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野性的呼唤（一）

从地狱厨房回到公寓的彼得站在盥洗室内，脱下制服的头套，清洗上面沾染的血迹。

惩罚者弗兰克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杀伐果决的样子与此前他遇到的任何人都不尽相同。那股血腥味道似乎依然散不掉地徘徊左右。

“你在压抑什么？彼得。”墨水共生体突然发问。

彼得帕克听到后愣了一下，摊开双手摇头，表示自己听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

墨水共生体的声音低沉像老式的留声机播报，它接着说：“在地狱厨房，你明明可以很轻松地解决那些帮派悍匪，但是你的表现就像是初出茅庐的新人一样。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你因为某种原因留手了。”

“有没有可能我只是想看夜魔侠和惩罚者战斗到底，再说偶尔偷偷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夜魔侠和惩罚者都只是锻炼过的凡人，可你不一样。那只咬你的蜘蛛带给你的是一份超凡的力量，寄生在你身上的我最清楚那究竟拥有着怎样的潜力。在面对墨菲斯托时，你全力以赴下透露出的是一种神性。”

“我力气大，会爬墙，但我依然属于街头英雄的类别。我还是友好邻居蜘蛛侠。”

“是吗？那怎么你身上都爬满了蜘蛛......”

彼得帕克这才发现自己周围都被各种各样的蜘蛛包围，就连身上也都全是密密麻麻的蜘蛛，场景有些吓人。

他吓得跳了起来，身上抖落一大片蜘蛛，那些蜘蛛却还想着靠近他，头皮发麻的彼得连连挥手让蜘蛛撤退，蜘蛛们四散开来没一会就消失在墙角之类的地方，这才让盥洗室又恢复到原来的干净样子。

彼得念叨到：“好吧好吧，就算我能控制些蜘蛛那又能怎么样。蚁人也有一群蚂蚁供他差遣，他还能骑着蚂蚁飞。”

“他们可没有和蚂蚁共用一个集群意识。”墨水共生体点破问题的关键。

老实说，这是个具有危险性质的实验测试导致的结果，实验内容是关于彼得的巢群意识。

彼得吞噬屠杀后获得的新能力是重构新的巢群意识，巢群意识必然是以彼得的意识为主导，其余的参与者也就是处在被支配的角色。

一开始的实验对象必然不可能是人类，就算抛开伦理道德的观念不谈，从科学的角度来讲也应该从思维逻辑复杂程度较低的动物开始。他自然而然选择与自己渊源颇深，也是最熟悉的蜘蛛。

然而，漫威世界里面最不缺的就是实验事故，就仿佛这群有着天才大脑的科学家却从来不肯仔细阅读实验室安全手册一样，事实上，很多人还坚持用实验室里的超声波仪器清洗眼镜这一错误做法。

友情提示，做实验一定要遵守安全条例，那是前人的经验和教训。

彼得帕克也在这一次测试中产生一个事故。

照理来说他作为康纳斯教授的优秀学生不应该犯下那样的错误，康纳斯教授是个严谨的老师，他在这方面一向认真甚至可以说是严苛。可当集群意识发挥作用的时候，彼得脑子里是被塞满混乱的信息。

一只普通的褐色蜘蛛，又被称为隐士蜘蛛被选中成为彼得的首个实验对象。当彼得利用一小滴的共生体黏液将它拉入自己的集群意识之后，它成为一个忠诚的士兵，将一切所见所闻都传递给彼得帕克。

彼得让它转圈它就绕着圈走路，让它爬墙它就往最高的地方攀登，不过也就仅限于一些简单的生命活动，如果让蜘蛛解决一道数学问题的话，它会表示无法理解并急得团团转。

这种个体具有独立意识，独立意识之上有巢群意识的体验恐怕也是隐士蜘蛛的初体验了。

意外就发生在彼得的灵魂被困在神秘客的幻境时，这只隐士蜘蛛惊讶地发现巢群意识消失了。它为了找寻巢群意识，开始在蜘蛛的族群中传播黏液，让更多的蜘蛛加入巢群，试图唤醒母巢，这是几乎本能的行为。

这样的做法和当初屠杀共生体试图唤醒邪神纳尔如出一辙。

于是当彼得帕克回归现实，巢群意识又重现荣光的时候，加入巢群意识的蜘蛛数量已经过千，并且还在增长。当他解决完神秘客事件后才了解到巢群中演化出传道者的特殊存在。

传道者蜘蛛就像是最忠实的信徒一样，到处奔走传道，仿佛要告诉全纽约几千万只蜘蛛巢群意识的存在。

巢群文明在进步，这是自然的，而非彼得帕克有意推动的。

但是久而久之，伴随而来的是一种古怪的割裂感，作为巢群意识的主导，彼得无时无刻不在接收来自蜘蛛们的反馈，尽管大部分的信息都比较简单，可这样海量的意识就如同汪洋，总有一天会掀起巨浪。

墨水说：“纳尔能够控制那么多共生体，是因为他是邪神。”

彼得走出盥洗室，打开冰箱，拿出巧克力对墨水进行投喂：“我已经刻意压制巢群意识的发展速度了，那些传道者蜘蛛暂时进入休眠状态，幸运的是它们无法向人类传道。”

他明白墨水的意思，作为人类却试图掌握另一种文明的形态意识，这确实危险。

彼得更清楚自身的情况，不得不承认在地狱厨房他确实在压抑自己，他有一种强烈的战斗欲望，那更接近野性的部分，而并非理智。过剩的巢群意识让他恍惚间真的觉得自己是蜘蛛，而非蜘蛛侠。

墨水咀嚼着巧克力，亢奋地说：“加入巢群意识中有什么好的？我自从离开纳尔来到地球，与母巢失联后才知道什么叫天高地阔。自由才是最珍贵的，我誓死捍卫吃巧克力的权力。”

墨水共生体曾经是共生体巢群中的一部分，当然现在已经彻底被巧克力收买成为叛徒了。

他一边吃一边嘟囔着：“像这样好吃的巧克力，其他共生体尝过滋味吗?”

彼得在内心默默想到，其他的共生体都知道你这么欠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