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7章 盖亚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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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鸟和相良都很清楚，此时如果攻击异生兽会有什么后果。

可是就算不攻击，异生兽肆意倾洒的电浆依然会波及这里。

毕竟它正在肆意摧毁着东京能看到的一切。它想要的是恐惧，是人类的绝望。

而奈克瑟斯已经无力阻止。巨人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无济于事。

相良知道，奈克瑟斯……千树怜他已经快到极限了。但是找不到反击的机会。

人类的导弹、奈克瑟斯的攻击确实都能击伤它，可是整个城市都沦陷在恐惧中，这样的恐惧是它最好的资粮。

异生兽反而在不停壮大。

也许松永做的不错，只要让人们都遗忘掉这段记忆的话，异生兽的进化就会停止。

记忆警察正在一批又一批的删除自愿者的记忆。

那些被删除者看着没有丝毫后遗症，被带去了安全地带，这样的景象显然鼓舞了后来者。

越来越多的人走过去，自愿接受被删除，然后被带去避难。

“首藤主任，人手还够吗？”

“是，目前已经删除了七千五百份记忆，但是比起全东京数百万目击者，实在是杯水车薪。”

“别担心，TLT—J第一基地、第二基地和第四基地的记忆警察已经被抽调过来，很快就能到达。”

第三基地自由堡垒守护的是本州关东的安全，另外还有九州、四国、北海道的TLT基地。

如今情况紧急，所有的记忆警察都被临时抽调来东京。

但是首藤担心的不是这个，准确说不止是这个。

如此庞大的记忆流，原本就差点出现决堤的忘川真的能够承受吗？

如果忘川崩溃了，人类又该怎么办？

“做自己能做的事。”松永看穿了首藤的心思，“至少就目前而言我们做的事是正确的。”

目前正确，但将来或许会有巨大的后遗症。

但那又能怎么办呢，能够守护“现在”已经是拼尽全力的事。

他想起了那位神灵，祂宽恕过人类，真心的希望人类的文明能够延续。

是的，松永的心里止不住也想要去求神拜佛。对科学的执着？

这种事根本不存在，他想要的只是让五年前的悲剧不要重演。

现在，夜袭队和奥特曼一次次击伤异生兽，它又一次次肉眼可见的恢复、变得更强。

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这个，将所有人的记忆都删除，让异生兽失去变强的能力。

快了，随着更多的记忆警察从岛国各处抵达，删除记忆的工作在加快。

“坚持住啊，奈克瑟斯！”

但是奈克瑟斯已经坚持不住了。

力量已经所剩无几，他找不到决胜的机会。

之前的缠斗让他们知道了怪兽的弱点，头部的那个器官。

但是异生兽的火力太过于夸张，远程的光线又没有作用，他找不到靠近一决胜负的机会。

相良也知道这一点。

如果烈焰魔剑的攻击能够一刹那创造出反击的机会的话，或许能让奈克瑟斯反败为胜。

可是失去了行动能力的烈焰魔剑，这一击之后必然会引起异生兽注意，没有躲避的可能。

“攻击吧，宗介。”

相良知道，就算奉劝千鸟离开，她也不会听。

而且这一刻，在他心里已经违背了作为保镖的职责，他真的想和千鸟在一起。

烈焰魔剑端起了主炮，原本疲惫不堪的精神，在这一刻聚精会神到了巅峰。

相良甚至能感觉到精神力物质化形成的巨浪。或许是因为千鸟就在他身边吧。

他是个笨蛋，从来不敢正视自己的感情，打心底认为一个在战场出生、战场长大，将来也必然会在战场死去的人没有资格拥有爱情。

但是千鸟现在用事实告诉他，这种感情本就是不讲道理的。

可作为巡洋舰主炮的165mm多用途爆破榴弹炮，裹挟着相良宗介作为人类的决心，λ-Driver的驱动下，在一瞬间跨越了数公里的距离。

一炮准确命中了梅嘎福拉什头部的器官。

意料之内的暴怒，异生兽在痛苦之中疯狂了。

“千树，就是现在，攻击它！”

理所当然的，作为报复，大量的电浆网铺天盖地而来，不用说烈焰魔剑已经无法动弹，哪怕可以移动也躲不开这样的攻击。

但是已经够了，相信奈克瑟斯可以把握这一瞬间的机会彻底击垮对方。

相良并没有感到害怕，千鸟也没有，他们两个手握在一起。

但是电浆流没有降临。

乳白色的双眼望着他们，奈克瑟斯没有攻击异生兽，他扑了过来，用后背承受了异生兽铺天盖地的攻击。

将烈焰魔剑保护在身前。

“你这个……笨蛋……”

