯，他们的利益不趋同。但现在波旬不存于欲界，魔始要‘借’人一用，不算什么难题。”

声落一刹，两人尚且没有拿准下一步该怎么处理。琴狐的学弟鱼雁书，已经拿着一封信，送到了麒麟阁。

原本不疑有他，但在舒龙琴狐看到信封上的字迹之时，登时神色大变。

“是北冥风举的笔迹？！”

自从前回地究遭遇，纪元和就已完全确认北冥风举的灵识早已湮灭。那此刻以北冥风举笔记，发信给舒龙琴狐的人已经不言而喻。

屏息凝神，不敢怠慢。舒龙琴狐将信件拆开，霎时室内即被一阵诡绿鳞光充斥。舒龙琴狐只觉头骨一阵剧痛，似有前创发作，无法自拔。

“千载沉浮，终得还乡，叹沧海桑田，旧景不复。幸闻故人犹在，孤不胜喜之。未知绝琴仙子进境几何，可堪与孤青梅煮酒，再论天下？”

“皇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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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物利用，还得看你。”

“罪海之葵只会生产一堆死而不僵的行尸走肉，于你我而言没有价值。”

一片静寂的死亡之海，一张铺满的尘埃皇者之座，千年一别，迎回归主。但见雄健步伐稳然登临，魁梧筋壮的身影在座上尘埃自散相迎的刹那，巍然转身利落坐下，神色专注。

阴厉的双眼，在一副金丝眼镜下掩盖了部分深沉心机，好似一个斯文败类，手指轻快愉悦地敲击着伏手，像是哼着一段放松的旋律，手中不断翻动着生存指南与百科记录，忽然可惜地叹道：“……对我鳞族的记载，竟如此稀少。当年后源死的突然，着实令人小觑了我族。”

“无妨，你的回归，即将奏响反攻的华丽乐章。”

知根知底的盟友，有相互竞争，也有默契一致。深知皇鳞脾胃，魔始不以为怪，道：“这千年历练，皇鳞你的蜕鳞机化已至极限。纵使是天宪，想要一招破你功体，也是不易。”

“多亏了好友与诸位强劲对手不吝赐教。”

皇鳞徛封浔身份不言而喻，实力不逊于血鲲鯩的盖世强人，真正的鳞族皇者。

而与魔始开始了交流，皇鳞将眼镜取下合上书封，非常认真地说道：“没能让你的本尊回归，还是有些不稳妥。”

“不急，以始主现今之能，堪堪够用。”

魔始微微一笑，道：“不过，你这样打草惊蛇，可是会给自己增添难度。”

“没有难度的挑战，只会让孤感到乏味。”

皇鳞饶有深意道：“吾当然清楚，这千年以来，苦境定不乏高手再出。但与孤相较，欠缺得可不止是岁月，更是生死磨炼。”

“这解闷的书上，可有记录你的弱点？”

“没有战鳞无海生窍，孤全无死穴。海宇未归，谁能施展镜族秘传？”

徛封浔不以为意地把书放到一旁，有些遗憾地说道：“可惜，这次耗费了罪海之葵、神隳晶元，以及元罪业力，配合孤皇以少许夺来的空元为引，方才借碎骨银河，短暂强开出一道转瞬即逝的裂隙。”

“玉佛爷死得有价值。”

“哈。”

魔始答非所问，显得无情又有情。

但正如他所说，如果不是有玉佛爷攀玉麟探路，魔始跟皇鳞也不会敢贸然用这种方式回头。因为谁也不能确认，碎骨银河这样的通道与混沌五元配合，会产生怎样的异变。

所幸，结果不坏！

皇鳞道：“鳞族要复兴，只有孤一人可万万不行……该让鳞之子回到他该在的位置。”

“琴狐对你的实力心知肚明，未必会愿意主动出击。”

“无妨。”

本质是个冷酷之人，皇鳞用最清淡的口吻，说着最冰冷的话：“一路杀到天宪神国边缘，替好友你积攒魂魄。而以你创造死阳之法，不留一个活口，让那些死者永远沉沦美梦，就不会激起天宪的反制。孤就不信，琴狐会弃人于不顾。”

魔始莞尔：“你当真残忍。”

“你做得更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