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侯兵相遇的战斗,与后世的特种兵的战斗有点类似的意味。事实,后世的特种兵,其实也是侦察斥侯兵的前身。
像石蚕与匈奴人浑邪胜的匈奴斥侯相遇的情况,并不是后世才有的事。
在那个匈奴斥侯叽叽咕咕的一通乱叫之后,石蚕等人知道事情有戏,心里都暗喜,知道这一次的功劳,是逃不掉了。
好一会,暗处才慢慢的走出了一队人。
浑邪胜在前,后面的几人依然紧张的拿着弓箭,箭拉半弦,随时都做好战斗的准备。
“闭嘴!”浑邪胜懊恼的低声喝道:“想找死吗?若招来新汉军,我们谁都逃不了。”
“是”那个匈奴斥侯赶紧闭嘴,神情有点委屈的低头,他的心里暗想,这哪里有新汉军?鬼影都没有一个,十夫长实在是太过小心了,本早应该来取水,刚才白白的浪费了一段时间。要知道,他们可不能休息了啊,取水喝了后,休息一会还得要继续前进,前方一百里就是汉人的长城了,他们一定要在明天天亮之前赶到,并且要想办法潜过去,要不然,等到天亮他们就不可能潜过去了,要等到第二天的晚上才可以。如此,要在新汉军的眼皮低下潜伏一整天可真不容易。他们现在,都已经感到有点疲劳了,不能多一点时间休息,这个家伙的心里还真的有点埋怨十夫长浑邪胜一路来太过小心,浪费了太多的时间。
“十夫长,看来我们都是过于小心了。你看,现在哪里有新汉军的影子?算了,哈达他都已经来察看过了,应该没有问题。不如,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会?”一个似与浑邪胜的关系不错的匈奴斥侯道。
刚才让哈达一个人前来察看沙坑水源,其实就是等于让他来送死的意思,如果这里真的埋伏有新汉军,那么他就等于是来送死的。刚才他们在暗处盯着,也知道哈达已经是非常小心了,确认安全之后,弄出点声响也不算什么。
“寮章兄弟,千万不要大意啊。现在我们的对手,已经不是原来的汉人军队了。而是新汉朝的新汉军,我们在那个叫刘易的人手上吃过的亏还不多吗?当时整整二十多万匈奴骑兵啊,那是我们二十多万的兄弟,白白的死在新汉军的手里。我们不得不小心。”浑邪胜不想死,他向许多与新汉军交过手的人请教过。知道新汉军的军士与以前的汉军不同,有着基本的分别。
新汉军军士。他们人人悍不畏死。无论什么时候,他们都要敢与你一战,哪怕是兵力弱小,甚至是遭遇到埋伏的时候,他们都会奋不顾身的反击。浑邪胜是一个斥侯,同行当中。也有不少与新汉军的斥侯交手过的人,他深深的明白到新汉军斥侯的难缠、强悍。
而最重要的,汉人都诡计多端,最善于扬长避短。最喜欢搞突袭、伏击。如果一个不小心,那还真的会丢掉性命。
他道:“新汉军的斥候,要比一般的新汉军战力都强,而且,他们作战不拘一格,非常狡猾,善于在我们出其不意的时候,突然攻击我们。听一些兄弟说过,新汉军的斥候,极善于隐伏伪装,他们可以在大漠当中潜隐几天,有时候,就是藏身在我们的身边,我们都不知道。这一片茫茫大漠,都不知道有多少新汉军的斥侯探子隐伏着,我们每走一步,都要非常小心。像现在这个小绿洲,方圆百里就只有一个,你们说新汉军能不派人来盯着么?小心无大错,就算没有新汉军的斥侯在这里隐伏,可我有一种直觉,就是在暗处一定会有新汉军的人盯着我们。所以,我们一定要非常小心。”
“十夫人教训的是。那现在”
