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世为人,贪欢（上）

莫非是林道开挂了？

王八之气瞬间冲天？

然后登山高呼：“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群雄臣服？”

自然不是！

这只不过是林道将体内的九阳真气外放，所造成的某种摄人心神的效果而已。九阳真气至刚至阳，乃是天地间最为神奇的气息，它乃是顶级的存在。就相当于神对于凡人而言，所谓的神不过只是实力超雄的大能而已。他们并不是创世者，纵然拥有毁天灭地的本能，他们依旧是圣灵，所以神也会消亡，也会寂灭。

其实，林道一直以来所走的路线都是正确的，当然这其中大部分也是有些误打误撞而已。林道为了增强自身的境界和实力，从而走上了吞噬真火的道路，从某种程度上讲，他是对的。不过，就如华佗而言，单纯的吞噬只是增加数量，而无法提高质量。在面对强大的敌人时，数量是无法取胜的，真正绝对胜负的乃是质量。就好比，一个都统能够轻松杀死一千个什长，但是面对五十个百夫长的时候，都统会当机立断地选择逃跑。

九阳神功，可以有诸多的诠释，最为广泛的解释方式是：九，在中国古代乃是至高的存在，古人造字以纪数，始于一，极于久。所谓九阳，也就是所有阳刚的总和，统御九天。林道所修炼的九阳神功已经完全不在九州所谓功法“天地玄黄”的范畴之内，一旦林道吞噬并融合九种真火，致使九阳神功大成，即便是神也无法匹敌。

自然，没有人知道九阳神功的存在，而林道对其也只是半知半懂，他的凝火决只不过是九阳神功的基本释放而已。如果说，林道没有遇到华佗，他只会按部就班、磕磕碰碰地去接触那些危险的真火，一次来增强自身的境界；而华佗也只是根据自身的经验，知道真火能够融合，故而将自己的技艺传授给林道而已。

说起来，这一切都是巧合。

巧合之下，让林道多少触摸到了修炼九阳神功的门道。当然，这还是在林道懵懵懂懂的状态之下。

其实，华佗所谓的课程，就是教习林道如何融合自己所吞噬的真火。最开始自然是打基础，如今林道的基础已然扎实，而后要做的便是去寻找第二种真火了，来进行第一次融合。

林道和董袭诸人包下了整个客栈，由于得知董袭此番是来常山城执行任务，林道便兴致勃勃，甚至有些兴高采烈地宣布要加入董袭一行人的队伍。

客栈后院。

“可是，我们毕竟已经跟随大王您了，再去干佣兵的事不太好吧？”一个林道所熟识的佣兵直接开口了。

林道往嘴里灌了一口酒，笑声道：“这可是我们内部的绝密消息，除了在场众人，此事可不能外传。大家伙虽然说都成了我南冥国的军人，但你们对外人而言已然是飞翼佣兵团，只不过本质是我南冥国的特殊部队。你们每一人都享有南冥军人的待遇，而且所立战功越多，军衔也会上升。甚至你们当中有人不想干了，还可以在南冥找个地方养老。而且，最为主要的是，你们今后不会再为金钱担忧，也不用扛着狼牙棒去给那些贵妇找小猫小狗了，因为你们的一切开销，自有军费买单。”

林道这么一说，众佣兵们可是高声大呼。林道所允诺的条件对他们这些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佣兵们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

“只是，如此一来，我们不是变得无所事事了吗？”一个聪明的佣兵开口了，他这么说只是想引出林道的下一句。

飞翼佣兵团的佣兵们虽然实力强弱不一，但是这里面每一个是蛮夫，他们都经受了各种各样的生活磨练，可以说，他们都是生活中的精英。

“你们当然有事，只不过命令我会通过你们团长下达，嘿嘿。”林道早已经想好飞翼佣兵团的作用了，那便是情报，南冥国地处九州东南角落，消息落后，许多大事都是在发生好几个月后才传递到南冥国的。如此一来，林道在诸事上都会显得极为被动。而且，林道很清楚飞翼佣兵团的作用，为何叫飞翼，那是因为这些人个个身手敏捷、思维聪颖，这是董袭的收人标准。而且飞翼佣兵团往来于九州八荒各地，在偌大的世界地图上，都拥有准确可靠的信息来往，也有许多佣兵朋友、三教九流彼此快速传递信息。

