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野性的呼唤（六）

浩克与班纳的关系极其复杂。众所周知，绿巨人的起源来自于一场伽马实验意外，沐浴在伽马能量中的班纳博士变身成为拥有强大力量的浩克。但其实这并非完全正确，浩克的真正起源应该追溯到班纳的童年时期。

班纳小时候经常不得已忍受父亲的家暴行为，面对皮带的鞭笞和来自父亲的拳打脚踢，班纳希望能够拥有无可匹敌的力量改变这一切，他愤怒地希望一拳头砸碎些什么。

于是，浩克就诞生了。他承载着布鲁斯班纳的压抑情感，那些愤怒，那些力量，那些对暴力的渴望。

可以说浩克就是班纳的人格之一，包括后来的诊断也证明班纳患有解离性人格障碍。也正因如此，才令他们都想要摆脱彼此，或许杀死对方意味着痊愈也说不定。

在彼得以为线索又断了的时候，地精长老说：“所以如果你想要寻找的人是那个人类的话，你得偿所愿了。我会派人送你过去，他就山丘的侧面，一处陡峭的悬崖峭壁下。”

“让我带他去。”先前那个地精一直在偷听，此刻时机一到就主动提出请求。

地精长老望向彼得帕克，朝地精嘱咐几句后同意了。

沿着地下世界四通八达的隧道行走，如果没有熟悉方向的地精带路，或许彼得帕克真的会迷失在这里。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彼得帕克才看到出口的曙光，也看到在这冰天雪地里，悬崖下的房子特别突兀。

他走过去推开门扉，屋内的人感觉到寒冷的空气涌入于是抬头朝门口望去，略显震惊地说道：“彼得？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彼得明朗地笑道：“好久不见啊，班纳博士。”

说完，彼得掸去身上的雪走进屋内，那个地精跟随着一起进入。地精这也是第一次得到长老的许可来到地表，所以对房子里的事物感到新鲜和好奇。他左看看右默默，最终被一个老式的节拍器完全迷住。

班纳博士往火炉里填上几根柴火，彼得感觉刚刚开门时进到屋子里的寒冷逐渐被驱散。

坐在简易的木椅上，他们才开始聊聊最近的状况，班纳博士显然有段时间没有接收到外界的信息，和复仇者联盟里的成员也都故意断开联系，所以当彼得帕克告诉他史蒂夫不再是美国队长时显得有些惊讶。

“说真的，我真庆幸找上来的是你而不是别的什么人。你知道我无时无刻不在担忧，担忧有一天突然有神盾局或者别的什么人出现在我面前，告诉我有人需要浩克。”班纳感慨说道。

“浩克兄弟在哪里？”地精听到有人提及自己的朋友、

布鲁斯班纳低下头陷入沉默，这对于他来说似乎是个难以回答的问题，又或者答案绝对不会是地精想要听到的。彼得只好让地精出去外面看看隧道的洞穴有没有隐藏好，这样他可以和班纳博士单独聊聊。

“那么浩克......”

“他已经不再是我的烦恼了，我终于彻底摆脱了浩克。从此我就只是班纳，布鲁斯.班纳。”班纳的语气比以往都更加果决，似乎他真的已经脱离那曾经让他痛苦的桎梏。

彼得帕克不是心理医生，没办法为布鲁斯班纳做一个心灵诊断来判断他是否真的从解离性身份障碍中痊愈。可他有别的办法来判断布鲁斯的状态，这招是跟夜魔侠马特学的。

一根细微到极致，近乎透明不可见的蛛丝正黏在布鲁斯的手腕处，另一端则是被彼得虚握在手里，布鲁斯班纳的每一次脉搏都会引发蛛丝产生微弱但稳定的震动，传递到彼得帕克后就变成特定的强弱、频率等信息。

马特说过撒谎的人的心跳频率都会呈现短时间加速的趋势，他可以通过听心跳来判断。彼得的听力暂且做不到，所以采用一种取巧的方法。

布鲁斯班纳的脉搏强壮有力，但...这并不正常。

“你是怎么做到的，班纳博士？我其实最近也有和你相似的苦恼。”

