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2章 过去的敌人

随着送别之词落定，纪元和手心赫然已浮现出无矩灵镜，其上碎镜之光立即裹着祌天爻帝与魔佛波旬。

原本以纪元和的能耐，自然无法把魔佛波旬送走。但祌天爻帝决意牺牲自我，还神能于天地后，纠缠住被“空海归寂”暂时停止的波旬已非不可能。

刹那间，方圆空间异变，祌天爻帝眼中似倒映着一个宫殿，恍惚踏入一处早已被世人遗忘的存在，见到了曾经为祌天爻帝虔诚祝祷的祭女西陵拂晓。

而在宿命重逢的一瞬，祌天爻帝奋力一推，终极冥帝抵住波旬胸口，已竭尽所能把魔佛波旬送入天轨裂缝的更深处，尽可能迷乱波旬回归途径。

与此同时，他的魂魄似乎脱离了躯壳，恢复了本来面貌。而在原来的地方，则是一具属于天迹·神毓逍遥的身体，随着他送出的神能，化作三光开道，一并传回了纪元和的身侧。

前尘了结，恩仇不复，只余祌天爻帝唏嘘长叹，对此人间最终告别……

“这是，天迹的正邪相融之躯？”

无矩灵镜神光一收，纪元和扫了眼熟悉的天迹身体，若有所思道：“果然，当年天迹是用的祌天爻帝的近神之躯，他们一直没换回来。”

“路上说，我们先去接甘姐姐。”

“嗯。”

俯瞰着重新焕发生机的东皇玄洲一眼，纪元和也清楚祌天爻帝辞世、魔佛波旬回归会造成何等影响，必令此地不宜久留。

因此，纪元和理所当然同意了萱娘的判断，二人携着天迹原本的躯体迅速远离，眨眼就已跨越千山万水回到了神州大地。直到此刻，纪元和方松了口气仔细观察了天迹原躯体一阵，忽然心思一动道：“这是，祌天亲自凝聚的三光之玉？”

“三光之玉？”

“似乎是一种能够克制混沌法准的宝物。当初的罪神虚无就十分忌惮此物。”

纪元和沉吟道：“可惜现在的创世神无，已经不是当初的罪神虚无。而且有了实际躯体的魔神，很难被它所驱逐封印。”

“压倒骆驼的稻草呀？”

没有任何小觑之心，伊羽萱非常开心地把三光之玉捡了起来，认真端详道：“光明神祌天爻帝的近神之能的确十分纯粹圣洁，无怪能克制浑沌法准的暴虐掠夺……说不准对付破坏神厄祸也有点用场呢？”

“有肯定有，但是不多。”

纪元和皱眉道：“不过，祌天爻帝没能给厄祸带回合用的佛门圣物，也不知道厄祸之前是不是已经找到了替代品。”

“那只金乌落在厄祸身上许久，我觉得一定有。”

“嗯。”

在这一点上，纪元和自然是与萱娘抱着同一看法。再说如果走不了质，堆量之后再靠圣熵金乌提升一下根本，做出一副神躯来也能凑合着用，不会影响破坏神厄祸的实力发挥。

不消片刻，纪元和二人到了与甘十九妹约定好的汇合地点，却见她跟灵自灵好像已等待了许久。因此甫一看到纪元和，甘十九妹两人就相视轻笑迎了过来。

“这是失败还是成功了？”

“你们应有所成，但我们却不好说。不过，剑风云，与道真的两位前辈，应已在封绯玄华娘娘的支援下及时撤离。”

扫了眼天迹的身体，甘十九妹放下心道：“另外，圣熵金乌没有跟我们走，而是被解天籁带走了。”

“解天籁？为什么？”

纪元和不解道：“本来有封绯娘娘随时策应，就算遭遇个别真正的魔神，你们也应能全身而退才对？”

“太曦神照师徒目前对圣熵金乌没了渴求，无间阎神意向不明也没有出手的痕迹。”

甘十九妹微微蹙眉道：“我也很意外，会是解天籁对圣熵金乌汲汲营营。而最终决定金乌归宿的不是我们，却是圣熵金乌自己。”

“自己……”

纪元和猛然醒悟道：“金乌苏醒了圣熵的意识，不再是之前任人拿捏的存在？”

“正是如此。”

圣熵金乌之所以会被随便搓扁揉圆，乃因其随波逐流不会反抗，没有主动干涉的意识。但它既与太穹魔神是一体两面，深不可测的圣熵之力亦然非同小可。

不过，纪元和依稀记得那只金乌状态濒危，不由奇道：“祂就算还有些余力，也不应该以身饲虎吧？”

“无限熵增是它的护身符。灵形稳固以后，它已暂时没有消散之危。”

甘十九妹索性把金乌选择解天籁的理由全盘托出：“它想亲眼见证，天地主宰所期望的世间，是否如解天籁他们所设想，乃是无欲无争的万灵共存之世。”

“这只金乌……没有人类的情感，要以观察者的身份中立存在，未免有些天真。”

虽然很搞笑，但是之前被一群魔神随便当能量来源的金乌，现在已经是连异境魔神都得全神应对的存在。就算金乌不以实战见长，更不会像太穹魔神一样在大地上掀起无边灭熵之灾，可它要自保却是绰绰有余。

然而这样一来，纪元和却不免对它的“天真”嗤之以鼻：“它太低估了天地主宰……跟解天籁同行无异与虎谋皮。不过，它应当不会一直留在寥廓之间，大概率不久后就会离开解天籁……嗯，身为观察者的金乌自己应当是这么想的，就是不清楚解天籁愿不愿意了。”

“哦，既然元和你认为金乌一时半会儿不会出差错，那我们就言归正传。”

把剑非道如今在解天籁手里的消息托出，甘十九妹没有片刻停顿，看着纪元和继续说明：“金乌离开前，我已经算出了最后一道魔魂的下落。”

“有具体位置？”

“有具体的人。”

“嗯？”

就算纪元和深知太穹十三卜的精准，但甘十九妹能通过天机全然锁定最后一道魔魂，未免让纪元和倍感意外，不由担心起甘十九妹：“甘妹，那得付出多少代价？”

“我没有感觉有多透支，说明这不算一个重要的情报……”

沉默了一会儿，甘十九妹突然提起了一个名字：“元和，银鍠朱武当年死了吗？”

“据说是死在了涅槃之下。”

“他的魂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