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诺一从门口开始,就注意观察了这个大卫,此人穿着件夹克和牛仔裤,一个耳朵上还有耳钉,眼神飘忽不定,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如果不是老姜在,李诺一完全不相信这是豪门之后,即便是,也是暴发户。
一般的豪门对子女的教育从来不敢马虎,很少会出现这个样子的。
还没等他说话,大卫就先开了口。
“相比起你拿来的钻石,我更感兴趣的,是你这个人,你告诉我,像你这样高个子的,在你们东方多吗?”
“我说多的话,你肯定不相信,但是我又不能说假话,大卫先生,你教教我,应该怎么回答呢?”
李诺一身体往后仰了下,让自已的背全靠在沙发上,微笑着反问大卫。
大卫打了个响指,夸赞道:
“问的好,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了,不说这个了。”
李诺一继续保持微笑,没有接话,想看看这家伙会怎样表演。
“你可能不清楚吧,你住的酒店是我们家族的产业。”
大卫再次开口,很随意地说了一句。
“嗯,不清楚,不过服务一般。”
这次李诺一快速接了话,脸上的表情还露出一丝的嫌弃。
大卫没料到李诺一会如此说,微愣了下后,摆摆手说:
“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皮肤的颜色,我想告诉你的是,我随时都可以按间谍罪将你关起来。”
大卫脸上恢复了玩世不恭的神色,但是说出来的话,却隐隐带着尖利的锋芒。
李诺一不为所动,目光直视着大卫,不紧不慢地说道:
“这对你和你的家族,有什么好处呢?
如果你想展示你们的强大,我想就不必了,东方正在发生的战争,你应该对真实情况很清楚,绝不是像电视里说的那样。
所以,你的肤色并不代表你一定能赢,哪又何必专门拿出来说呢?”
大卫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和李诺一对视了一会,然后拍了两下手掌。
“不错,确实对我们家族没什么好处,我开个玩笑而已,让我们进入正题吧,你的宝贝可以拿出来了。”
李诺一心中松了口气,看来巧取豪夺是这些人骨子里的本性,他们第一时间并不是想好好做生意。
有了这个警惕,他不再着急地进行下一步,而是向前探了下身体问道:
“我首先想知道的是,昨天那颗钻石,你们觉得值多少价?”
一旁坐着的老姜,始终不动声色地听两人在对话,此时听到李诺一提起昨天的钻石,立即从包里拿出了那颗钻石。
钻石已经被装进了一个小木盒里,他打开了盒盖,钻石静静地躺在一块绒布上。
“看起来很漂亮,但是我告诉你,这样的重量一点也不稀奇,如果要送女朋友的话,超过两万美金,我就不会有兴趣了。”
“这样啊,那你可以走了,走的时候记得把房门关好。”
李诺一的身体重新靠向了沙发,摆了摆手说。
虽然不是很清楚行情,李诺一也知道这家伙是在胡言乱语。
钻石这东西自从一九三八年有个叫戴比尔斯的营销鬼才写出了那句有名的广告词后,就一直在蓬勃发展,此时正是炙手可热的时期。
那句广告词英文是“ADiaondiforever”,后来被香港的黄霑翻译成:“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
自此之后,国人结婚手上的宝石便变了,变成了没有颜色的钻石。
黄霑写了不少好歌,但是影响最大的还是几句广告语,还有一句也是他写的,那就是:人头马一开,好事自然来。
这些李诺一都是清楚的,他也就知道,美国此时正是钻石消费的高峰期,经济繁荣,虚荣心膨胀,价格根本不可能是大卫口中所说的。
虽然李诺一的话很不客气,可是大卫却没有什么反应,反而笑眯眯地看着李诺一。
李诺一看了他一眼,见这家伙脸皮很厚,于是再次开口说:
“不要玩花样了,直接了当谈生意吧,我时间不多,房费只交到了今天中午。”
“好,你说的是实话,我知道你的房费只交到了中午,我也就和你实话说吧。
这颗钻石重量还可以,不过也不算惊艳,价格吗,大概能卖不到六万美金,不过我现在没女朋友,对它不感兴趣。”
李诺一点点头问道:
“你对什么感兴趣?”
“我只对我没见过的感兴趣。”
“好吧。”
李诺一基本能判断出,大卫的这几句话是真的,他们这种家族,不会对一颗普通的钻石大动干戈的,虽然眼前的钻石在平常人眼中已经很罕见了。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李诺一拿过身边的包,从里面掏出了一颗钻石,随手扔在了茶几之上。
“嘶~!”
有人发出了倒吸凉气的声音,声音是跟随大卫进来的那个工作人员发出的。
他自从进门后,就一直默默站在旁边不发出一点声响,像个透明人一样。
但是当李诺一扔出钻石后,他再也绷不住了,不但弄出了动静,脸上的表情也是精彩纷呈。
“这位是?”
李诺一看了这人一眼,转头问大卫。
大卫此时的身体也绷紧了,有些紧张地盯着茶几上的钻石,眼神一丝也没移动,不过还是回答了李诺一的问题。
“他是我们公司的首席鉴定师,只负责鉴定真伪,和生意无关。”
李诺一明白了,和他猜的一样,这个人应该是专业人员。
没再说话,他背再次靠在沙发背上,扫视着现场。
茶几上的钻石,吸引了现场所有人的目光,这颗钻石不是原石,而是已经切割好的,在吊灯下发出迷人的光芒。
大卫几次想伸手出去拿,但是他只要想动,就马上感觉到一股杀气涌来,这股杀气无缘无故,似乎还渗透着血腥味。
大卫终于有些烦躁,抬起头看向杀气的来源。
只见给他开门的秀才,站在几步之外,此时正双手微垂在身体两侧,眼神在自已的脖子上转来转去。
“他,他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