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下水道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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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师集市。

马修之前在学院里兑换了噬影乌贼血脉秘术，但还缺少炼制血脉药剂的主材料，想过来巫师集市看看有没有噬影乌贼有关的消息。

这一条集市街的两边都有一排门店，街道的中央还有一排用木头、砖石临时搭建起来的摊位区。

集市里的货物琳琅满目，但马修看了一圈，也没有发现有卖噬影乌贼的。

噬影乌贼极难保存，死后很快就会化为影子消失，所以很少见到有售卖。

马修打算问问那些售卖魔法生物材料的商人，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一些消息。

他找了个售卖种类较多的商店，在这售卖东西的商人是一位缺了一只耳朵的巫师，马修走进来时，他正在处理着某种材料。

马修扫了眼一只耳巫师处理的材料，有点像树皮：“灰甲树？”

“灰甲树树皮，磨成粉后服用能增加皮肤韧性。”一只耳巫师抬起头，看到马修穿的学院导师长袍，顿时变得热情了许多，“您需要什么？”

“不用了，除了这些货物，还有别的卖吗？”马修回忆了一下，灰甲树树皮粉的副作用不小，会让皮肤变成树皮状。

“有，当然有，我这里是西市货源最丰富的商店，您需要什么？”一只耳巫师停下了手中的活，热情地说道。

“那你这有噬影乌贼吗？要整只的”马修问道。

“整只的噬影乌贼？如果是血液的话...那还是有的，整只的肯定是没有的，您应该知道，这玩意不好保存，死亡后一个多小时就会化为影子消失。”一只耳巫师说道。

“没有活的吗？或者，有没有噬影乌贼的消息？”马修继续问道。

“噬影乌贼可不好抓，它们可以把身体融进影子里。”一只耳巫师说，“不过，我这里确实有噬影乌贼的消息，并且还不远，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可以将这个消息卖给你，只需要1000王国金币，就当交个朋友。”

一只耳巫师嘴上说着交个朋友，实际上报价可没便宜多少，噬影乌贼只是难抓，且难以保存，但并不是特别稀有的魔法生物。

“500金币，只是个出没地点的消息而已，噬影乌贼也不是很稀有的魔法生物吧？”马修开口就砍了一半的价格。

“这个地点很近，就在王都的周边，很方便您取用，绝对可以让您在一个小时内赶回王都，800金币是最低价格了。”一只耳巫师嘴搓了搓手说。

“行吧，把噬影乌贼的出现地点告诉我。”马修取出800王国金币说道。

既然距离不远，方便获取，马修就没有太计较价格了。

“就在波克比河的河道上，我在那边碰到过噬影乌贼。”一只耳巫师收下钱，去取了一副王都城外的地图出来。

一只耳巫师手里凝聚了魔力，在一条横穿王都的河流上面的某个地方画了个标记：“就在这个位置，沿着波克比河，出了王都，几百米不到的地方，你走到这里后，标记就会发生变化的。”

马修收下地图，离开了商店。

离开集市后，就沿着王都的波克比河来到城外，王都不止一个出口，多个方向上都有城门，波克比河沿线的附近就有一个出城口。

马修站在波克比河畔，手中地图上的标记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看了看地图上标注的位置，确定了一下方位，便沿着河岸往前走。

