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记忆消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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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房间，沟吕木去开灯，发现房间根本没有通电。

不意外，理所当然的，这样的房子还通电才意外。

姬矢随后走入了这个房间，他打开了装甲的照明系统，于是黑暗的房间被光明取代。

最后进来的是孤门。光芒洒满的房间，孤门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温暖。他看清了墙上的图画，还有画架上完成了一半颜料都还没有干涸的油画，只觉得自己的血液在凝固，寒气从脚底向着头顶直钻。

那是怎样的画面！

在过去，孤门每一次见到莉子都是在动物园中。女孩一笔一划的，用铅笔素描描绘着温馨的动物家庭。亲和的笔触，温柔的感觉跃然纸上。

但是这里的图画，黑色、红色、紫色，尽是可怕的怪物！有写实风格，也有印象派，在这里，温馨的动物一家扭曲成了各种诡异的形象，被鲜血淋漓的铺洒，完全是异生兽的画像。

哪怕内心拒绝孤门也能想象到那个画面。已经是属于废弃的楼栋，在空无一人、没有灯光的黑暗房间，女孩日复一日的在这里机械的画着恐怖的图画，那些都是她记忆中的画面。

莉子早就已经不在了。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孤门奔溃的用几乎是呢喃的声音道，“回答我啊，吉良泽！”

【都是因为你啊，孤门】

吉良泽说莉子是因为他才被盯上，所以是自己害死了莉子。如果他们不曾相遇过，那莉子和她的家人一家四口还在和乐融融的生活着。

都是他的错，是他害死了莉子一家。

沟吕木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该怎么劝他。

另一边，摘下头盔面无表情的西条凪几步走到孤门面前，沟吕木还以为她想要劝说什么，没想到她提起脚，一脚踹向了毫无防备的孤门。

身穿艾斯装甲的孤门一辉整个身体弓着被一脚踹到了墙角，撞开了好几副画。

啊呀呀，不忍直视，自己这个女朋友，还真不让人省心啊。沟吕木当然是知道西条的脾气，可就这么动手揍人也太过了点。

“西条，不能攻击队友。”

“哼。”

是那个家伙太窝囊，太让人生气了。

“如果你真的爱你的女友，就去憎恶异生兽吧，不是你害了斋田莉子，是异生兽害了她。孤门一辉，只要是异生兽都是我们的敌人。你这次记住了，下一次你再阻挡在我面前，我连你一起砍！”

以西条凪的脾气，说砍她是真的会砍的。她说着直接从墙壁的破洞处跳下了楼。

浮士德跑了，通讯器里响起和仓队长收队的命令。

孤门一辉依然呆呆的坐在那里。

沟吕木走到他身旁，拍了下他肩膀。

“走吧，孤门。不要介意凪的话，她是在说她自己。”

“她自己？”

西条凪小时候，父母在她面前被异生兽袭击身亡的事，亲眼见到这一切的她对异生兽格外的憎恶。这件事她没有同其他人说过，在夜袭队中也只有沟吕木知晓。

但是既然西条不说，他当然也不会自作主张透露给别人。

斋田宅已经损毁的不像话，两侧的墙都倒了，而且还是承重墙，必须修缮。否则整栋公寓都有倒塌的危险。这是八分光轮的功劳，不过后期修缮的事就同夜袭队无关了。

同样房屋破损的是千鸟家。

战斗时间不长，十多分钟的时间里相良宗介消灭了七头小型异生兽。好在在‘大家伙’要出现之前，异生兽潮又退下了。

这十多分钟里，相良在客厅用了机枪、投掷炸弹，以至于这里就像是战区的受灾现场一样。特别是靠近阳台那一侧，甚至都垮塌了一大块。

周围的邻居大概都吓坏了，不过没关系，他们的记忆也就到今晚为止。再过不久会有特殊的部门来查水表，为他们编织其他记忆。

煤气爆炸也好，火灾也好，反正就是这么回事。

包括千鸟也是。

“我也必须失去记忆吗？我不要！”

双手叉腰，让人熟悉又头痛的姿势。相良觉得自己的保护对象又使小性子了。

“没关系的，他们只会消除你几个小时的记忆，也不会有后遗症，大概。”

“最后的‘大概’有点可疑啊。消除记忆这种事，一定会让人变笨吧？”

千鸟不太信任的站在宗介面前。

顺便一提，因为宗介强闯入女孩客厅的时候，她正在浴室里面洗澡，以至于现在也只是简单披上了裙子和外套，连内衣都没有。或许是因为战火的硝烟还在房间里尚未淡去，以至于千鸟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宗介稍稍不自然的转移了视线，望向天花板。

“我没有调查过，不过我觉得记忆警察消除记忆的技术还是可以相信的。”

“记忆警察？所以这就是那支队伍的名字？那么你呢，你也是政府军的人？”

“我不是政府军，我所在部队的番号是机密。”

其实千鸟之前听说过‘秘银’，但是那段记忆已经被擦去了。所以这次也一样，哪怕告诉千鸟她也会再次忘记。

忘记是好事。千鸟只要生活在阳光下就好，没有异生兽，只有一些不需要她费心的蟑螂和老鼠。

杀死蟑螂和老鼠是自己的任务。

无关乎其他原因，因为保护千鸟要是秘银交付给自己的任务。从四岁就开始学习学习暗杀，八岁就活跃在中东的他，战斗就是日常的作息而已。

“我不想忘记。”

