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楼老板王雪松的引领下,众人手持火把,在地道中左弯右绕地前行了约摸二十余分钟,终于见到前方有一丝亮光透出。
走近一看,才发现地道的出口居然位于一口水井的侧壁之上!这口水井的井口直径足有三米有余,深度怕是也有五六十米。
每逢旱季,因降雨量稀少,井水的水位便会大幅下降,此时若想通过井口旁的辘轳打水几乎是痴人说梦。
于是乎,百姓们只能沿着水井四周由护栏砌成的阶梯盘旋而下至井底,方能将井水打上来。
如此独特的地形条件,被巧妙地利用来设置地道的进出口,实乃奇思妙想、别出心裁之举。任谁也难以想象,机关竟能这般布置……
两匹油光水滑、毛色鲜亮的枣红色蒙古马已经被伙计们精心配备好了马鞍,并牵到了宽敞的院子中央。
这两匹骏马精神抖擞,欢快地打着响亮的喷嚏,前蹄兴奋地刨着坚硬的地面,浓密而有力的马尾左右甩动着,仿佛在展示着它们无与伦比的活力和激情。
它们彼此之间还不时用脖颈轻轻磨蹭对方,似乎迫不及待想要挣脱束缚,自由驰骋。眼前的这两匹马,简直就是马中的翘楚!
“金长官,我们目前只能提供两匹上好的蒙古马,此外,还会派遣两位年轻力壮且经验丰富的镖师全程护送您一程!”镖局总镖头王德华神情庄重,对着金振国深深作了一揖后说道。
“感激不尽啊,大当家!有了你们的鼎力相助,我相信,中国的抗战必将取得最终的胜利!我老金在此向各位表示衷心的感谢!”金振国同样郑重其事地回敬了一揖。
“不必客气,金长官!这都是分内之事,何足挂齿?更何况现在正值国家生死存亡之际,我们每一个中华儿女都应该挺身而出!”王雪松看了看微微发白的天空说道。
“老金,事不宜迟,你们还是尽快启程吧,我担心天亮之后,日本鬼子会加强搜查力度,到时候恐怕就难以脱身了!”王雪松微笑着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他的眼神充满了坚定和决心,仿佛早已将个人安危置之度外。
经过仔细商量,他们决定将情报先行送到中条山,再通过陇海线送往卫立煌将军的洛阳“第一战区司令部。”
金振国和陈茂德翻身上马,在两位年轻镖师的带领下,一路向南飞奔而去!
蒙古马的马蹄被镖局提前用麻布片包住了,所以奔跑起来不会发出响声。
他们一行四人穿着黑衣,借着晨光微熹光线最暗的一段时间,抓紧时间赶路.
清新的微风伴着寥落的星光和渐渐发白的月色。他们一路疾驰,很快便来到了城门口。
门卫似乎察觉到了异样,端着长枪上前盘问。
其中一名镖师连忙跳下马来,悄悄塞给门卫一些银元,低声说道:“兄弟,通融通融,我们是晋南镖局的,有急事要出城。”
在冷兵器时代,黑白通吃的镖局那绝对是神一样的存在!无论官府还是平头百姓无不给三分面子!
门卫收了钱,乐得做一个顺水人情,就缓和了脸色,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快走。
四人顺利出了城门,继续向南前进。
刚刚走出两三里地,身后便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汽车引擎的咆哮声!
“不好,可能是日本兵追来了!”金振国心头一紧,赶忙吩咐大家提转马头,往西边黄河河堤的方向疾驰而去。
眼见追击的马匹和车队消失在了前面,他们借着河堤上树木的掩护,又掉头顺着黄河水流的方向往南走一行人快马加鞭,希望能摆脱日军的追捕。
然而,他们很快发现前方的道路被一条自东向西的黄河支流挡住了去路,马匹无法通行。
“看来我们得寻找其他道路了。”金振国当机立断,带着大家顺着小河转向东侧。
突然,南面芮城方向人欢马叫,人声鼎沸,远远的可以看见有大队人马自南向北,冲着他们的方向而来。
他们刚刚离开的北面永济城方向也是灯笼火把照亮了天空。
“他妈的!鬼子肯定是为这份情报倾城出动了!”陈茂德狠狠地咒骂了一句!
突然,一声枪响打破了寂静。一颗子弹射中了一名镖师的手臂,他惨烈地叫了一声,在马背上痛苦的弯下腰去。
陈茂德怒骂了一句:“狗日的!竟敢在关公爷面前耍大刀啊?”
话语未落,只见他单手将一把“三八大盖”长枪朝着枪响的地方挥了一下,根本不需要瞄准,仅凭感觉扣动了扳机!
在九百米开外,听见一声惨叫,远远地就看见有人栽下马来!
真是神勇无比的枪王!
“老金,我们分头行动吧!如果大家侥幸不死,我们就在药店或者酒店碰头吧!”陈茂德大喊一声,带着另一位没有受伤的镖师沿着小河王东北方向绝尘而去。
很明显,陈茂德故意让自己暴露在敌人的视野之中,就是为了保证带着机密情报的金振国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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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在黄河边长大的镖师自然十分熟悉地形!