河流两岸，工厂的烟囱高耸，黑烟滚滚，与清澈的上游形成鲜明对比。

这里是波克比河下游的水域，因城中的工厂排出的废水而变得浑浊，空气中弥漫着些许刺鼻的气味，但这并未阻挡他前进的脚步。

马修沿着河岸走了一会，他的目光被一只潜伏在河岸阴影中的生物所吸引。

那是一只噬影乌贼，它的身体如同夜色一般深邃，擅长在黑暗中潜行。

噬影乌贼喜欢藏在影子里，如果不仔细看，很容易将它们忽略。

马修的感知异常敏锐，即便是在这样复杂的环境下，也隔着很远的距离就发现了藏在河岸阴影里的噬影乌贼。

阴影对于噬影乌贼来说，就像是水源一般，它们可以在影子里游动。

噬影乌贼在阴影中游动，仿佛在水中跳舞，最终消失在一个下水道的出水口。

马修紧随其后，进入了那个黑暗而狭窄的通道。

出水口的下水道里刺鼻的味道更为浓烈，马修立即给自己套了一个气泡，将自己与外界的污浊空气隔绝。

在这片漆黑的世界里，马修的视线几乎无法穿透，用肉眼观察根本找不到噬影乌贼的位置。但他的魔力感知却如同一盏明灯，指引着他前进的方向。

噬影乌贼还没有脱离马修的感知范围，马修快速跟了上去，发现噬影乌贼钻进了一个通风管道里。

管道狭窄，噬影乌贼有一米多宽，按照它的体型，肯定是无法钻进去的，但它能在阴影之中游动，管道里显然不缺阴影。

马修也钻不进这个管道，身形一变，化作一只轻盈的麻雀，轻松飞入了通风管道。

穿过曲折的管道，从通风管道出来后，马修来到了另一条下水道。

噬影乌贼就在前方不远处，马修迅速飞了过去，落在侧边的走道上，变回了人形。

马修变回人形后，立即释放出照明咒。

耀眼的光芒立刻将这片区域填满。

噬影乌贼无处遁形，被迫显现出它的真身。

照明咒虽然将大部分的阴影驱散，但依旧还是留下了一些阴影，比如马修身后的影子——噬影乌贼潜入身下的影中消失，下一刻就出现在了马修身后的影子里。

数条粗壮的触手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袭来，试图缠绕马修的脖子和四肢，想要将马修的脖子拧断。

