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7章 强词夺理

毫无疑问，不管一页书如今心性怎样，深知弃天帝危害的他绝不会允许这样一位存在卷土重来。

而要避免因受制斗姆而不复自由，找上一个合乎情理的对手亦是该然。

对此，纪元和自是乐见其成：“可是，前辈要对付天地主宰的话，最好多带几位帮手。”

不知抱着什么打算，一页书拒绝了纪元和的善心提议，刚硬的态度略微令人生疑：“汝等亦无需与吾同行。否则，今朝友，未必不会是来日敌。”

“嗯……我带路，你动手。”

一页书的潜台词，已经不必挑得太明。

在无法保障一页书立场的前提下，多余的人与之同行，都有可能被无量天反清算。

纪元和会意颔首以示了然。

而他来这主要就是想“见见风土人情”，顺带从金瓯无缺嘴里打听一下接下来无量天的动向。但若能设法让一页书脱困，或许比考虑这些旁枝末节更有意义。

“圣痕者，有关祌天爻帝的去向，来这之前我已经全数告知。亨王前辈以后有的是时间拜访，并不急在一时。”

“呵，斗姆神尊神通广大，眼界无边。本王只是做些小生意，只要和气生财，自无拒贵客千里之外的道理。”

纪元和点了点头，最后问了个问题：“所以，斗姆一直在主动接受不怎么亲厚天宪神国的异族，是要进一步扩大天宪的长臂管辖……嗯，仲裁权了？”

金瓯无缺神色肃穆道：“本王不知。但以天宪神尊千年作为所收成效，或许这并非一件坏事？”

“斗姆能收回天宪一次，怎么保证不会有第二次？功劳可不全是祂的，道瑛前辈一家阻止了祂的妄为一样至关重要。”

灵魂一问脱口而出，纪元和直切要害道。

“你们弄错了一件事。祂到底是发自真心喜欢这样的秩序，还是出于兴趣的随意而为。”

“祂太强了……强到别人根本勘不透真心实意。”

平心而论，纪元和不讨厌现下的生活。

尤其越是深入天宪神国，许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屡见不鲜。就算前世是现代人，也不会对前世有多少留恋。

但正如他离开前最后所说，指望斗姆长久维系现状的前提，首先得是旁人能摸准祂的心思。

如此一来，就产生了一个悖论——能够摸清斗姆的想法，就存在着影响祂方针的可能，反而对天宪的“公平”裁决十分不利。

所以，就算清楚纪元和隐约猜出，斗姆要让天宪发挥怎样的作用。

可又要怎样保证斗姆不会朝令夕改？

这个隐患，大家不是不清楚，只是都指望着道瑛的回归。而且斗姆现在树敌众多，根本没那个闲工夫去想其他有的没的。

当然相比起心思难测的斗姆的难搞，还是其他异境魔神，以及天地主宰这种纯种理想主义者比较容易判明立场。

目前暂时打不了，也打不过斗姆，纪元和索性还是跟一页书同道，借助伊羽萱的地母神能感知，锁定了谷神玄根的位置，先让梵天再去找天地主宰一通麻烦再说。

而他则跟伊羽萱两人单独找上了圣熵金乌：“开个价吧，你怎么样才肯给我一点天机之力？”

“你要……天机？”

圣熵金乌讶异地打量了纪元和几眼，直言不讳道，“天机所用越甚，天道反扑越强。你，可有返熵的觉悟？”

“没门。”

纪元和二话不说，坦坦荡荡一口回绝：“我已经付出过一次一半魂魄，别想要我一再倒贴。”

“……”

浑身羽毛呈黑金之色的圣熵金乌闻言哑然，对人心的“贪欲”又添了一份认知：“只求不还，正是人欲横流逆天而为之体现。如此时空运数混乱不堪，方才导致太穹魔神出世。”

“逆天而为？”

纪元和根本不信这套：“你要是之前没被太曦神照当源能来源，或许我还会信这一套。照理这么说，太曦神照还是天生地养的魔神，却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论欲望之盛，我也没见祂被太穹魔神制裁？”

“天生之物，终因自业而自毁。”

圣熵金乌道：“这一切，并非即刻的等量交换。而是冥冥中的因果循环。天始地终若未得报应，久年前怎会被五方天鉴、兵戎之源所封？太曦神照不知餍足，方有神躯崩毁之厄。”

“因果报应这一套，对受害者来说有价值吗？”

纪元和毫不在乎道：“所谓天道无欲无求，对人来说根本没有能动性可言。曾经死去的人，跟现在的人又有什么关联呢？而且，人类碰到天生地养的魔神，莫非就是活该吗？”

“吾不否认人族生存的权利，却也无法质疑魔神的诞生。”

“那，所谓欲望横流，跟人族又有什么关系？”

纪元和毫不避讳道：“假如你在被太曦神照剥夺了圣熵之能塑造神躯后，能够让祂付出代价，或许比较能让人信服。”

“唉……”

圣熵金乌道：“人素以自身思维习惯，来衡量天道之幻变。殊不知，无尽岁月的寰宇变迁，于天地终究无关轻重。无论是你们还是魔神，滥用能量的代价，总归有清偿一日。”

“这番说辞，我已经听腻了。人类靠自己打败封印了魔神、波旬等等存在，那个时候可没见你跟太穹魔神有什么动作。”

像是一阵耳旁风过耳不入，纪元和不太想靠口舌说服圣熵金乌：“既然太曦神照能从你身上夺取部分天机之力，那我也不介意依葫芦画瓢。”

“你要当个恶人？”

“我只是觉得，你既然立了天机不干涉尘世纷争的牌坊，那也就不必再给人分善恶正邪了。太穹魔神肆意开杀，没有问过我们的意见。而你作为天道馈赠，就该我们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一再跟圣熵金乌好声好气，解决不了事实上的难题。

纪元和自觉不是那个能感动圣熵金乌的人，那就留给未来的“大觉悟者”去感化圣熵金乌。而他只要用强硬的手段，从金乌身上再拿部分天机之力才是正经。

“好事没人族，坏事就该人族去还。你等愿意还的人再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