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3章 无善亦无恶

因为习惯，而生错判。

太曦神照与啻非天这阵子见多了天宪纵横天下，却未料见祂在斗姆手里，竟是这样一件无往不利的兵器。连天始地终都无能抵抗，就已在斗姆神威下饮恨。

毕竟，天始地终再再怎样剑道绝伦，面对真正的魔神时尚显弱势。

何况斗姆还是“以二敌一”呢？

估计在场诸神当中，只有破坏神厄祸懂得这份感觉。只可惜祂过去是被逆神七煌封印，与八岐邪神算是相互制衡，没法把狱婪放出来当兵器用。而斗姆则是一手创造了天宪，自然拥有最高的权能。

就算天宪方才被厄祸、太曦神照重伤，却不妨碍祂本体所化法准发威。

此时此刻，天始地终只觉一身怨气像是开闸放水一样，被金色书简狼吞虎咽吸纳。恰如当初浑浑噩噩的佛门剑神一般，逐渐失去玄秘异能。

“不，不可……”

天始地终原无躯壳，乃是宇外最为纯粹的一股意识能量体。

倘若失去全部怨气功力，能量亦被天宪净化一空，意识体势必将就此烟消云散。

因此，天始地终自觉不妙，当机立断把自己全部的意志用以彻底占据帝龙胤躯壳，借助天宪的吸慑之力，将帝龙胤与法儒鬼魄先后驱逐了出去，决意鸠占鹊巢壮士断腕。

就算痛失天剑塔无边怨能，总好过就此丢了性命！

可就算祂真真切切占据了帝龙胤的肉身，亦未能改变天始地终的处境。

只因帝龙胤的龙躯一样在飞速退化，未过多时就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普通人。与此同时，天始地终的惶恐情绪也被推到了极致。

从今往后，祂，不对，他也只能当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了。

还是一个，没有几天好活无比“高寿”的人类。

金光一闪，书简卷起落于斗姆手心。紧接着，斗姆双眼余光一瞥天迹与地冥、不沾分毫烟火气，捏碎了手心里的龙魂与鬼魄，激得天迹目眦欲裂。

“逆天之物，是该灰飞烟灭。”

“斗姆……”

虽对斗姆来说，帝龙胤的龙魂与君奉天的鬼魄无足轻重。

可不论怎么看，留下帝龙胤的龙魂与法儒鬼魄，都能让天迹、地冥投鼠忌器，安心本分替斗姆做事，方算得上是理性抉择。

然而，斗姆却偏偏当着两者的面，将天始地终化为凡物，连带着帝龙胤、鬼魄的存在痕迹都被抹去，实在令人心惊胆寒。

天迹沉声道：“何至于此？”

“我早就交代过，这次回归不会总是对所谓的善人宽厚以待。你既要拿我的放纵当筹码，那就该有承受后果的自觉。”

斗姆语气里似乎还存在着对天迹地冥的欣赏，说出口的话却令人倍感心凉：“退一万步讲，我并不在乎被你们当作目空一切的暴君。只是，你们真有挑战我耐心的能为？”

“玉逍遥，斗姆神尊所言不错。你不该逾矩。”

姿态从容地向斗姆弯腰以示意谦卑，地冥真实想法却令人无从揣测。

不过，天迹自然清楚地冥不太可能真心臣服。但斗姆方才抹去法儒与帝龙胤存世痕迹，又何尝不是在说明一事——祂根本不在乎旁人的算计？

若是如此，天迹思来想去，将来却也唯有指望梵天……

而在天始地终随着斗姆白袖一挥，化为飞灰一瞬。不管其他魔神存着何种心思，此刻都没了再继续与无量天鏖战下去的心思，各自退去。

此番费尽心机围杀无量天势力，异境魔神非但未能得逞，竟还折损了天始地终，以及天回宗次、羽织心两名不灭战魂，损失不可谓不重。唯独创世神无早早抽身，反而得了混沌法准这一便宜。不过斗姆绝了法儒、帝龙胤生机，在厄祸等魔神看来，无疑自种祸根，并非全无收获，这才各奔东西。

至于斗姆此刻的盘算……

“走吧，去接手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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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魔岳剑主在内，上天界的三尾龙族，都死在了这一役？”

与天地主宰一役了结，众人在靖玄岛上汇合，不想竟听到了这样一条异常震撼的消息。

而斗姆归来，三下五除二做掉天始地终，更是令人不敢怠慢分毫。就连纪元和都不免大吃一惊：“那上天界也太惨了。不但被魔岳剑主炸了天源核心，连御天龙皇跟帝龙胤都死于非命。”

“帝龙胤本就是鬼狱造物，斗姆不在乎他的死活并不出奇。御天龙皇乃是被魔岳剑主同归于尽的刺杀，以及天始地终弑龙一击伤了根本，龙魂无法重组复活，方才就此陨落。”

西窗月忧心忡忡道：“而天始地终死后，喻弟与命萧疏的状态十分不妙。命萧疏命火衰微，而吾的鸣珂秀戟光泽黯淡，亦随之灵性大失，显而易见受到了牵累。”

“没关系，其他没法保证，萱娘要保住他们两个的命不是什么难事。”

纪元和摆了摆手说：“现在月无缺有道真双秀两位前辈代为照顾，咱们还是聊聊后面该怎么办吧？”

“不论是那般异境魔神抑或斗姆，均需费神以待。”

西窗月道：“从祂放任天宪废了名剑绝世。甚至为了敲山震虎，连法儒君奉天的鬼魄都抹去的情形看……斗姆此番回归，当真无善亦无恶，不能与过去相提并论。”

“我有一个疑问。”

反正跟要么打要么和，没有第三个选择。

纪元和的思维一向清楚，一针见血道：“假如斗姆已经回来了，那么负责与祂对峙的道瑛呢？”

“假设斗姆实力更胜道瑛……或许道瑛被祂用手段绊住了也说不准。”

西窗月沉吟道：“无论如何，我们得以在失去道瑛制衡的前提下，考虑怎样与无量天捭阖。另外，梵天前辈的立场亦值得考虑。”

纪元和闻言有些困惑：“你们有人近距离观察了？”

“是玉龙隐士捎回来的情报。”

“果然，爆一颗心脏还杀不死他。”

前回针对六蚀玄曜，玉龙隐士就请了斗姆的人助阵。要说谁能当这个中间人，现在估计也只有他能跟斗姆那边讲上话。

纪元和了然道：“那，玉龙隐士现在在做什么？”

“带着御天五龙祭悼御天龙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