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小鱼你发什么呆啊。”
李慕青伸手在刘小鱼的眼前晃了晃,疑惑的盯着刘小鱼那张晒黑的脸,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刘小鱼从思索中回过神来,皱眉问道:“家属有没有说,死者晚上去做什么了?”
李慕青叹了口气道:
“死者的妻子说,他丈夫外出是去城里的饲料厂谈合作的事,傍晚的时候还打电话给她,说碰见了朋友,不打算回来了,打算跟朋友聚一聚。”
“这些信息我们都核查过了,死者确实去了饲料厂,也遇到了朋友,死者跟几个朋友喝了酒,说要回家,他的几个朋友一直拦着他,怕他喝了酒开车出事,然后死者就借着上厕所的机会开车离开了。”
“我们查过监控,也找过相关的人员,有人证物证,没法作假。”
旁边,赵叔不由得感叹了起来:
“有些人的脑子真是缺根弦,喝了酒还开车,自己不想活了没关系,别害了路上的人啊!”
“谁说不是呢,要是他喝了酒不开车,也出不了这样的事,现场特别惨,车直接把电线杆撞断了,车也烧成了骨架,人也烧成了灰。”李慕青也感叹道。
“哎,这扔下的一大家子人可怎么活啊,脑子不清醒的人永远不知道做事的后果。”赵叔也感叹道。
刘小鱼并没有受到两人的影响,而是继续问道:
“鱼钩的事你们仔细查过没,死者是不是也喜欢钓鱼?车上有没有留下什么渔具,很多渔具就算是被大火烧过,也会留下很多痕迹,比如鱼钩,铅坠,地插之类的东西。”
李慕青微微摇了摇头,脸色变得凝重了起来:
“这我们倒是有仔细查过,现场除了骨灰里的鱼钩,再也没有发现其他渔具留下的痕迹,这有什么不对劲吗?”
“我能看一下那几个鱼钩吗?”刘小鱼问道。
“这没问题,你们跟我来吧,证物我们都拿回来了。”李慕青微微点了点头,“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
“说不上来,就是觉得怪怪的。”
刘小鱼并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当初,在河边钓鱼的时候,他记得很清楚,那个叫陶伟的流浪汉,在分别的时候,从自己的手里拿了几个鱼钩,并且把鱼钩放进了口袋里。
被火烧了之后,什么样的情况下鱼钩会在骨灰里出现?
除了把鱼钩弄到身体里,就只剩下了鱼钩放在口袋里这一种可能了。
跟在李慕青的身后,刘小鱼和赵叔走进了办公楼,进了一间办公室。
等了片刻,李慕青便拿着一个证物袋走了进来,然后轻轻的放在了刘小鱼面前的桌子上。
证物袋里,放着四个烧的黝黑的鱼钩,边缘上粘着一些黑色的杂质,它们黏连在一起,散发着有一种油腻的质感。
作为钓鱼人,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这鱼钩的型号,七号伊势尼。
他记得很清楚,那名叫陶伟的流浪汉,拿走的就是七号的伊势尼。
为了以防自己认错,他扭头看向赵叔:“赵叔你看一下这鱼钩的型号,我有点拿不准。”
赵叔凑近了一些,皱眉打量了几眼证物袋里的鱼钩,自信的挺直了胸膛:
“这是七号伊势尼,小鱼你不会连这个也看不出来吧。”
“你记不记得,那个叫陶伟的流浪汉,从我这里拿走的也是七号伊势尼。”
一瞬间,赵叔愣住了,眼睛瞪的溜圆:“你的意思是说,烧死的人是那个流浪汉?”
旁边,李慕青也觉得不对劲了起来:“你们说的流浪汉是谁,到底怎么回事啊。”
刘小鱼也不藏私,连忙把认识陶伟的经过说了一遍,包括认为他失踪的推断,丝毫不漏。
“你怀疑车里的死者是那个流浪汉?”李慕青震惊道。
“这个可能性极大。”刘小鱼点头。
“那个流浪汉住在哪?我这就派人去查,肯定能找到线索!”李慕青道。
“那个叫陶伟的流浪汉住在镇外东边的桥洞里,你们沿着河岸就能找到位置,不过,我觉得突破口不在桥洞那,而是在刚才咱们见过的那个女人身上!”
刘小鱼深吸了一口气,拿出手机,找出来前些天外省警察发给自己的信息,这是他们发来的流浪汉的资料,为了让自己确认身份用,现在,他觉得这东西派上了用场。
“你们可以用这些资料,撬开那个女人的嘴!”刘小鱼道。
一瞬间,李慕青便明白了他的用意,这是让自己用这些资料,攻破对方的心理防线。
“我去试试!”
李慕青把手机上的资料拍了下来,然后便快步的走出了办公室。
很快,她便做好了准备,把那名面容姣好的中年女人带进了审讯室里。
“你叫包翠霞对吧,事情的经过我们都已经弄清楚了,你最好跟我们说实话,别想着糊弄我们!”李慕青冷着脸道。
“我……我什么都说了,说的都是实话。”坐在审讯椅上的鲍翠霞愣了一下,接着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喊了起来,“我老公死的好惨啊,扔下我一个人,可怎么活哦……”
李慕青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你先别哭,你好好想想,你老公彭远出门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你想清楚点!”
“他跟往常一样,我没看出来不对劲的地方。”
鲍翠霞摇了摇头,然后哭的更伤心了。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科技叫DNA检测技术,能确定死者的身份,你有没有听过?”
李慕青挺直了身子,声音也变得冰冷了起来。
话音刚落,正在哭哭啼啼的鲍翠霞突然停了下来,抬起了头。
“你看着我干什么,说话啊!”李慕青猛的提高了嗓门。
“我……我在电视上看过。”
李慕青把身体缓缓的靠在了椅背上,拿出手机,语气平淡的念起了手机上的信息。
“流浪汉赵继丰,年龄四十五岁,身高一米六八……”
念完后,她抬起头看向鲍翠霞,厉声道:
“这是一个流浪汉的信息,你应该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吧,你跟我说实话,你老公彭远去哪儿了!”
鲍翠霞被吓得身体抖了一下,怯怯的道:
“他……他藏起来了,这真的跟我没关系,是他想用保险骗钱,我根本就不能做主!”
“他人去哪儿了?”李慕青追问道。
“他去了隔壁省的省城,住在一家叫安园的小旅馆里。”鲍翠霞怯怯的回道。
说完,她缓缓低下了头,用胳膊擦了一下脸上的泪痕,然后用双手捂住了脸。
他的嘴角缓缓的翘了起来,这一刻,她笑的特别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