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自作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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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姨，你这还是煎饼果子嘛？不如，改名叫巨无霸算了。”

看着叶笙歌手里那用双手都捧不住的豪华大煎饼，何东的眼角直抽抽。

就在刚刚，他亲眼看见杨姨往里面加了四个鸡蛋、两根火腿肠，然后还有土豆丝、肉松、脆骨肠、鸡柳、沙拉酱、榨菜碎等各种配菜，简直是把煎饼果子当东北饭包做。

而等到了他这，就只剩下煎饼果子最基础的配置了，成品比前者足足瘦了十好几圈。

“怎么就不是煎饼果子了？咱东北的煎饼果子不都这样吗？”杨姨理直气壮地掐着腰，大手一挥：“想吃正宗的去津门，人家那饼子里面夹得可不是薄脆，而是油条呢。”

何东忿忿地咬了口煎饼果子，他是坚定的保守派，一直都认为基础款最好吃，花里胡哨的东西加多了不但会影响口感，而且那么大一个还不好咬，拿在手里容易散。

然后，就见叶笙歌把巨无霸递到了他眼前：“换换，这个太大了，我吃不了。”

“呃……”何东看了看手里的煎饼，有些为难：“这个我已经咬过了。”

“我不介意。”叶笙歌随即应道：“总比浪费粮食好，不是吗？”

何东想了想，摇头道：“要不你先吃，吃不了剩的给我。”

“也行。”叶笙歌欣然点头，将巨无霸捧到嘴边咬了一大口。

“怎么样？应该不难吃吧？”何东问道。

“唔，刚咬破了面皮，还没吃到馅儿。”叶笙歌答道：“不过，外面这层刷了酱的鸡蛋饼就挺不错了。”

看着两个小年轻再正常不过的交流，杨姨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几分感慨。

想当年，她也经常在放学后跟互有好感的男同学到路边摊买东西吃。

虽然都没什么钱，但买完东西后你一口、我一口就是特开心。

后来，那男生成了她的丈夫，直到那场该死的意外事故。

他本来是能跑出去的，但却为了救她而落到了后边。

“杨姨，钱扫过去了。”

虽然杨姨说叶笙歌那份巨无霸她请了，但何东还是算了下价格，把钱都转了过去。

毕竟，人家辛苦出摊赚钱也不容易，而他也对挟恩图报这种破事没什么兴趣。

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杨姨掏出手机点进了小吃街残障摊主互助群。

【杨姨煎饼果子】：各位，小东今天带女朋友来了，不过俩小年轻看样子还没捅破那层窗户纸，大家伙遇到了注意分寸哈！

【杨姨煎饼果子】：对了，我给小姑娘整了个豪华巨无霸大煎饼，人家说自己吃不了不愿意浪费粮食，想跟小东换，老铁们这波助攻如何？

两句话一出，群里顿时炸开了锅，摊主们纷纷冒出了头来。

搞清楚情况后，好多人都放出豪言，这种好事不能只让杨姨抢了先。

于是，何东接下来在夜市里每走十来米，就能听到熟人摊主热情的招呼声。

“哟！小东，这是今天带同学来一起玩啊？拿两份冰粉走吧，这个适合夏天吃。”

“小东，来来来！叔刚烤好了两大串铁板鱿鱼，这可是今天摊上最大的两条。”

“东子！快到哥这边来，羊肉串得趁热才好吃！对了，小姑娘你能吃辣不？”

眼见大家如此热情，何东也不好拒绝，没过多久手上的东西就越拿越多。

然后，因为付钱的事双方还能再拉锯半天，有人甚至把码都收了起来。

最后，何东实在拗不过，决定等下次来时再把这次的钱都偷偷补上。

叶笙歌倒是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打趣道：“没想到，你这么受欢迎啊？如果不是知道你的情况，我都以为这条街是你开的了。”

“嗨，就是平日里经常帮这些摊主解决点小麻烦。”

何东呼了口气，感觉不能继续再往里走了，东西都要吃不完了。

就现在手上提着的这些，估计都要兰芽灵和金戈石猴一起出力帮忙解决。

就在何东准备提议离开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好像还有人砸摊子。

“有人闹事？”何东踮脚望去，低声念叨着：“送上门的功德，不要白不要。”

此时，海鲜大排档的摊位上一片狼藉，翻倒的桌椅板凳旁散落着各种食物和垃圾，遍地都是餐具摔碎后的碎片，周围的食客都快速远离了事件中心。

“妈了个巴子！你就给老子吃这些？竟上些不新鲜的东西，你TM糊弄谁呢！？”