然而，噬影乌贼的一举一动都在马修的魔力感知下无所遁形。

马修迅速侧身反转身体，挥动魔杖，朝后面射去一道昏迷咒。

噬影乌贼避无可避，直接被马修的魔咒击中了面门，很快就陷入了高质量睡眠之中。

成年的噬影乌贼只是相当于一级巫师的程度，完全无法抵抗马修的魔咒。

马修将昏迷的噬影乌贼丢进无痕伸展咒口袋里。

马修解决掉噬影乌贼后，并未放松警惕，他发现这条下水道里似乎有别的东西，前方有股怪异的魔力波动。

马修给自己套了个幻身咒，沿着下水道往前探去。

这里还有一些噬影乌贼，但马修没有理会，他只需要一只就可以炼制血脉药剂。

走了一千多米的距离后，发现了他感知到的东西——一群衣衫褴褛的人形生物。

这群人形生物马修一时也不能确定是不是人类，他们身上长着厚厚的灰白树皮。

这些灰树人只有很微弱的魔力，甚至还没达到巫师学徒的级别。

马修靠近后，时不时能听到窸窸窣窣的、咯吱咯吱的响声。

这里除了灰树人之外，还聚集了不少在下水道中生存的动物，它们有的在啃食灰树人，有的是以其他汇聚在这里的动物为食。

这些灰树人似乎没有太多的自主意识，任由其他的小动物啃食自己，它们在饥饿的时候，还会吃掉随手抓到的小动物，这互相吞噬的场景，显得有些诡异。

马修看到有些灰树人身上的树皮都被啃得不成样了，不过他不知道怎么地，就想起了在集市见到的灰甲树树皮。

马修用无形之手捡了一块地上掉落的灰树皮过来，看了一下，果然与灰甲树树皮很像，他都无法用肉眼看出什么区别。

“那铺子的灰甲树树皮，该不会就是从这里挖的吧？这个肯定不是灰甲树树皮的，这奸商在卖假货...难怪他知道这附近有噬影乌贼。”马修心中想到。

这里的道路分支很多，不是只能从通风管道进来，奸商可能是从别的通道来到这边，所以马修的猜测还是有可能的。

马修继续向前，一路上看到的灰树人起码有几十个。

马修心中确认了这群灰树人绝对不是自然生长的物种，他们身上的灰树皮应该是某种变异，灰树人不同个体的变异程度还不一样，有的就连肢体也是畸形的，看起来像是树枝。

越往前，灰树人就越多。

走到尽头时，这里有个由灰树人尸体堆积起来的小山。

活着的灰树人虽然不爱动，但时不时还是会动一下，马修怀疑刚才看到的灰树人，都是从这边走出去的。

马修注意到头顶有魔力波动，挥动魔杖，往头顶上一指，破除掉影响视觉的魔法，墙壁上顿时显现出一个方井盖。

“难道上面是黑巫师的实验室？”马修猜测下面的灰树人小山堆，就是从方井盖上丢下来的。

方井盖上没有屏蔽魔力感知，马修的魔力感知轻而易举地穿透了过去，往上方探索。

上面应该是一种类似升降梯井结构的建筑，当马修的魔力感知穿透到了300米以上时，就感受到了阻碍，上面的区域有屏蔽魔力感知的屏障。

上面可能是黑巫师的实验室，这激起了马修的兴趣。

打击黑巫师既能救人又说不定能收获一些资源，这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马修身形一阵变换，迅速变成了一只耳巫师的样子。

打开方形井盖，升降梯不在底部，马修直接给自己套了一个重力牵引，飞了上去。

飞到尽头后，马修发现了屏蔽感知的屏障，但这道屏障只是用于屏蔽感知，并没有防护作用。

没有看见门，只看到了升降梯的底部，这里的构造没有设计门，只有升降梯能下去。

马修挥动魔杖，在升降梯的底部变形出一个洞，飞进了升降梯里。

飞进升降梯后，直接打开升降梯的门，就进入了密室的内部。

进入室内后，马修的魔力感知就能感知到密室里的情况了。

这间秘密实验室的规模超出了马修的意料，他的魔力感知竟然无法覆盖整个实验室的范围！

这是一个超大规模的实验室。

光在马修的魔力感知覆盖范围内，他就感知到了三个二级巫师，十几个一级巫师，还有一堆巫师学徒。

这间秘密实验室，来头不小，能在王都建立这种规模的秘密实验室的，绝对不是野生的黑巫师可以做到的。

“下面堆放的灰皮树人应该都是废弃的实验素材...或许那位一只耳奸商也知道这个基地？”马修心中想到。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推车滚轮与地面的摩擦声。

马修的幻身咒还维持着，就站在原地等待着门外的人进来。

门被推开后，两位穿着白袍的巫师学徒推着一辆推车过来。

推车里堆叠着三具人形生物，与马修在下水道中见过的一样，都是长着灰白树皮的实验素材。

马修能感知到，其中两个灰树人是活着的，但就和下水道的灰树人一样，都没有意识，另一个则是已经死亡的。

“这次的实验做了好久，看上去还是没什么进展啊。”右边的黑发学徒看了眼推车上的树人，随口说道。

“这不是我们该讨论的，不过感觉差不多要去清理地下的那些废弃素材了，已经堆放了很多了吧，再不清理，恐怕都要影响到升降梯了！”金发学徒说道。

“别担心，这些树人的皮肤与灰甲树树皮长得那么像，有的是人愿意帮忙清理。”黑发学徒毫不在意地说。

事实上，她已经在这么干了，集市上的一只耳巫师的消息来源就是来自于她。

“不会泄露这里的秘密吗？”金发学徒皱了皱眉头。

“签订魔法契约就行了，而且，在清理完之前，肯定不愿意与别人分享这个秘密，清理完之后，我们再把负责清理的人清理掉就行了。”黑发学徒说道。

她要拉同伴入伙，也是为了顺利解决掉一只耳，否则她可不愿意把卖树皮的钱分润出去。

“那就这么办吧。”金发学徒点了点头。

两人把推车推进升降梯，马修就站在这里没动，打算等他们上来后再找他们问问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