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赶在他们的前面，先一步把生魂纳入天宪的掌控？”
“神国之外，因死伤之故，寻常百姓势必已人心惶惶。”
玉畹芳谈吐自若道：“此时若给予希望，大部分群众应会主动向天宪祈求。”
“我知道了……”
纪元和豁然开朗道：“你是想散播一种简单的器具制作办法，让天宪能够接收到来自绝大多数地方的众生信力？”
“嗯，这种器具必须能起到辅助移魂离魄之效。”
本质上来说，就是让天宪抢先一步，把大家的灵魂纳入自身的管辖。
这样一来，不管是魔始一方，又或者八岐邪神一方，收集不到灵魂就没有任何意义。
从可操作性上来考虑，玉畹芳的提议无疑颇具价值。只是纪元和却有些苦恼地说道：“这样一来，等于把生人的魂魄交到了天宪的手里了啊。”
“是。”
玉畹芳涩然一笑，同样知道此举十分冒险，“可，若不通过民众自发的求助，且极大程度向天宪提供信力，根本不可能让天宪主观迈出庇护域外生灵的一步。”
“唔……”
两人的对话，让旁人有些一头雾水，却又略微有了点头绪。
舒龙琴狐尝试理解道：“你们的意思是，让祈信之人的生魂被天宪‘借贷’？通过道具之助，信力为渠道，使得天宪与生人之间起到更为紧密的联系？”
“生灵魂魄本身是一种能量。”
纪元和点了点头说道：“据我所知，当初玉冰莹就是想用这种办法，替太曦神照收割灵魂助祂复苏。”
舒龙琴狐霍然警觉，这样做的确存在天宪过度挥耗信力，连带着本该庇佑的生魂散尽的风险。
与此同时，玉畹芳已接着说道：“我找到了一批灯盏，能够起到这种效用。”
纪元和笃定自问：“桑源灯？”
“嗯。”
因为涉及到玉门世家秘学之故，且这种道具的制作之法传播充满危险，玉畹芳如果不是有现成的器具可以利用，还真未必会把这个方案提出来：“神国之内已不需要桑源灯，将当年玉冰莹命人制作的部分分发出去，已能满足不少生灵之用。”
“应该够的。”
就算现成的桑源灯不够，玉门世家好歹是超大世家，人肯定不在少数。就算秘术不宜外传，他们也能在短期内“赶”出不计其数的灯盏来。
纪元和并不担心这个，而是觉得还有一个巨大的漏洞，大家还没想到办法解决：“……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是说不论皇鳞魔始，又或者八岐邪神，都可以选择不在苦境动手，而是去其他洞天界域吧？”
像重组后的苦境这个地方，千年下来肯定有不少厉害的高手，很可能搞“屠杀”之举的时候，就引起本地的激烈反弹。
从性价比来讲，对邪魔一方显然不太值当，不如找个弱鸡的洞天界域，随意收割灵魂更能满足所需。
不过，舒龙琴狐似乎对此早有办法：“其实，此事说难很难，说容易却也容易处置。”
“什么办法？”
“通过六返灵地，九方天轨的操作，让天宪得以封闭诸多界域入口。”
舒龙琴狐道：“鄙人以为，诸位不必太过忧心天宪的善恶。如果真存在过大的风险，当年祂就不可能被斗姆与道瑛留下。”
“直接仰重就行？！”
确实，都已经靠天宪运作了千多年的太平日子，这个时候杞人忧天就显得太过矫情了。
纪元和点头赞同，然后迟疑道：“六返灵地，九方天轨……据说这十五个特殊之处的连接安稳，能起到稳定空间的作用？”
“不错。”
舒龙琴狐想了想道：“现今的神州经历千年剧变，四根神柱已不太重要。倒是六返灵地与九方天轨的变化，衍生了诸多空间异变。”
“空间异变？”
不论是六返灵地被破坏，又或者九方天轨位置变异，都会连带空间产生莫测之变，轻则衍生出诸多本不存在的异空间，重则翻天覆地。
而如今的苦境，乃是“碎尘寰”大破灭后重组而成。这一方面的影响，登时得到了极大的凸显。
纪元和若有所思道：“也就是说，如果力量足够，天宪会主动接洽六返九方天移地迹，封闭诸天空间通道？”
“葬香应该就是这个打算。”
瑠璃王旁听至此，已经理清了玉畹芳的盘算：“瓮中捉鳖，僧多粥少，才是制止魔始、邪神暴行的良策。”
“嗯。”
纵使魔始再怎样精通空间秘法，实力上终究不及天宪。如果天宪通过六返灵地、九方天轨，限制诸天界域的空间进出，那邪神一方与魔始就都只能在苦境争夺生魂。
而在玉门世家散播桑源灯后，更可大幅度压缩魔始、邪神收集生魂的活动范围，逼迫他们狗咬狗。
纪元和顿感心安，思虑有定：“可行，就这么操作吧。这样比我之前设想让太曦神照和八岐邪神狗咬狗，更容易操作一些。”
甘十九妹问道：“元和，宇宙浩瀚无穷，天宪真能封闭所有通道？”
“苦境有些特殊，别看我们现在出手也就覆灭个千百里，但是……”
部分常识在苦境其实并不适用。
纪元和略做解释，然后就朝天虚发一道雄元。甘十九妹及目所见，天文宇宙当中，如有一颗星辰随着掌力推移，神速无比运动起来，全然不遵守天体运行的规律。
不过，还在甘十九妹不像纪元和一样讲究物理逻辑，不太清楚肉眼可见的移星换斗，到底需要多大力量，才能须臾之间跨越了无数光年。
否则，甘十九妹或许会更加无法接受，这里面“武力值”的悬殊差别。
在苦境影响个几百里，跟能够跨越光年移动星球，根本是两个维度上的力量阶层差异！
然而，甘十九妹视线一扫众人，仿佛纪元和的解释，像是众所周知的常理一样，并不值得令人大惊小怪，不由一蹙秀眉，显然有些无法理解。
对此，纪元和只能耸了下肩膀，无可奈何地回答道。
“不要问我原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苦境地上天下，会有这么大的差异。对我们来说做不到的事，天宪却一定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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