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5章 无从选择

剑谪仙现下非生非死，也未再被太穹魔神拖入地底封印，全凭“暗宇法准”支撑。

否则作为三才玄阵封印的代价，他这一半出自剑风云的前世魂魄，早该与道轩眉、甘十九妹的一半魄元一样，再度给太穹魔神陪葬，哪里还能继续存在于世？

饶是如此，伊羽萱知晓对方身份立刻主动搭了把手，助其暂时借用“暗宇法准”之力维持身形，免得就此烟消云散。

“剑风云与道轩眉两位前辈元气大伤，不宜再去最后一处战场。我先用魔身杀体送他们回去。”

“那甘姐姐呢？”

“还剩下一些圣熵能够助甘妹迅速恢复，更上层楼。

眼下太穹魔神被封印，正是最佳使用之时，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之前从圣熵金乌那里掠夺的天机之力，用来让三人痊愈如初。不过当时纪元和三个早就各有机缘恢复了部分，因此并未耗尽这部分灵元。

而除了借给闻人然救回梵天一页书的一部分，剩下的也就最多再治一人而已。纪元和不假思索作好安置，旋即分出一道杀体将道轩眉二人送往一衣带水，免得他们再涉入尘世风波殃及池鱼。

毕竟，眼下的汤问梦泽实在不适合两人养伤。

甘十九妹对此毫无意见，坦然接受纪元和回灌圣熵天机之力，显然没有一再出力的疲惫，反倒对不必再倒退回年幼模样倍感安心，大感宽怀：“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封印太穹魔神。”

“如今那些魔闇魔神、太曦神照死的死，失踪的失踪，短时间内不太可能还像这样麻烦频生……只要一切顺利，那么起码这千多年不用担心太穹魔神。”

“嗯，可是，剩下的弃天帝与斗姆，你们可有把握？”

甘十九妹顿了顿又道，“另外，斗姆对星力的影响，只怕会大幅度左右战局的输赢走势。”

“甘妹你是担心靖玄九星与天策真龙等？”

纪元和闻言心思一动，忍不住脱口而出：“从祂能操纵七煌七星的印记来看，诸星之力估计确实都受祂掌控。”

“九星之力与七煌印记不同，绝非强制之属。若不燃命引动，并不会自行激发。”

一旁的剑谪仙对斗姆的存在缺少了解，但事关其弟月无缺的安危，当下唯有尽力出谋划策，“况且，靖玄客与斗姆并无缔约，当不至与地冥一般无二受制于祂。”

“这倒也是。”

半算解答了心中一桩疑问，伊羽萱微微颔首，道：“可，没了星力支撑，大家的实力终究会大打折扣呢。”

“这个不急，多萱娘你一个，足够打破那边的僵局了。”

虽说仙踪跟九嶷山人裁翠微打得莫名其妙，让那边的大局至今未曾落定，但纪元和对伊羽萱现下的实力无疑十分认可，定能一锤定音奠定胜势。

赶路花不了多长时间。

四人修为当世都称得上超凡脱俗，又有伊羽萱缩地成寸，根本没花多久就抵达了恩怨终局之处。而此刻皇鳞、太玄封羲，乃至解天籁等人早已有些黔驴技穷，被一众强者逼到了极限。

只是，就在月无缺等人想要痛打落水狗之际，场间情势竟再生变。

“投诚于我，我就给你们一个机会，如何？”

自弃天帝降世以来，就是道瑛正面应付。斗姆与天宪却似抽身事外，欣赏着这一轮历时许久的恶战。

不过，太穹魔神被封印之后，天上的太穹裂隙亦随之碎裂，不再存于世间，可谓将另外一处战场的结果，赤条条展现于斗姆眼皮底下。

不出意外，斗姆自能猜出纪元和等人已然脱困，当然不愿让这一轮激斗变成一边倒，主动向一众邪魔与心怀叵测之辈伸出了橄榄枝。

原本照理而言，无论这群人中的谁都不可能向斗姆卑躬屈膝。

然而时也命也。

如果再不选定立场，没了天地主宰、太穹魔神挑大梁，仅凭太玄封羲、皇鳞等人一己之力，着实无法与即将来到的纪元和一家子匹敌。

几乎无从再在月无缺手下支撑的解天籁，当即不假思索道：“斗姆，你对无明的理念，到底抱有何种想法？”

“清洗尘世，我没有兴趣。”

斗姆老神在在道：“与其浪费时间滥杀，不如将天地万物尽囊于一个框架——不遵我者，永无自由。”

“自由，可笑！”

穷途末路之际，解天籁虽尚可指望弃天帝，能够重开一纪，实现天地主宰的梦想。但他绝非心智优柔之辈，心中犹有权衡：“你是那种在乎这些虚物的存在吗？”

“你是人，我不是。”

斗姆悠悠道：“解释再多都是多余……他们来了。”

“你？！”

随着斗姆话音落下，纪元和几人果已杀至。月无缺骤见剑谪仙虚实不定的身影，登时一腔热血狂涌，奋起一身功元将解天籁打得狼狈不堪。

对解天籁来说，再见昔日故人亦不免有几分触动。

然而，解天籁更加清楚眼下已至生死攸关，同时也明了斗姆懒得解释的用意——他没有选择的余地，开出投诚的价码，不过是神尊施舍的怜悯罢了！

至于向弃天帝求援？

弃天帝的眼中根本就没有任何人类值得入眼，都只是娱兴发泄的目标罢了！

心下有此觉悟，解天籁看向斗姆的双眼再无迟疑，霍然提振一身玄功，不再有任何奢望之念，豁达道：“既然如此，那吾亦唯有随无明而去！”

“哦，可以。”

眼看解天籁自寻死路，斗姆淡淡颔首，一双冷眸不再有任何留意，转首看向了太玄封羲，顿时令他浑身一紧。

不过，不欲让天地主宰一世努力尽化徒劳，重伤的解天籁索性燃尽一身命火，合残存谷神玄气，化庞然天地原力为己用，突破了月无缺的拦阻，舍命撞向了剑谪仙。

“指掌乾坤·道通冥冥·天地判，剑谪仙，这是吾最后之抉择！”

昔日与剑谪仙为友，如今却为天地主宰而背叛。

到了此刻，解天籁自知再无回头余地，唯求无愧于天地主宰的解脱。

可不等剑谪仙开口因应，伊羽萱已一指点中解天籁掌心，分明不予解天籁逾越伤人。

“你的答复，我们都看到了，只是……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