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家人不待见的眼神中,周思文带着花午夜离开了会场并在门口和李灿江碰了面。
此时司机敞着车门等待主人的上车。
“小伙子,带着这个丫头跟我一辆车吧。”
李灿江随意的说了一句之后率先上了车。
“我们要上车吗?”
花午夜拉了拉周思文的手指,面无表情的征求着对方的意见。
“当然要上车,而且我很好奇他到底要跟我说些什么。”
“你带我来就是为了这些?”
花午夜不满的皱了皱鼻子。
“没有,我带你来只是为了完成你的愿望。”
周思文此时说的是不是谎话恐怕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吧。
他带着花午夜坐上了车子,车辆缓缓开动,并作为头车引领宾客前往墓地。
周思文观察着车外的情况疑惑的问了一句,“李先生您的家人是坐另外的车辆吗?”
“他们要等棺木装上灵车才可以跟过来。”
周思文可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的规矩,但是也了然的点了点头。
车辆缓缓前进,但是李灿江却一言不发,这种情况可不是周思文想要的,但是很显然对方故意摆谱,想让周思文先开口,既然如此,周思文也恭敬不如从命了。
“不知道李先生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呢?”
“恩……先不说这个,我想问一下在你眼里我一定是个坏人吧,甚至你怀疑我哥哥是我杀掉的?”
李灿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看了看坐在座椅上的花午夜。
“恩,确实,今天我来的目的首先是让小午夜可以祭拜一下她的父母,其次自然是想排除您的嫌疑。”
“呵呵,你还真是坦率啊。”
李灿江苦笑着,显然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大方就承认出来,一般人的话至少会尴尬一下。
“毕竟是查案,虽然我今天不是以警察的身份前来,但是一旦开始谈论案情那么请务必让我自我介绍一下,在下江城异常搜查科刑警——周思文。”
周思文从怀里掏出自己的警员证,并向对方出示。
李灿江接过警员证仔细的打量了一番,随后又交还给周思文。
“周警官对这个案子还是很上心的嘛,现在您手上掌握了多少线索了?”
周思文也很光棍的说道:“目前并没有什么线索,已知的线索恐怕都直接指向您,所以请务必配合我的工作,以便洗清您的嫌疑。”
“哦,是吗,那好,我就陪你玩玩警察游戏,你问吧。”
李灿江和周思文对视,似乎想用自己身处上位者自带的威势来让面前这个小警察产生动摇,可是他失败了,对方似乎没有从自己身上产生半点压力,他不由的感觉对方并不是一般的小警察。
“那么接下来请问您7月26日周一晚上的凌晨2点左右,您在什么地方?”
“我在自己家里的寝室休息,凌晨两点的时候除了睡觉还能做什么?”
李灿江嗤笑了一下,本以为对方会问出什么出人意料的问题,却没想到还是这种公式化的提问,顿时让他大失所望。
“有没有人能够证明呢?”
“我夫人可以吗?”
“那就是没有人可以证明咯……”
周思文摊开手上的本子开始记录,但是李灿江的额头上已经有青筋爆出,很显然对周思文的记录非常不满意。
“恩……考虑到婚姻关系可能出现的伪证,您夫人的证言暂时不采纳,望请见谅。”
周思文迟来的解释并没有让对方心情愉悦,反而略微有些雪上加霜的意味。
“那么您为什么会在前一日参加完富豪聚会之后会前往李灿海的家中呢?”
周思文问出第二个问题的时候,李灿江楞了一下,转头看了看坐在邻座的花午夜,似乎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是有什么不方便的说的原因吗?那么我换一个问题,参加富豪聚会的时候您的夫人或者家人为什么没有跟您一起去?根据证言,那晚您似乎是一个人前往您兄长李灿海家中的。”
“我夫人身体有些不舒服,聚会的时间比较晚,她很早就休息了,我的儿子和女儿都在国外也是最近几天才飞回来的。”
李灿江很随意的说出这句话,周思文整理了一下笔记,但是对方很显然还有东西隐瞒着,周思文觉得还是加把火比较好。
“李先生,还是希望您能够尽可能的配合我的工作,如果我不能查明真相,以现在的证据已经可以找您去喝茶了,检察官那边可是对DNA证物非常看重的,比如说杯子上的口水或者指纹什么的。”
“哼,这种小伎俩……即使你传唤我也没有任何作用,杀人这种事情,你觉得以我这种身份的人会做吗?”
