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长驱直入

“哇……真特喵的壮观……”

马修走到沙丘顶端，看着面前这一队哈托尔从S国各地召集而来、数量近百人的黑武士大军，不由得啧啧赞叹。

虽说这些黑武士里，并不是每个人十分强大——有的人甚至只有一到两颗魔晶、也做不到全身异化，只能让黑色E病毒覆盖自己的部分身体，但第一次见到自己拥有这么多战友、而不是这么多敌人的感觉还是相当振奋人心的。

“等黑武士联盟建立起来，你们武神指挥的军队……可就比我这大得多了。而且，如果能早点救出被复兴会抓走的同胞……现在的人数起码可以翻倍。”一旁的哈托尔双手抱胸、说到一半，有些伤感，“对了？你们联盟的招募工作进行得怎么样了？”

“招募其实已经结束了。”一向更了解这些内幕消息的伊森解释道，“现在主要是在组建部门和安排人手。”

“这样啊……”哈托尔感慨，“那么或许秩序的重建，便指日可待了吧。”

众人无言，只低头注视着面前沙地上装满武器的运输车、以及这些好不容易能见面的S国黑武士们彼此拥抱、问候、聊天、期待着这场与复兴会的决战的兴奋模样。

是的，就在今天、政府军开始对复兴会的据点进行清扫的同时，他们将一举攻入哈托莉所在的神庙、救出娜达，并且消灭……不，用哈托尔的话说，是重建复兴会、让它回到从前那个致力于帮助S国国民、而不是奴役他们的自由组织。

在他看来，是赛特利用了哈托莉、绑架了父亲的劳动成果，才让复兴会变质堕落的。

“不过说起来……现在是白天，有必要让这么多黑武士出手吗？”绘里奈不解地问，“梦魔在白天是人类形态啊。”

“以防万一。”哈托尔摇了摇头，“我父亲当年就是去神庙考察过的考古队员之一……他告诉我，那个地方越往深处走，越不像S国本土文明的东西……甚至，不像人类文明的东西。”

“……”

武神们沉默、交换了一下眼神，纷纷不由回想起他们在海难后漂流到潘多拉孤岛上、发现存储病毒原体的灾厄之匣的经历。

潘多拉岛上的遗迹，也不像是人类文明的东西。

听他这么一说，克里斯心头一沉、托颔思索片刻，问：“那你是害怕……他们被逼急了……做出些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希望他们不会。”哈托尔无可奈何地一笑，低语，“我不想和哈托莉最后一次见面……还整得那么难看。”

他低头，不再说话，大家也都知道下决心和亲妹妹开打有多难、便不再多问，丹妮卡则上前拍了拍他的肩、用眼神安慰这个不得不大义灭亲的小伙子。

毕竟，梦魔对于暴力的渴望，是与生俱来、且无法遏制的。

对此他们毫无办法，唯有以死亡解脱之。

“突突突……”

螺旋桨的运作声从众人背后响起，回头一看，正是王少校驾驶着直升机飞来。机舱中，终于穿上紧身作战服的叶珝打开舱门，迎风朝诸位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长发飘飞、英姿飒爽：

“出发吧，各位，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

另一边，神庙地下密室最深处、一座巨大的殿堂中，哈托莉背对着一座状如基因链又似星系般发光运转、由大大小小的透明球体连接而成的机械，孤独伫立，抬头，茫然仰望荡漾着碧蓝色波光、仿佛由水晶筑成的殿堂穹顶。

不知道为什么，形势就这样突然全部崩塌了——赛特死了，据点地图被泄露，一切都乱套了。

她觉得自己突然被所有人遗弃了，父亲、哥哥、赛特，全部都离她而去，没有人能告诉她接下来该做什么才是对的、才能不辜负复兴会众人的期望。

于是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个圣女，根本没有一点主见。

所谓“圣女”这一头衔，说到底，不过是加在她头上、让她当个偶像罢了。

“哈托尔……你一定又会笑我幼稚的吧……”

她不甘地低头、自嘲，转身抬头看着身后这座她用来献祭那些未来黑武士的机器。

不知道为什么，哈托莉觉得它是自己唯一的希望。

是的，这台机器只有她化身梦魔形态时才能使用，但不知为何，她感到唯有它才能给她些微的指引。

因为在睡梦之中，这台祭祀仪器曾在她耳边低语、教导过她，教她如何操纵仪器，把那些天选中的黑武士的力量据为己有、或是分享给其他的梦魔。

她依然记得那个声音，如此温柔磁性，若少年情人的呢喃。

“你迷路了吗，我亲爱的小羊羔？”

于是，它真的再次呼唤、朝哈托莉发出邀请。

哈托莉的身体因惊喜而僵直片刻。原本准备转身离开的她立刻调转方向、飞扑到献祭仪器前，像个找不到爸爸妈妈的小女孩一样涕泪横流：“求求你帮帮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们马上就要来杀我了……”

“嘘……嘘……乖，不要哭鼻子了。”

仪器的声音宛如有魔力一般，竟让泪眼迷蒙的哈托莉一时间感到有一双修长的手正轻抚她的头发和脸颊。她的意识渐渐在这爱抚中模糊，像是喝醉了一般，以致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不是倒在仪器上、而是倒在了一个身着白色豹纹皮袍的英俊男子怀中。

“安心，我不会抛下你的，就算你所有的家人都离开你，我也不会……”男子一手轻轻梳理哈托莉鬓角的碎发，一手端着华丽的白色圣杯。

杯中，有鲜红明澈的酒水。

他是酒神，狄俄尼索斯。

“那你……会帮我吗？”脸颊通红的哈托莉话语间满是微醺之意。

“当然。”酒神伸手、从身旁蔓延出的苍白藤蔓上摘下一颗红艳欲滴的葡萄，放进哈托莉口中，笑答，“把你的朋友们叫来吧。”

语毕，酒神倾斜酒杯，酒香四溢的美妙液体涓涓流淌满地，似永不枯竭。

PS:嗯，酒神专业撩妹N年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