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故人

“两仪体，莫非灵掌门没有修炼乾坤明心鉴？”

“练了，但我没有练成两仪体。”

灵自灵摇了摇头，秀丽面容始终清甜含笑，毫不讳言道，“招式是招式。瑛妹当初就与我说过，哪怕我把乾坤明心鉴练到大成，都未必能练成这一功体。就像幽界的圣母九婴，明明功力一般，却练成了九大限。而天魔茧的九大限魔躯，却非圣母九婴所能比拟，实力更远远超过。”

“这个道理我懂。”

就算是同样一部绝学，不同的人练法体悟也不免大相径庭。

灵自灵昔日是以纯粹的《玄极心法》成就半仙之体，再要回头练一部《乾坤明心鉴》又没有“明焱”辅助，乃至诸般因缘际会，能够吸取其中精华已是不易，没有一切推倒重来的道理。

毕竟纵使从头练起来，按照灵自灵的意思，能够成就两仪体的几率亦不算高。

不过，站在大门口跟人家聊这些难免有些不合适，纪元和当即把人请入待客亭间。灵自灵落落大方坐下，在见到萱娘把茶点端上后，左右打量一番方才后知后觉，睁大了盈盈双眸，一拍脑门丝毫没有掌门架子，不好一起起身致意：“差点忘了，几位魂元有缺，还望勿要见怪。”

“不妨事。碧影仙尘灵自灵的芳名，我们早有耳闻。”

言下之意正是对灵自灵马虎欢脱的脾性也有认知。

而看样子封印太穹魔神的来龙去脉，灵自灵已经完全知晓……纪元和当即摆手说道：“回到正题，有个问题我想先行确认。”

“嗯？”

“正一天道与道真双宗当时是一齐离开？”

“说是离开，实则是被瑛妹放在介乎诸境万界内外交界的虚幻空间，被称为太幻天。我等虽进退不得，对新生重组的苦境内外情况却又有所了解。”

灵自灵神色一肃，“那时斗姆强势之致，瑛妹并无万全把握能护住众人。而一旦离开苦境，她要回归总得摆脱斗姆。我们，正是为此在做准备。”

“斗姆那边现在？”

“一页书前辈与瑛妹的父亲闻人阿叔，如今不复自由。”

灵自灵不无可惜道：“瑛妹几乎是以一己之力，斡旋于各方神魔之间。所幸斗姆敌我莫测，与其余魔神相处不快，并不会放任瑛妹被针对。”

“这……”

纪元和心思一动：“你知道的这么多，莫非还能联系上她？”

“偶尔。”

灵自灵坦率颔首，道：“现在既已回到苦境，就该尽早执行下一步的计划。否则八岐邪神等人的回归，对大家来说总是威胁。”

“那确实。”

如果不是几个魔头各有异思，纪元和他们光是之前被诸神包围，付出相当代价都未必能跑路。对此深表认可，纪元和不禁奇道：“要我怎么做？”

“你知道我道羽明鸾的称号如何得来吗？”

手里拿出一张青鸾面具晃了几下，灵自灵嘿嘿笑了笑。

“还是，继续用魔吞不动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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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魔吞不动城”，乃是昔年正道巨擘清香白莲素还真，假借“邪魔”之名行黑暗正义所创建的一个组织，囊括了十二宫为首带着各色禽兽面具的异谱高手。

当然，“十二”只是虚数，每一宫的代表能够随时替换。

在反派以为魔吞不动城只有十二个高手时，才发现后续高手如云，每个都有看家的本领根本不带重样的，顿时受到连番惨亏。

不过这一组织虽想借邪魔名头，肆无忌惮行事。但反派们也不是傻的，连续吃瘪之后，自然看出来魔吞不动城换人如换衣，却都是以邪魔之名草菅“魔道”人命，根本是正道聚团扎堆的大本营……

那还打个屁！

渐渐的，失去了掩盖身份的意义，魔吞不动城也就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

今时今日，灵自灵取出青鸾面具更像是怀念，而动用“不动城”的真意，更是名义上的“动”。

待灵自灵驾驭九皇座，拖着云中海直往南儒别苑东南百里深山，纪元和刹时见到并其双峰之间，癸月照耀的虚幻之景下，一座巍峨巨城古堡跃然入目。

“万家生火——”

天道明火，即是大道圣火，亦有凡人之辉。

云生天梯，架着云中海悬浮于不动城上方。月华之力倾注之下，竟是稳若磐石。灵自灵脚踏虚空，罡步妙转，明焱即化火光点点，与癸月如水之华水火相济，登时在不动城、云中海之间，如映尘世生息之景。

下一刻，纪元和就看到翩然若飞舞仙女的灵自灵，一步踏入两者中间位置。周身星火水华虚实交映，令人望之目眩。

“诸境外的太幻天，真正起到的作用，乃是周转。”

“周转？”

“嗯，我与你都练了乾坤明心鉴。但我没有两仪之体，只能以身为引，把太幻天的沛然道元激发，用作标记之用传导而下。”

灵自灵垂落的两根乌黑小鞭轻轻晃动，秀丽的眉心紧紧蹙起，显然在尽可能疏导不绝道氛加身时逐渐已濒临极限。

纪元和见状唯有迟疑，就已舍身而起站在不动城顶端，把云中海阵法放大的天道明火、与癸月之华拢聚在身上，有样学样削减了灵自灵承担的压力。

而正如灵自灵预期一般无二，拥有乾坤两仪体的纪元和，在水火双华的冲击下，并不需要承受两极煎熬，反能将这股浩瀚元能持续放大。

目睹此景，灵自灵顿时松了口气，随之把身上接引而下的太幻天道元，尽数倾注于纪元和一身。

霎时，不动城尖端释放出无量之光，以其建筑之特殊为“灯塔”，水火之力磨开空间隧道，再发散太幻天道元之能量，以供道瑛锚定方位。

谁曾想，就在空间隧道刚刚艰难开口之际，出现在灵自灵面前的却非是熟悉的挚友道瑛身影，而是一袭紫白道袍率先即刻闯入视线。

“道枢解天籁？”

道真、道灵、道玄之外，尚有道门法宗。道枢解天籁便是法宗之主，道门宿老一辈的人物。

只不过，其人与神秘强者天地主宰为友，此刻却非值得信赖的前辈，而是意味生变的道门叛徒。

“正是。你既接任太清一脉掌教多年，早该沉稳一些，岂能始终这般少见多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