董袭一直带笑容看着林道，说实在的，在乐进喊出林道名字的时候，他还不相信眼前这个英俊到让人极度的男人居然是林道。虽然以前的林道有些小帅，但是还不至于帅到让男人嫉妒的份上。作为精灵，乐进拥有独特的识别方式，当初在和林道离别的时候，乐进在林道的身上下了一个他自创的识别魔法，所以他能够在第一时间就认出了林道。

作为华佗的二弟子，董袭自然有着过人的本领。他能够看出，林道的身上拥有着极大的潜力，这些都是未经挖掘的宝藏，他也明白，华佗为何会挑上林道，因为林道的各方面都已经满足了华佗的条件。所以，当林道说自己是华佗的关门弟子时，董袭就明白了，林道将会是华佗梦想的实践者。所以，董袭义无反顾地屈膝在林道之下，甘愿受他驱使。

“元代，你过来。”

元代，是董袭的字。来到这个世界，出于现代人的习惯，林道极少称呼别人的字。好在，这个世界的人也不太讲究这个，所以很自然地，大家都直呼姓名。当然，对于关平的那句“毅毅，或者，道道；他绝对是敬而远之，远而畏之的。”

董袭跟着华佗进入了后院的一个偏房中，这是董袭的个人房间。

“师父，您可有吩咐？”

华佗缓缓坐了下来，看着董袭道：“你是为师几个弟子中，最懂为师的人，想必你也清楚为师的理想。你告诉为师，德生能够完成为师的心愿么？”

董袭想也没想就答道：“能，绝对能！”

“哦？没想到，你对他的评价如此之高？”华佗多少还是有些意外，因为他也曾经把自己的所有梦想都寄托在一个人身上，对其倾囊相授，可是这个人让他失望了，他不但背离了华佗的理想，也让华佗极其失望。也因为如此，华佗才不再收徒。

“小师弟是个奇人。”董袭对林道做了一个总结性的评价。

“如何个奇法？”华佗笑问道，看来他也有类似的看法。

“首先是品性。小师弟并非那种悲天悯人的圣人，也不会将那些陈谷子滥调挂在嘴边；他并非君子，时而粗野，时而桀骜；但是，在他的子民们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会第一时间站出来，勿论对手，即便是面对神，面对死亡，他也会昂然面对。”

华佗点点头：“继续说。”

董袭也坐了下来，喝了一口茶：“其次，那是行为。小师弟的任何行为都很难琢磨，更别说看透了。有时候，他就像是个孩子，顽皮淘气，做事不计后果，完全随性；但是，在面对重事情时，他则会成为一个极为严谨的策划者，他的计划并非天衣无缝，甚至可以说是漏洞百出，不过在他的执行下，无人能够阻挡他的行动。”

董袭见华佗笑着不说话，沉吟片刻，接着说：“他可以是疯狂的屠夫，也能成为伟大的君王，拯救黎民苍生。”

华佗笑了笑：“你还说漏了一点。”

“师父请明言。”

“德运。”华佗笑得有些高深莫测，“在你这个境界自然还无法触及浩渺天道，不过我想你应该能够参悟到一些。所谓德运，便是芸芸天道的一种。林道的德运极其强盛，当年那人也只能望其项背而已。他的德运，便在于天道，可以说德生已经慢慢开始接触天道了，若是他到了你这个境界，纵然那十二圣欲意为难，又如何？”

“师父之言，徒儿铭记在心。”

华佗和蔼一笑，道：“分别在即，为师再送你一句话。”

董袭当即对着华佗跪了下去：“师父请说。”

“心里朱砂犹可却，过往云烟逝阴霾；一生荣辱，无尽；一世为人，贪欢。”说完，华佗便站起身，走出了房间，留下董袭依旧跪在地上愣愣发呆。

华佗的话董袭多少还是能够明悟的，只是他心中的仇恨真的能够完全放下吗？当年的那个所谓仇人，不过只是个替罪羔羊而已，随着他这些年的不断调查，真相也逐渐清晰明朗。董袭万万没有想到，华佗居然能够看穿他的心思，他在最后抉择的时刻，给他指明了一条道路。

只是，董袭真的会依照华佗所说的去做吗？

董袭此番来常山城名义上是说完成某个任务，其实，他另有目的。当然，这件事只有他自己知晓。本来，此事了结之后，董袭即将踏上复仇之路，若是复仇成功，那么他就会安心追随林道，事先华佗两百多年来的梦想。

而今，董袭的面前出现了两条道路，他，开始迷茫了。

“碰！”

突然，董袭房门被人一脚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