一个染着红毛的青年大声叫骂着，一手指着开店的中年夫妻，另一手拎着啤酒瓶。

“大哥，这都是今天刚从海里上来的，怎么会不新鲜呢？”男摊主一脸委屈，辩解道：“您看那边的水缸，不管是鱼虾螃蟹，还是蚬子扇贝，不全都活蹦乱跳的么？”

“呸！”混混青年啐了口吐沫，蛮横地骂道：“老子在滨城生活了十几年，新不新鲜还用得着你说？老子觉得不新鲜就是不新鲜，哪儿那么多废话？找抽是吧？”

“那、那您看这样行不行……”男摊主踌躇了片刻，才下定决心，商量道：“我给你们重新做，海鲜你们自己来挑，然后这顿就当是赔罪，也不收你们钱。”

现在，他最想要的就是息事宁人，赶快把这伙闹事的人安抚下来。

因为这一出，刚刚已经吓跑了不少客人了，有的人甚至直接就逃单了。

如果再任由他们闹腾下去，甚至打砸摊位的话，最后真不知道会损失多少。

至于报警，他也从来都没想过，毕竟这点事也关不了多久，搞不好还会被报复。

红毛混混没有直接答话，转头看向身后，请示道：“大哥，咱要放过这俩奸商吗？”

大排档内，唯一还立着的桌子旁蹲着几个坐小马扎的二流子，头发的颜色能凑成彩虹。

一群人光着膀子，展露着身上大片的刺青和纹身，旁若无人地叼着烟吞云吐雾，丝毫不顾及他人的感受。

但在这群人的中间，却坐着两个既没纹身也没染发的家伙，甚至就连年龄看上去都要小上一些，显得异常格格不入。

王匆匆今天心情很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异常烦躁。

一来，是因为他最信任的小弟张文羽竟然因为开辟御兽空间失败进了医院。

二来，就是对自己的天赋不怎么满意了，凭什么叶笙歌那个臭女人能觉醒七个契约位，他却只有三个？

更重要的是，今年觉醒三个契约位的人多如牛毛，以往被奉为天才的存在直接就烂大街了，成了没人在意的背景板。

电视上的那些专家怎么解释的来着？

说是这种现象证明灵气对蓝星的浸润又加深到了一定程度，还提醒所有人接下来要注意防范空间震，说最近很可能会有很多新的灵域降临。

王匆匆其实并不是很懂专家在说什么，他只是不爽这种事竟然影响到了自己，让他原本觉得能到手的灵宠丢了，要知道那可是领主级灵兽的幼崽啊！

直到现在，王匆匆脑中还回荡着他爹冰冷的话语。

“说实话，这两年我对你很失望，你除了会惹麻烦外从没干过什么正事，甚至要不是有我的帮助，你连御兽师的专业考核都过不了。”

“最近，我又找到了几个私生子女，你已经不再是唯一了，今后我不会再给你太多资源，想继承我的位置就努力成为大师级御兽师吧。”

短短两句话，王匆匆直接裂开了，气得摔了手机。

同时也意识到，他眼下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想办法搞钱。

于是，在听到红毛的请示后，王匆匆看了眼身旁的李炳文。

李炳文抖若筛糠，他自然知道匆哥的意思，但还是有些不太敢。

以往，这种事都是张文羽在干，但羽哥不在，那就轮到他来顶包了。

面对王匆匆愈发不善的眼神，李炳文颤抖着出声道：“老大说，一万！啊！不，是五万！这海鲜吃得我们不舒服，要去医院做检查，还要赔偿我们的精神损失费！”

“听到了没？五万！”红毛混混砸了酒瓶子，指着男摊主：“一分钱都不能少！”

还不等男摊主回应，老板娘就先不干了：“啊！？五万！！你们怎么不去抢？”

“哟，还不乐意？”红毛歪嘴一笑：“看来教训奸商还是得见见血才行啊。”

其他的杂毛混混都默契起身，手里拎上了马扎或啤酒瓶，准备开始打砸。

“你们要干什么！？”男摊主拿起了摊位上的菜刀，鼓起勇气呵斥道：“再这样！我可就要报警了！你们这些社会渣滓，别以为自己为所欲为！我告诉你……”

“哈哈，告诉我们什么？哥几个可才十七岁，还都是***呢！”