对，千树怜他就是笨蛋，没有抓住攻击异生兽的机会，让相良和千鸟的舍命一击失去了作用。

他自己也失去了最后的力量，化成光粒消散开。

什么都没能保护。

很愚蠢，或许是吧。

但是这就是千树怜，没有多做思考下意识的举动，只是不想看到别人死在自己面前。

结果到最后根本没能消灭异生兽，连他自己也耗尽了所有的光。

但是千鸟其实是能够理解的，就像她回到这里，她很清楚自己根本无法帮助相良。

可是让相良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死去，而她却会被消除关于异生兽、关于与异生兽战斗的相良的记忆，这种事她更无法接受。

下一秒，大量的电浆流再次袭来。

现在已经没有了奈克瑟斯。

【那么你愿意战斗吗？】

千鸟听到了那个声音。

恍然之间回过神，她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因为这里是不属于东京的地方，仿佛梦中的宁静悠远的海滩。

在她面前的是看不清面容的女子，虽然看不清，却觉得异常的美丽。

“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你的心里。每个人都拥有的那片灵魂海。】

灵魂海不存在于任何地方。

但是每个人，一生的喜怒哀乐，最后都会汇入其中。所以它在每个人的心里。

【如果你有着想要保护别人的心，愿意作为一个人类去战斗的话，就握住那个光。】

“光？哪里的光？”

【它一直在你身上啊，千鸟。】

千鸟低头，看着手里不知何时握住的蓝宝锥。

所谓的“最终黑科技”。

此刻的它绽放着红色和蓝色的光芒。

红色是大地，蓝色是海洋。是这颗星球的光辉。

千鸟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一点，所以这个女孩，她就是地球。

作为一个人类去战斗。

破灭根源是人类的命运，所以当时姬矢准和现在的千树怜，他们都是手握着光的人类。

或许和自己勋章的幻影一样，那并不是真的奈克瑟斯，没有奈克瑟斯本身的想法，是姬矢和千树自己选择的战斗。

所以现在也是，地球无法介入破灭根源与人类的战斗。

但是人类自己可以。千鸟要，作为一个人类，玲也不知她从何处得到了光的媒介，现在她听到了千鸟的祈祷，也愿意给予赐福。

千鸟感觉过了很久，但在封闭了时间的特殊空间里，仅仅只是一刹那。

红色的电浆流尚在半空，这次没有了奈克瑟斯。但是千鸟握紧了蓝宝锥。

光芒充盈视野，相良以为那是毁灭的光。但是他发现，自己也在这光芒中。

红色的光，形成了仿佛巨人的形象，但太过于耀眼无法看清。

“那是什么？”

“奈克瑟斯？”

当奈克瑟斯化为光影消失的时候，夜袭队一度以为异生兽已经无法抗衡。

现在出现了奇迹，战场上有巨人再一次站了起来。

但是不对。

“那不是奈克瑟斯，是新的巨人！”

石堀不甘道，除了奈克瑟斯，竟然又有了新的巨人？

“怎么了，石堀，你在生气吗？”

“生气？怎么会，我只是太惊讶了。”

确实没有必要生气，这样的巨人，就算出现一个、两个也改变不了什么。

破灭的序曲已经开始奏响了。

那些人类的恐惧，正在一点一点向着忘川汇聚。谁都阻止不了，就算是奥特曼也不行。

新的巨人沐浴在红色光芒中无法看清，只依稀能够分辨女性的体态。

一如姬矢准，盖亚（玲也）没有告诉千鸟该如何去战斗，该如何去运用奥特曼的力量。

但是没关系，巨人的力量几乎是压倒性的。

大地与海洋的光芒只能维持短短一分钟，V2形态的盖亚，她一把抓起了异生兽。

之前无可匹敌的强大怪物，千鸟竟觉得它抵抗的力量有点微弱。

将异生兽梅嘎福拉什被狠狠地砸在地上，东京的水泥路就像是沙砾随意铺洒的一样，沥青和水泥的碎渣如同喷泉一样冲天而起。

异生兽整个身体都陷入了地下。

就这一下，异生兽头顶的器官已经被破坏。

“好厉害，这个新的巨人，搞不好比奈克瑟斯更强！”诗织惊呼道。

盖亚和奈克瑟斯谁更强，这个无法横向比较。可是单纯就蛮力来说，盖亚确实没有怕过谁。

更何况是V2形态。

很不巧，千鸟曾经依靠自己的蛮力，将自己从阵代高中最想与之谈恋爱的校花，仅仅用半个月时间，变成了最不想谈恋爱野蛮女生No.1

相良多次在她的折扇下受苦，现在轮到异生兽了。

玲也此刻尚在自由堡垒，有人向她祈祷，无论在地球何处她都能够回应。

她赋予了千鸟的，单纯只是大地和海洋的光，并不涉及星球意志。

所以破灭根源体果然没有暴动。

玲也明确了一件事。

在破灭根源体的认知中，千鸟要是人类，而她不是。

真让人不免有些失落啊。

可是她已经有所觉悟了。

这个世界的人需要神灵给他们一些安慰，那么她愿意像一个泥塑的神像，什么也不做的站在那里被人信仰和供奉。

而她只是看着而已。

因为她已经开始渐渐学着相信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