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了,哈托尔。”
“好久不见,怀光……这位就是叶珩了吧?”
“对,我是老王的绝世无敌好拍档!”
S国边境城镇的一座小屋里,王怀光与脸上已经长了浅浅络腮胡的哈托尔握手拥抱、简单寒暄几句,一拍瞎抖机灵的叶珩的后脑勺,严声正色道:“你喊谁老王……咳,等会再聊天吧,咱们先把要紧的事办了。我们旅刚好在附近执行任务,接到你的消息伊森就让我们两个顺路过来了……能具体说说是那个遗址是什么情况吗?”
为了世界联合政府建立的准备工作,最近幽灵作战旅一直在护卫专家调查组在世界各地做实际调查,为有关可能的安全区转移、全球统一防线设置和居民迁徙路线等事宜的决策作参考,而正当王怀光因任务需求故地重游的时候,已经是S国安全区守备军指挥官的哈托尔恰好有一个“非官方”的请求要他们完成。
“是这样的,发现这个地方的士兵只是在被梦魔围攻时拿它当避难所,”说着,哈托尔掏出手机,点开了一张照片、放在王怀光面前的桌上,“但是过后他们往里走的时候发现了这扇无论怎么轰都轰不破的门……”
照片上,是位于某座地下岩坑通道尽头的大门。有人用手抹去了上面掩盖着的厚厚的尘土、露出了其下未曾遭到任何侵蚀的、晶莹的乳白色门板,以及门上刻画的眼球十字图案。
王怀光和叶珩的脸色瞬间凝重起来。
“我记得之前叶珝跟我形容过这个图案,他们六个海难失踪的时候在那个岛上看到过……所以,我觉得是个蛮重要的线索。”哈托尔看着对面两人如此反应,知道自己找对了人,“就在附近、没人进去过,你们要先去看看吗?”
“好。”
话不多说,三人即刻出发、前往相片里的神秘入口的所在地。
现如今掌管S国的新一届政府是新旧势力复兴会被消灭后、不愿在做如此鹬蚌相争之事的和平妥协产物,而可想而知,哈托尔在其背后所起到的作用有多大,而为此他放弃了多少自己本该拥有的利益。所以尽管现在他掌管的只是安全区守备军、哪怕在军队系统里也谈不上呼风唤雨,但只要他的脸只要出现在街头,路上欢迎问候他的人便会排起长队,虽不正式或隆重、只是打个招呼或示以笑容,但绝对比任何形式主义的庆典要真诚得多,不知道的恐怕会以为他和城镇上的每个人都是亲戚。
不知是不是被这样的情景触动了心中的某些想法,车子开出城,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王怀光突然开口问:“哈托尔……你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把着方向盘的哈托尔不明所以。
“世事无常,大家……都变了很多。”似乎是什么无法具体说明的心结,王怀光的手指禁不住地摸了好几次鼻尖,“当然你也变化很大,但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说,面对那么多大起大落和权力的变换,你的本心却还在。一般人做不到。”
后座上做鬼脸逗路边小孩开心的叶珩听到这里,也侧目瞟了一眼坐在前面的怀光和哈托尔,悄悄留意倾听:他知道王怀光在担心什么——虽然他想不出这些问题具体指向为何、并且其实也不怎么在乎,但他就是知道。
沉吟片刻、略有所思,哈托尔好奇于王怀光问这个问题的理由。但他没有多问,只是用一个简单的动作来回答。
他举了举那只戴着朴素婚戒的手。从戒指的光泽和磨损程度来看,他一直随身佩戴着它。
王怀光会意,低头、浅笑,点头表示明白,但这并没有让他的问题得到解决。于是哈托尔顿了顿补充说:“不过我也不敢对那些变了的人评头论足,这个事情……其实很看运气。有的时候命运的不可抗力……会迫使你走近深渊,而在你长久地注视深渊之后、深渊也会回以注视,站的位置越高越是如此……只能说我命好,没被逼上那样的道路罢了。”
颠簸的车厢内。对话氛围变得有些沉重。之后的一路上,三人都没怎么说话,沉默着开到了目的地。
而到了地方,他们才发现有些不对劲:守卫这里的士兵不知所踪,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以及……一阵飘忽不定、时远时近的悠扬笛声,令闻者禁不住地头脑昏沉、四肢沉重,似是要入睡了一样。
这世上仅一个人的笛声有如此魔力。
“是潘神。”
王怀光说着,声色凝重,取下藏在披风下、背在肩上的巨大特种枪,叶珩的手臂上则有黑白色的纹路显现、鼓动、暴起,仿佛已本能地做好应战准备,但他的眼神,却并没有那般决绝和狠厉。
终归……是躲不过要和自己外甥打一架吗。他苦笑,心中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