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尔.坦普尔是一名在医院工作的夜班护士,空闲时间也会做做私活,大概内容就是医疗救助,只不过服务的对象比较特殊,都是些蒙着面的怪家伙。
“快救救他!他流了好多血。”
当墨水蛛突然闯进诊所时确实吓了她一跳,可是注意到怀里已经奄奄一息的马特,她立刻指挥着小蜘蛛把病患安顿在沙发上,然后轻车熟路地从箱子里拿出医疗急救箱为马特治疗。
先是肌肉注射10毫克的地塞米松,这种药剂有抗炎的作用,可以防止伤口持续感染恶化,马特的呼吸有些虚弱但没有阻塞,克莱尔则用剪刀将他的衣服剪开露出被洞穿的伤口,进行再一步的缝合。
用牙齿咬断最后一根线,再用绷带包扎好,她长舒一口气,用衣袖擦去额头上的汗。马特的呼吸已经趋向平缓,又一次捡回一条命。
“发生什么糟糕的事情了?我从来没有见过马特受这么严重的伤,他断了三根肋骨,还被某种利器刺破胸膛,幸亏距离刺中心脏还有一小段的距离。”
“是艾丽卡,马特对她完全没有抵抗能力。女人果然是最致命的。”
彼得知道这绝对不是幸运,是艾丽卡留手了。
克莱尔摇摇头纠正道:“不是,我也是女人,我刚刚才救了马特的命。应该说烂情人才是最致命的。”
彼得没有和她争论,众所周知有三种人是最不能惹的,一种是为你上菜的服务员,一种是教你知识的老师,最后一种就是治病救人的医生护士了。保不齐哪天如果他也受伤了,或许会需要克莱尔的帮助。
之后他们又聊了些关于马特.默多克的事情,显然克莱尔也对这位会武术的盲人律师颇有好感,否则也不会一直为夜魔侠提供义务治疗。每次马特受伤就会到她这来回血,这简直就像是他的复活点。
随着聊天的深入,彼得的内心无形中又对马特多出几分尊敬,夜魔侠的故事未免太过于惊心动魄,流血受伤几乎就是他的常态。面对着如此堕落的地狱厨房,他却拖着一具残躯试图维持基本的公道,与那些盘根错节的帮派势力,训练有素的杀手集团战斗。
这可比彼得大闹地狱厨房困难得多。
地狱厨房的势力也比彼得想象的复杂得多,尽管帮派林立,互相之间看不对眼,为了争地盘还会打打杀杀,但偶尔也会有生意上的往来。为了利益他们可以合作,同样是为了利益他们也会争得你死我活。
“俄国人帮派把控着一个出租车公司,当然这只是个明面上的幌子,实际上他们是通过出租车公司来进行违禁品的运输,非法的勾当。”克莱尔信誓旦旦地说。
“怪不得那些出租车总是在特定的区域内活动,瘾君子也同样聚集在那里。”
“不仅如此,他们还掺和人口贩卖的交易。那些非法移民或者是逃难的难民,凡是小孩或者是有点漂亮的女孩子就有可能被掳走,迷晕后塞在出租车后备箱里,送到港口然后再扭送出海。”
“因为是非法移民所以根本就没有人在乎。”
地狱厨房就是这样的地方,你以为你了解它有多恶,但它总是能在恶的程度上吓你一跳。
咳咳,马特苏醒过来后咳嗽几声,呼吸里都是血腥味,稍微咳嗽都伴随着巨大的痛楚,嗓子里火辣辣地刺痛。他扶着沙发的靠背坐起,这似乎已经消耗了他所有的力气。
“需要止痛药吗?接下来的一个月你都不会太好受,这次比你以往伤得还要重。”克莱尔贴心地说道。
马特只是颓废地摇摇头,“你知道我对止痛药有什么看法,关于成瘾性的部分。”
他低头看见被纱布缠绕着的部分,艾丽卡的匕首洞穿的地方被纱布很好的掩盖起来了。于是他又抬起头看向彼得帕克,面带愧意地说:“抱歉啊,把你卷入这堆糟心事里面。”
“真的吗?你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抱歉?”彼得的情绪有些崩溃,“你可是差点就死了啊。该死的,你居然抱歉。”
其实他并没有表现的那么淡定,当他怀里抱着马特,看着他的生命一点一滴流失的时候,血液流经他的双手,才意识到他只不过是个脆弱的凡人,有可能会死掉。
彼得内心里都是对差点失去一个朋友的惊恐,他在心里想,别死,别死,你根本就不是法律顾问,不是夜魔侠,就是我的一个老朋友。我现在就带你去治疗。
马特扯起嘴角,但疼痛让他表情扭曲,于是苦笑着说:“我早就有那样的觉悟,只不过是死亡而已。”
彼得也苦笑:“你的境界倒是高,已经看淡生死,下一步是不是灵魂飞升天国。”
“那也说不准。”马特没有思考就脱口而出。
两人都对彼此的荒诞程度愣了一下,然后又都突然释怀地开朗大笑,马特有伤在身,笑起来扯得伤口发疼,于是一边疼一边笑,痛并快乐着。
好不容易停下来后,彼得说:“好吧,还是让我们说回正事。你去找艾丽卡后发生了什么?”
“大概就是关于兰迪的事情,她让我保持沉默。我不同意,她就想要杀了我。”提到艾丽卡,马特不自觉地将身子蜷缩起来。
彼得将自己的推断告诉马特,她应该没有真的想要杀人灭口,那只是一个警告。
马特满脸愁容,不过既然已经提到兰迪的事情,那就继续之前被忍者袭击打断的对话吧。其实他之前还在犹豫是不是真的要让彼得帕克知道,毕竟这原本与他无关,马特已经习惯自己搞定麻烦的日子。
但彼得说:“我从来不躲开找上门的麻烦,何况这次是我主动找上门的。”
于是马特娓娓道来,用沙哑的声音讲述兰迪的故事,回忆如同一辆载着旧时光的老列车缓缓驶来。
律师事务所里,马克杯里的热茶冒着热气,兰迪看看手里的茶,又环顾四周的环境,这才拿起来喝了一口。
而这样的动作在马特的感觉中,是嫌弃的意思,不过这不是第一个对他们律师事务所装潢提出批评的客户,毕竟这间事务所确实略显简陋。
于是他尴尬地解释说:“当律师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赚钱,所以环境确实糟糕点,这不是我看不见的错。”
“我知道。”
“你知道?”
兰迪低声说:“因为你为地狱厨房的弱势群体提供法律援助,这种吃苦不讨好的活当然赚不到什么钱。但我找的就是你这样的律师,因为只有你敢接我的案子。”
“我在报纸上看到过你曾经帮那位住在贫民区的老太太从联合集团拿回本应该属于她的房子。我相信你,你不是金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