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招何名?”
艰难剔除虎口之伤存留的异种空间之能,修补完这部分伤势,破坏神厄祸谨慎以待,终也忍不住像世俗之人一样提出了难解的疑问。
道瑛闻言却似不避讳什么,想了想说道:“我叫它‘三千界外梦中身’。”
“三千界外?”
虽对道瑛神通隐有猜测,但见女子这般光明正大以“三千界”为之命名,丝毫不避讳什么,仍旧令厄祸心绪微妙——这般和盘托出,要么道瑛犯了“死于话多”的错,要么就是道瑛自信到随便他人怎样琢磨,都无从破解其招的地步。
正因知晓道瑛看似年少,与敌交战却一向干净利落,不存在前者犯错的可能,厄祸方觉得被对手极端“藐视”。
纵使在道瑛自身看来,她根本没有小看过任何人,无非实事求是罢了。
而越是如此,就越让厄祸深感屈辱。
所以,厄祸既知无从轻松破招,索性发挥自身所长,悍然极运三重法准之力,魔神天威浩浩荡荡,干脆尝试从正面用绝对的力量寻求突破,碾碎任何阻挡在前的威胁!
“嗯……”
立足魔闇之巅的魔神,当真不容小觑,神能喷发当下,方圆顿显无限空间乱流。
就算甘十九妹、神无月几人见状,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几乎忍不住伸手助道瑛共同抵御无边蔓延的银宇风暴。
昔年厄祸在被太曦神照暗算,栽倒在逆神七煌封印之前,不知灭界凡几,方有破坏神之称。
任何界域洞天面临厄祸凶恶破坏,都免不得化为虚无齑粉的结局。
可这一凶险之刻,道瑛一双清眸澹然故我,仿佛不觉能可摧残万物的毁灭风暴,能够将她就此覆灭。
概因“三千界外”,非是寻常招式命名一般的虚词,而是真正出自道瑛亲身体会。
狂乱的空间裂解之兆,只在最初锋芒毕现之刻短暂伤及到道瑛。
可在其雪白五指虚按一刻,本该如圈如球迸发的毁灭风暴,便从其身侧左右分流而去。
就像是洪波浪涌被不断分泻,等到袭至其身前一刻,已成温顺平湖,一如其掌心灵光井然有序,不再能够涉及其生死。
这样一来,失去空间乱序之能的银宇风暴,就算再怎样广阔无际,却已无法通过混乱空间致使道瑛无从腾挪闪躲,只需轻轻一跃就已从险境中抽身。至于最开始受到的冲击外伤,于道瑛而言亦是无伤大雅,转瞬就已恢复了过来。
而厄祸倾力而为之举,竟仅摸到道瑛几片衣角,不免让厄祸难以接受。
“你怎能……”
“没什么,只是从天窍里面学到了一些东西而已。”
“天窍?”
令许多人汲汲营营、却不知所踪的圣地,在道瑛口中自然而然娓娓道来。
乍闻此语,厄祸显然对此并非一无所知,冷哼一声道:“不可能。天窍不过只是一天生灵地,连神上之能的冲击都难以承受,如何能令你走到如今境界?!”
“我没有你那么在乎力量。”
道瑛先是默默点了点头,然后方才慢慢反驳道:“确实如你所说,天窍本身不足以负担太高层次的灵力冲击,否则会有崩塌的风险。但只要我不胡乱作为,那就能够应我一心,展现我所想见的任何事物。”
“那又如何?”
“不如何,看着就是了。”
不可否认,天窍乃是一处修仙圣地。但在破坏神厄祸眼中,就算是一位真正的登仙之流,也谈不上什么天大的威胁。祂对道瑛这般说辞,自然十分不满意。
但相比于一字一句去解释,道瑛自知不容再浪费时间,索性用行动代替言词,让厄祸切身去体验她千年积累。
或许,更远胜千年!
蓦然,道瑛依是平淡无奇一掌直推,落入厄祸眼中,却似衍化出三千世界,以真实界域之沉重横压而至。
昔日佛业双身与罗喉联手能够推移境界。厄祸一己之力自也不在话下。
然而此刻眼看道瑛这一掌三千界的匪夷所思景象,登时令厄祸倍感震撼。
概因唯有祂自己知晓,道瑛这一掌三千界,或许“三千”有些夸大奇谈,但多重境域的异种空间气息,却是泾渭分明又有条不紊在其手下有机组合,当真有数重界域之重量。
无法理解对方究竟怎样做到,厄祸唯有奋尽一身雄威,始终要从暴力突破当第一优先,诛神尽末洞发黑红光束,势不可挡、快不及闪,即要让纤柔少女湮灭其间。
可在这时,厄祸竟悚然意识到,祂过去无往不利的一击,此刻竟收效甚微。诛神之光好似被无形之物一层层剥离开来,在道瑛掌下分化偏折至无形。
那无物不摧的破坏死线,愣是无从突破道瑛面前层层屏障,就已经淡化归需,再难奈何道瑛分毫。
直到此刻,厄祸霍然察觉一事:祂之前能够伤到道瑛,竟是道瑛自身尚未出手的前兆。眼下双方正面碰撞,两者差距虽不至一面倒,却也绝非如同厄祸预期的一般略有优势乃至旗鼓相当。
而是,厄祸不可置信彻头彻尾的——失败!
“你回来的太晚了不知道一件事……剑风云前辈吞掉的地究,比起过去强出了不可道以理计。”
“地究?”
不知道瑛因何有此一说,破坏神厄祸却突然回忆起一事:“昔日你于天窍内失踪前,勉强才有与狱婪正面一搏之能。但自碎尘寰一役再出,你就已似突飞猛进,丝毫不逊吾等魔神。莫非从那时起,你就已经……”
“如你所想,地究的变化确实是因我而起。”
过去的地究大体是能够提供邪派无限黑暗能量,与天窍对症下药衍化万象的神妙不可同日而语。
当然这也是因为地究本来就是从天窍分离出去,总没有子大过父的道理。
可既然连地究都产生了特殊变化,使得纪元和早先能够得到一本完整的《冥海策》,足见天窍本身的剧变,更是匪夷所思。
“而如果地究都能无中生有,衍生实物,那天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