宗介正在听耳机，没有注意千鸟的声音。耳机里面是负责支援的队友克鲁兹·威巴，告知他TLT的记忆部队已经接近的消息。预计还有三分钟就能到达楼下，必须撤退了。

“我这就走了，你的房子会有人来负责修缮，就当作……”

“我说了！我不想忘记！”

千鸟大声吼道，那声音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平时她虽然也会像刺猬一样爆炸，但是这次不一样。

所以相良惊讶的看着她。

“但是千鸟，这种事情确实忘记了比较好。”

“我知道！这种事我当然知道，那些怪物看到了会让人做噩梦，一想到世界上真有这种东西让人恨不得立刻从楼上跳下去，不想在这样的世界活着。但是那些都是真实的，比起做噩梦，我更不想活在虚假的世界里。”

“你能够明白吗？宗介，我很感谢你一直在保护我，但我也想要知道真实发生的事。”

“那，那个，千鸟，太……太近了！”

或许是为了增加自己说话的气势，千鸟确实靠的很近，平时就大大咧咧的，她不太注意这个。鼻腔里能闻到少女刚沐浴之后的清香，宗介翻阳台的时候千鸟是以为家里遭了贼，冲了水套了个外衣就跑出浴室，当时手里还拎着棒球棍。

千鸟甚至没穿内衣，不得不说她的身材很好，毫无作弊也将领口撑起了相当的规模。

此时的景象对母胎单身的宗介来说这实在有些刺激。哪怕之前的战斗都没有让他失态，此时有些呼吸急促甚至岔气咳了几声。

“我不要，我说了我不喜欢那样。那是属于我自己的记忆，是忘记还是保留，难道我本人没有决定的权利吗？宗介，你一定有办法的对吧？不让记忆被消除的办法。”

宗介确实有办法。但他不确定这么做是否正确。

通讯器里面传来克鲁兹·威巴的口哨声，他听到了两人的争吵。

“看来我们的‘天使’也有自己的想法呢。”

天使是千鸟要在秘银行动档案中的代号。相良宗介的代号是URUZ-7，克鲁兹·威巴是URUZ-6

“URUZ-6，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啊？我没什么意见，是被消除继续暗中保护，还是干脆让她保留记忆，让她平时注意点不要再干蠢事，两者我都能接受。重点是你的想法吧，URUZ-7，相良宗介，你才是任务的直接执行人，这可是泰莎船长钦定的。不过我提醒一下，记忆警察的车就快到楼下了，还有两分钟就能到你那边，你需要给自己预留三十秒的撤退时间，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快点做决定。”

正如克鲁兹所言，两分钟后，首滕带着手下的记忆警察部队敲响了千鸟家的房门。

房门打开后，首滕看到了神色慌张的少女，但是除了她之外房间里已经没有其他人。

“你看到了什么？”

“怪物！刚刚有怪物要从阳台进来，像爬虫，可是有好多触手！”

首藤沙耶走到公寓的阳台，确实看到了好一些异生兽的残骸，不止一头，看上去恐怕是六七头的样子，全都被打死了。

“这些怪物是谁消灭的？”

“是一个穿着作战服的人，从阳台进来之后，用枪还有炮弹消灭了这些怪物！”

女孩惊魂未定，真的像是被吓坏了的样子。

千鸟要确实被吓坏了，异生兽这种东西没有人会不害怕。只是她的恐惧中当然也有伪装的成分，女孩子想要骗人总是很难拆穿。

“那个消灭了怪物的人呢？你看清了什么样的吗？”

“他从阳台上跳下去了。穿的严严实实的，我看不清他长什么样。”

首藤沙耶自以为知道了真相。

“他是什么人？”千鸟要问到。

“这是秘密。”

结社的人，毫无疑问。作为记忆警察部队的负责人，首滕主任当然知道结社。

能够消灭这么多异生兽，一定是不差于正规夜袭队的重火力武器。

TLT和结社不是敌人，当然也很难简单归结为‘朋友’。

至于千鸟要，只是个不幸被牵连的无辜人员而已。

首滕拿出一部外形类似手机的装置，对着千鸟打开。

“这是什……”女孩话还没说完，装置闪过白光。千鸟的声音戛然而止。

早就熟门熟路，首滕当然不会认为记忆消除装置会有问题，它从来没有出过问题。

“将她送去医院检查一下是否有伤情，派人对这个楼栋进行封锁。对外宣称瓦斯管爆炸。”

需要消除记忆的不止是千鸟要，整个公寓楼周边，听到枪炮声的居民都需要做一次记忆修改。这将是个大行动，今晚他们会很忙。

“首藤主任，你看看这个，这个千鸟要的女孩的记录。”

助手递过来一份记录，首藤还以为是什么，记录上显示她已经多次被消除了记忆。

“这孩子也太倒霉了吧，目击了这么多次异生兽？”

不过，这么多次遭遇异生兽却一次次幸存，也不知道该说是倒霉还是幸运。

也不算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