“现在,抓紧时间吧,赶紧把水袋装满水,记住了,如果今晚不能通过汉人的长城,那么今晚、明天都不会再有水源给我们补充了,所以,一定要省着一点喝水,现在就先吃饱喝足,休息一会,等补充完体力之后,马上出发。”浑邪胜紧皱着眉,坳黑的脸上,流露出一种沉着又机警的神色。
“好,那我们快装水吧。”
戒备着的匈奴斥侯,得到了装水的命命,这才纷纷放下手上的弓箭,把箭插回箭囊,强弓则挂回肩上,解下腰间挂着早已经喝完水的干巴牛皮水袋,争先恐后的扑去沙坑装水。
一时间,装到了水的匈奴斥侯,散乱的坐到了坐地上,咕噜咕噜的喝着水,还有人拿出了准备好的干肉,撕咬吞食起来。
“哈达,装了水跟着,跟我一同到前面去警戒。”浑邪胜亦装了一袋水,猛喝几口后,又把水袋装满,对最先前来观察水源的那个叫哈达的匈奴斥侯道。
“啊?又是我啊?可不可以换一个人”哈达一下子苦起脸,从地上站起来道。
“嗯?服从命令!”浑邪胜眼睛一寒,扫了他一眼道。
“哦”
现在,十个匈奴斥侯都在一起,他们来取水的时候,居然没有先派人到四周去警戒。现在,浑邪胜才记起要警戒,但是,这已经迟了。
不过,这也难怪,因为他们在一旁观察了这么久,一直观察到天黑之后,一直都没有发现有什么的危险,所以,浑邪胜才没有再布置警哨。再有,他们都在下意识的认为,既然这水源附近没有新汉军,那么就算有新汉军在远处发现了他们,要赶过来都要一定的时间,等新汉军赶来的时候,他们也早就装够了水,可以逃走了。他们也非常的自信,在大漠里,新汉军是拿他们没奈何的,新汉军也怕遭受到匈奴骑兵的袭击,肯定不敢契而不舍的死追,只要他们逃进大漠的深处,新汉军就不敢追击了。
可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新汉军往往就会在他们最意想不到的时候,最意想不到的地点出现。
就在浑邪胜想起要警戒的下一刻,他们全都惊恐万状,如突然陷入深渊一般惊骇,无助。
只见,那个叫哈达的匈奴斥侯,他正万分不情愿的转身,面向石蚕等人的藏身之处。
这时,只听一声暴喝:“动手!”
哈达此刻,就只见到前面不远的一片枯草沙地。哗啦的一下子冒起了几个黑影。
这几个黑影,就有如从地底里突然冒出来的恶魔,嗯,或者说是沙人更贴切一些,冒起来的几个黑影。身上哗沙沙的往下掉下黄沙,现出了人形的轮廓。
此刻。不只是哈达心里惊骇。几乎所有的匈奴斥候,都一下子惊呆住。
呼呼
一杆杆不长的短枪从那几个黑影的手上投出,从站起到他们投掷,只是眨眼间的事。
卟卟
哈达眼睛一突,似不敢置信的浑身一抖,低头望着插入他腹间的一根短枪。短枪直接穿透了他的腹部,冲击力带着他跄踉的退后几步。
剧痛从他的腹间,一下子漫延至他的全身,让他直接感到窒息。似一口气都吸不进嘴腔似的,大嘴张得似要裂开一般的大,从他的喉咙深处迸发出一声死前的惨啊。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直接撕破了夜色的相对静寂,比远处的狼嚎更让人心里惊悚。
“敌袭!”
“啊啊”
浑邪胜惊恐的大叫一声,下意识的往旁一滚,居然让他避开了一支投抢,不过,另外两个匈奴斥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先后两声惨叫,他们还没来得及从地上站起来,就被投枪直接钉死在地。
“杀啊!”