彼得帕克将自己的情况大致说明，布鲁斯班纳若有所思地看了彼得帕克一眼，而后说道：“人与人之间的苦恼应该并不相通，但我很乐意分享一些经验。”

“当我极度生气的时候，浩克就会跑出来替我解决一切，当然最后的情况往往也是一团糟。所以我尝试尽量控制自己，这就相当于心灵上的修行。在高山上冥想、在苦寒之地磨砺，该试过的方法我都已经尝试过，但收效甚微。”

“最终，还剩一条道路，那就是自我放逐。”

心灵避难所，这是个相当感性的概念，意为在自己的思想中腾出一块能够逃避外界侵害的地方，当你这么做了就会意识到那并非抽象的，它可以是实际存在的。

当本应该代表着温馨、安全的家庭被暴力充斥，年幼的布鲁斯班纳创造心灵避难所充当一片安全的港湾，他能够躲在里面假装无视父亲的家暴。显然，现在呆在那里的不是布鲁斯班纳，而是浩克。

布鲁斯班纳递给彼得一面朴实无华的镜子，“你能够在镜子里面看到什么？”

镜子伸到面前，彼得帕克左右打量着，回答道：“我看到了一张英俊帅气的脸。”

偶尔他也会忍不住讲些烂笑话，这还不是最糟糕的一个。

布鲁斯班纳无奈地摇摇头：“你再看得仔细一些，别只关注表面。镜子是一种映射内心的极好道具。有人说，每面镜子里都有两个人，其中一个你能看到，还有另一个，是你不想看到的那个。”

这也未免太玄学了吧...彼得帕克默默在心里吐槽，可他还是按照布鲁斯班纳的指使照做，直视镜子里自己的那双深邃瞳孔。

荒诞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当彼得将视线抽离时，他惊恐地发现镜子中的不再是彼得帕克，而是一只充满野性的蜘蛛正怒目圆睁地朝他嘶吼，那只蜘蛛给人的感觉嗜血、阴冷、野蛮。

“我看到别的了，这还真是挺神奇的。”彼得帕克喃喃自语说道，紧接着，他将镜子递还给布鲁斯班纳，“班纳博士，你不想看到的那个是浩克吗？”。

迟疑的布鲁斯班纳点点头，他瞥了一眼镜子，彼得感受到蛛丝有一次剧烈的震动，疑惑是看到什么才令布鲁斯班纳脉搏发生变化。

班纳博士手不自然地抵住眼镜，他刚刚清楚地看到绿巨人正在猛砸镜面，仿佛那是隔绝他与现实之间的一道屏障，他只能真心希望浩克的力量不足以突破心灵避难所。

而此时的心灵避难所内，这里是布鲁斯班纳精神世界的一部分。

高耸的钢铁壁垒后面传来‘砰’‘砰’的砸门声，每一下都宛若惊雷，可始终无法突破布鲁斯班纳设下地关隘。

浩克永远不会感觉疲惫，但意识到这只是白费力气的他在觉得无趣之后选择回到自己的监牢当中。

“嘿，傻小子。怎么不继续了？”相邻的另一个牢房里传来声音，带着窃笑的语气。

“别逗他了，灰浩克。我们都知道出不去，班纳还远远不够愤怒。”此时又有另一个厚重的声音传出来。

灰浩克狡黠地说道：“找点乐子嘛，在这里都要把我憋疯了。迟早有一天我要接管这具身体回到赌场大闹一番。”

“这还轮不到你来做决定。”

“我们都是浩克，难道不应该享有平等的权利吗？绿殇浩克...”

“这里都是浩克，但是只有一个班纳......”

此时，一声可怕的低吼让所有浩克都意识到他的存在，恶魔浩克被班纳用镣铐牢牢的束缚在一座类似铁堡垒的刑具内，没有丝毫动弹的余地，只能勉强发出嘶吼声，关押他的手段比任何浩克都更加严密，恨不得将他深埋地下。

“明白，伤害班纳就是在惹你。这是你对我们的警告。”灰浩克负责理解并翻译恶魔浩克的嘶吼。

即便是在班纳众多浩克人格中，恶魔浩克也是最恐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