“这可不尽然,毕竟人都是有烦恼的,像富豪因为情妇过于缠人下手杀人,触动法律的底线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周思文丝毫不在意对方的回复,反而给出了有力的反驳。
李灿江因为愤怒捏紧了手掌,但是话还没结束。
“况且这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大商人因为涉嫌杀害兄长被警方带走调查的事情恐怕也不是什么好名声吧,毕竟您的敌人应该也很多,对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恐怕也会很关系的。”
“你在威胁我?”
李灿江低吼了一声,此时的他愤怒异常,似乎压抑不住心中的火气。
“不不不,我只是想知道真相,毕竟如果您能够洗刷冤屈的话,就我本人而言也是非常乐于见到的,至少避免了兄弟相残的悲剧,不是吗?”
周思文微笑应对丝毫不惧怕对方的怒火。
“你还想知道什么?”
半晌过后,李灿江不得不妥协,因为他知道对方说的很对,商场如战场,小心驶得万年船的事情他铭记于心,更何况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很多大型财阀都因为这样一点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消失在了历史舞台之上。
“我想知道您前往李灿海家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灿江听到这个问题陷入了沉思,接着他开口了。
“我是25号晚上接近凌晨的时间去我哥哥家拜访的,而原因是我想和他们夫妻两个人讨论一下关于他们收养的这个孩子的事情。”
说道这里李灿江再次看了一下花午夜,接着转头看向周思文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
“你都知道?”
“知道什么?”
周思文明知故问。
“这个孩子身上发生过什么,你都知道,所以才带她来的吗?”
听到这句话花午夜也撇过头来看着周思文,面无表情的样子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恩,我都知道,但是这并不影响我对您的询问,请您继续。”
周思文的态度让李灿江觉得诧异,没想到对方听到那样的事情之后,竟然还能如此冷静的带着这个小姑娘在身边。
“既然你知道,那我有些话也好说了,你也知道我是生意人,一般瓢泊在外的华侨商人都比较迷信,所以对于她身上发生的那件事情,我心里有些抵触,所以想跟我哥哥谈谈。”
“李灿海夫妻知道这件事情吗?”
“哥哥他们是知道的,所以也让我更加惊讶这件事情,也许你不太清楚周警官,其实我哥哥也是非常迷信的一个人,你调查案发现场的时候也发现了吧,家里一直供奉着圣母像,其实我们这种华侨并不是真正的天主教徒,但是哥哥的情况不一样,他是非常虔诚的信徒,平生最讨厌这种类似于诅咒的事物。”
确实,一般中国人,即使是华侨也很少有会信天主教的,伯来教一般以佛教、穆斯林教为主,本土宗教则是以道教为主,类似于萨满教这种偏门的其实都已经很少有人信仰了。
“所以为什么李灿海夫妻要收养花午夜呢?”
“我也想知道这点,但是并未从我哥哥夫妻那里知道答案,他们并不想细说……”
李灿江此时的表情显得有些悲痛,显然失去了兄长确实是让他难受的一件事。
“那么你们当时谈话的时候是否发生过争吵?”
“其实也不算争吵吧,我们只是意见不合,最后实在话不投机,我便离开了哥哥家里,却没想到……”
周思文似乎有些疑惑,事情并不应该是这么发展的,对方难道还隐瞒了什么?
但是周思文将注意力放在李灿江身上的时候,他此时的表情并未作伪,很显然是真心为了兄长的死亡而伤心。
那就奇怪了,那个掉在地板上破碎的杯子到底是谁的呢?
这个恐怕有必要查一下了。
“抱歉,让你笑话了,我这么大年纪了确实难得有情绪失控的时候。”
李灿江抹了一把眼泪,显然之前的回忆让他有些情绪失控。
“不,这没有什么,我的问题也问完了,不知道李先生能不能把您要告诉我的事情讲一下,恐怕没有多久就要到达目的地了。”
周思文看了看表,从出发到现在已经差不多过了20分钟,离计划路程的30分钟已经过去了3分之2.
“哦,这件事情啊,其实我是很不相信警察的,因为生长的国度的关系,我个人更喜欢请私人侦探,这个案子我也在一直暗中观察,但是我的调查方向和你不同,我选择了另一个方面。”
“另一个方面?”
“恩,是关于这个小丫头之前几个收养家庭的事情。”
周思文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