石蚕大喝一声,已然率先杀了过来,手上的有点类似于陌刀,但要比陌刀小了一号的砍刀,散发着森森的寒亡,直接冲进了横七坚八散坐在地上的匈奴人群当中。
石蚕等人,等待这个时机已经等得太久了,他们的耐性,还真的已经忍耐到了极限。别说石蚕似胸有成竹的在这里隐伏着,训着下面的军士的时候,语气笃定,可是他自己的心里也没底。特别是匈奴斥侯明明是来到了这干涸的小湖近处,明明是离这个沙坑不远了,可是他们却迟迟没有过来取水。双方就如此各自待着,这个时候,最考究的,就是双方的耐性,如果石蚕等人先按耐不住,别说现身出来了,就算是稍稍露出一点破绽,可能都会被匈奴斥侯察觉。
如果让匈奴斥侯察觉到他们的行藏,可能就会逃走。当然,逃走了倒也没有什么,就算是石蚕他们错失了一次立功的机会而已。但万一这些匈奴斥侯反过来潜近伏击石蚕等人,他们也是相当的凶险,在十个射术精准的匈奴斥侯的远程攻击之下,他们哪怕是埋在沙子下面,恐怕都会被他们的弓矢射杀。
要不是在这近汉丘的高点上,石蚕派了一个士兵观察着匈奴人的情况,石蚕可能就会忍不住要现身去攻击匈奴斥侯或者是先行退走。
幸好,匈奴人还是来了。
二、三十步的距离,的确很近,眨眼便可以杀到。
不过,匈奴斥侯,也不愧是匈奴军中的精英。他们从事出突然,到惊骇,到反应过来,还真的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
或者,也有可能是三个被杀死的匈奴斥侯的惨叫惊醒了他们。
他们一个个动作利落的在地上一滚,就挺身站了起来。
新汉军的士兵已经杀到,他们也来不及拿起弓箭了,而是非常果断的人人抽出了弯刀,叮叮当当一阵激响,居然让他们敌住了6个新汉军士兵的攻击。
尤其是那个浑邪胜,他向旁一滚,险险的避过一支投抢,一个翻滚他就站了起来,手上同时抽出了挂在腰间的弯刀。
匈奴人的弯刀,自然不是如黄舞蝶那样的柳叶弯刀,他们的弯刀,要比较宽大,也要比较厚重,挥砍起来的时候,也比较着力。
浑邪胜运劲举刀,堪堪的格档开石蚕的一刀。
浑邪胜的臂力过人,要比石蚕还强上几分。亦由于他的弯刀特性,格挡开石蚕的全力一击之时,把石蚕连刀带人都滑向一旁。
“哼!汉人就只懂搞这些偷袭的把戏,有本事就与咱光明正大的战一场!”浑邪胜紧握着刀把,冷静下来,哼了一声,挥刀向侧旁似站立不稳的石蚕削去。
“石队长小心!”小虎子本是跟在石蚕之后,见状急呼一声,提枪直刺浑邪胜。
“杀!”
浑邪胜怒后来的这个新汉军士兵阻其攻击这个领头的新汉军头领。侧身闪过小虎子的一枪,右手弯刀一收一劈。然后直接砍断了小虎子手上长枪的枪柄。
“死!”他抬腿一脚,直接一脚踹在小虎子的胸膛之上。
“呃”小虎子只觉一股强劲的力道穿透了他的扩甲,哇的一声,大喷一口血被踹得飞跌,仰后飞跌的时候。他感到自己的心脏都似被劲力击碎,肋骨啪啪的断了两根。
“小虎子!”石蚕看得双目冒火。一时也顾不得小虎子的死活。扎稳了马步,向浑邪胜挥刀攻击。
“就这点本事?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匈奴的勇士们,反击!”
“是,杀死汉狗!”