红毛嚣张大笑着，自从玩闹时不小心弄残了同学却啥事都没有那刻起，他们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身份上的优势，只要在成年后安分守己就不会有啥事。

此言一出，男摊主顿时就慌了，甚至有些后悔放了狠话。

“各位大哥！我给你们跪下行么？五万实在太多了！”

“没钱？那就拿你炒菜做饭的这只手来抵如何？”

男摊主眼中顿时浮现出了惊恐之色，但还是不相信这伙人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凶残到这种程度，却见那红毛狞笑了一声，招呼了起来。

“哥几个，来帮我把这家伙按住！”

杂毛混混们快步上前，就要施实敲诈勒索的手段。

可还没等走近，他们就都被袭来的飞石砸中，纷纷倒地哀嚎了起来。

围观的人群自发地让开了一条道路，何东带着金戈石猴昂首阔步地走进了大排档。

“御兽师！？”

红毛混混捂着被飞石砸中的肚子，弯成了大虾状，没了先前耀武扬威的嚣张。

走近后，何东才看清摊位上的人，有些意外：“王匆匆？你怎么在这？”

红毛混混眼见何东毫无防备地背对着自己，眼中闪过一抹阴狠之色，从兜里猛地掏出小刀刺了过去。

穿着校服，而且还认识老大，估计是今天才刚觉醒的学生仔，就算契约了灵宠实力也没多强，搞不好偷袭能干掉！

哈哈，我竟然能杀掉一个超凡者！

红毛混混愈发兴奋，整个人都热血沸腾了。

然后，一声惨绝人寰的凄厉哀鸣就响彻了夜空。

“啊啊啊啊——！！我的手！别、别这样！啊啊啊！”

所有人都下意识看了过去，只见红毛混混持刀的右手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固定在了空中，然后整只手、乃至整条手臂的骨头都被一寸一寸地掰断，碾碎！

叶笙歌捧着大煎饼，从人群中慢步走出，眼中亮着蓝色的光芒。

王匆匆本来还想叫何东快滚，别在这多管闲事，但看了眼前这一幕。

他不由得害怕了起来，心中狂骂：“叶笙歌这个疯娘们怎么也在这？”

在叶笙歌走近前，王匆匆站起身拔腿就要往反方向跑，却被何东拦了下来。

“想走？先把你们造成的损失赔了再说，另外我已经报警了，你想跑也跑不掉！”

“你这家伙别太过分！”王匆匆怒瞪着何东，脸都涨红了：“别以为老子真怕了你们！”

空间涟漪于他身旁泛起，眨眼间，王匆匆就召唤出了自己刚契约的灵宠。

一只瞳若琉璃，脸上有三道狰狞疤痕的大黑猫出现在了他的身前。

“去吧！流氓猫！给老子干掉这家伙和他的那只臭猴子！”

“喵！！”

流氓猫张嘴咆哮，闪身冲向何东就要施展一记乱抓。

不等何东招呼，金戈石猴就挺身而出，以铁壁硬接下了宛若刀切的爪击。

随后，扭腰抬手，攥紧的拳头上灵力迸发，一记无坚不摧的钢拳直接将流氓猫砸了回去。

只此一击，流氓猫就瞬间失去了战斗能力，显然完全不是金戈石猴的对手。

伴随着由远及近的警铃声，王匆匆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离开的机会。

无能狂怒的他竟然抬脚狠踢起了自己的灵宠，咒骂道：“废物！你这个废物！连一只猴子都打不过，我要你何用啊？不是说，你是这批里最能打的吗？”

何东见此皱起了眉，没想到世界上还真有这种‘打不过别人就怪灵宠废物’的垃圾御兽师，甚至还对自己的灵宠拳脚相加，简直就像是一个小丑。

不等何东阻止，就见流氓猫身上突然爆起一团血雾，紧跟着王匆匆也惨叫了起来，竟然是流氓猫不堪折辱主动废除了血契，引起了双方反噬。

“喵呜！！”流浪猫纵身跃起，朝着王匆匆脸上来了一顿乱抓。

在落地后，便头也不回地钻入了黑暗中，很快就没了踪影。

只留下，王匆匆自己捂着脸惨嚎，疯狂地满地打滚。

“哎！”何东叹了口气：“这是你自找的啊。”

直到警察赶来把人都拷走后，何东耳边才接连响起了好几下清脆的木鱼声。

“嗯？没想到这波进账的还挺多，不知道够不够让灵宠顿悟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