余下的匈奴斥侯,受到浑邪胜的激励,如疯了一般反扑上去。
十个匈奴斥侯。被石蚕等人击杀了三个,但是余下七个,还生龙活虎的,自己方面。小虎子被击倒在地,似失去了战力,他们七人,自己五人,一时间,双方一下子混战在一起,石蚕等人,似稍落下风。
石蚕敌住了浑邪胜,两人互不相让,刀刀凶险,现在是狭路相逢勇者胜的时候,谁都不肯后退半步。都是狂喊着挥砍,不死不休。
莫大山,敌住了两个匈奴士兵,看上去莫大山非常勇猛一柄大刀左砍右劈,实力要比那两个匈奴斥侯要强上一些。可是这一支匈奴斥侯小队,应该是在一起执行任务的时间很长了,互相之间的配合非常默契。所以,两人也堪好可以敌住了莫大山。
另外,三个新汉军的斥侯,亦分别敌住了一个匈奴斥侯。
如此一来,匈奴斥侯居然分出了一个人,向倒在地上的小虎子走过去。
新汉军方面,虽然还有五人,可是他们都在这近汉丘的小周隐伏,准备着阻击逃走的匈奴斥侯。所以,一时半刻还赶不及过来支援。
实际上,匈奴斥侯的反应,也出乎石蚕等人的意料之外。一般的情况之下,新汉军士兵突然袭击匈奴人,他们都会惊慌逃窜。
尤其是眼前的情况之下,在夜里,四周漆黑的情况之下,这些匈奴人一时之间肯定不知道新汉军还有多少伏兵,遇到伏袭,他们还不逃窜?可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敢反击。
一时间,双方陷入了一个缠战的状态当中,互相在一时也奈何不了谁。
倒是小虎子,他躲在地上咯着血,受创颇重。
“嘿嘿,小子,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扑近到小虎子身旁的匈奴斥侯,他狞笑道。手上的弯刀就要向小虎子的脖子之间砍落。
匈奴斥侯的弯刀,闪着月光,寒闪闪的。
“小虎子!”在近处观察的那个新汉军斥候,还差几十步才赶到,见到那个匈奴斥侯举刀要击杀小虎子,悲愤的大叫一声。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一声喊叫,让小虎子惊醒过来,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他猛然的一睁眼,两眼都似发红的大叫一声:“匈奴狗贼!死吧!啊!”
小虎子似在用尽全身的力气猛然的坐起,手上多了一柄半尺长的小刀,他全身一扑,连人带刀直接扑进了这个匈奴斥侯的怀中。小刀,自然是插进了这匈奴斥侯的胸膛,小虎子惯性的猛插几下。
“啊”
匈奴斥侯,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手上落下的弯刀,因为身体的剧痛让他失去了刀道,无刀的砍落在小虎子的背上,叮的一声从小虎子背上落下,掉到了地上。
他蹬蹬的退后,与小虎子拉开了距离,双手捧着喷血的胸腹,大叫一声仰脸轰然的往后倒下,死不瞑目。
而小虎子,亦往前一扑,伏在地上不动了,嗯,是被痛晕了过去。
“小虎子!我杀了你们!杀杀杀!”
不知情的,还以为小虎子被杀了,顿时,石蚕等人一下子迸发出强大的战意,奋力的抢攻,把匈奴斥侯杀得只有招架之功而无反手之力。
“杀!”
“啊!”
赶来的那个新汉军斥侯加入了战团,一剑刺入一个匈奴斥侯的胸膛。
如此,平衡被打破。
惨叫声,哧哧的喷血声,让匈奴斥侯的胆气一丧。
这一刻,浑邪胜已经反胜过来了,他这才醒起,新汉军斥侯既然在这里袭击他们,那肯定还有人在暗处躲着。如果再与这些人纠缠下去,那么他肯定就再也逃不了。
他赶紧一刀逼退了石蚕,大喝一声道:“不好,他们人多,我们快走!”
可是。他现在才反应过来已经迟了,接连几声惨叫,落入劣势的匈奴斥侯,又被新汉军击杀了两三人。现在,就只剩下浑邪胜及另两个在苦苦坚持的匈奴斥侯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