他招呼金振国跟着他策马下到小河内,沿着靠近河床的浅水区往黄河里走去。
走进黄河以后,他们就顺着黄河河堤逆流而上,沿途寻找着躲避的地方。
黄河的泥沙经过几百上千年的淤积叠压,无论是人走还是马踏上去,泥沙顶多没过脚腕,根本不必担心会陷进泥沙之中。
表面松松软软的河床,走在上面,脚感倒是十分舒服!缓缓流动的河水迅速带动的泥沙迅速的掩盖了他们的足迹。
“怎么办?他们要是找过来,我们就无路可逃了。”金振国焦急地问道。
镖师沉思片刻,指着不远处的一片芦苇丛说道:“我们可以躲到那里去,那片芦苇的旁边有一个被河水旋空了的地方,小时候我们时常在下面抓黄河大鲤鱼哦。”
两人小心翼翼地牵着马走进芦苇丛,尽量不发出声响。
这片芦苇紧连着河堤下面竟然足有一个50多平方米的大洞,洞壁光滑无比,显然是水流长期冲刷形成的。
他们小心翼翼地把马儿牵进了这个天然的隐蔽场所。
镖师紧紧地握住缰绳,将两匹马儿的头与自己的脸颊左右紧贴在一起,然后轻轻地发出一阵细微的“嘘嘘”声。
这些马儿似乎通晓人性一般,立刻变得十分安静起来,除了偶尔甩动尾巴驱赶蚊虫以外,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他们的心跳愈发急促,紧张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远处的脚步声和呼喊声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耳边回荡。
紧接着,在他们的头顶上方,突然传来了鬼子那叽哩哇啦的说话声。
声音嘈杂刺耳,让人不禁心生恐惧。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他们仔细聆听着,终于分辨出有两拨人又开始了行动。一路人马沿着黄河上游方向搜索前进,另一路则朝着黄河下游方向渐行渐远……
金振国和镖师藏身洞中,大气都不敢出,直到外面彻底没了动静,二人才松了口气。
“我们在这里先避一避风头,等天黑了再出去。”镖师轻声说道。
金振国点点头,这时他才注意到镖师的手臂还在流血,“你的伤没事吧?”
“小意思,不过是从肌肉上划过了一道深槽,没有伤到骨头。”镖师满不在乎地说道。
为了安全起见,金振国决定帮镖师处理伤口,他从随身携带的包裹里拿出一瓶止血药和一卷绷带,镖师接过药物,自行包扎起来。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金振国和镖师牵着马,慢慢走出洞穴。
“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落脚的地方,尽快把情报送出去。”金振国说道。
镖师指了指远方的一座山,“那边有个村子,我们可以去那里看看。”
两人朝着村庄的方向赶去,希望能在那里找到一些脱身的方法。
且说陈茂德二人,他们身后的两股鬼子队伍终于会合到了一处。
这两支部队就像是被陈茂德他俩牵着鼻子走一般,在田野、河边和村庄之间来回奔波,仿佛一场毫无头绪的高级军事演习大游行。
他们忽而向东,忽而向西,忽而向南,忽而向北,完全没有明确的目标地奔跑着!
想追?可他们的速度根本比不上陈茂德二人所骑乘的纯正蒙古马。要打?却又不敢过于靠近发动攻击!
原因很简单,这些鬼子已经领教过陈茂德百步穿杨的枪法。那家伙简直就是个杀神,只要他们进入他手中步枪一千米的有效射程范围内,他每一枪都能精准命中!
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已经有十几名鬼子成为了他的枪下亡魂!
就这样,双方如同玩捉迷藏游戏似的展开追逐战,这简直快把鬼子们逼疯了!
有人建议架起掷弹筒对他二人进行炮击!可是,没等他们把掷弹筒调校好,炮手就会被陈茂德干掉!
鬼子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对手!如此被戏耍!简直是窝囊至极!
夜幕降临,陈茂德和镖师找到了一间废弃的农舍。他们决定在这里稍作休息,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现在鬼子肯定四处搜寻我们,我们得想个办法把情报送出去。”陈茂德说道。
镖师点点头,“我认识一些附近的村民,也许可以通过他们找到联络点。”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两人警惕地拿起武器,准备应对可能的危险。
门缓缓打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原来是一位城郊的菜农,他穿着朴素的衣服,脸上透着朴实与坚毅。
他看到陈茂德和镖师,脸上露出敬佩的表情。
老农走上前来,声音低沉而坚定:“我是附近的村民,听说鬼子正在追捕抗日人士,所以特意赶来提供帮助。“他的目光扫过房间,然后停留在陈茂德身上,眼中闪烁着决心。
陈茂德和镖师对视一眼,心中涌起一股惊喜。他们意识到这个老农可能是他们逃脱困境的关键,但同时也对他的安危感到担忧。
老农似乎看出了他们的心思,他轻轻拍了拍胸脯,说道:“放心吧,我长年累月给鬼子司令部送菜,经常进出城门,不会引起怀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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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茂德感激地点点头,表示接受老农的提议。
可是,他们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问题——那就是他们的战马。
这两匹战马是他们战斗中的得力伙伴,而且价值不菲!如果带着它们进城,无疑会引起日军的警觉。
经过一番商议,他们最终决定将两匹出生入死的战马分散寄养在农户家里。这样既能保证战马的安全,又不至于暴露他们的身份。
接下来,陈茂德和镖师开始装扮起来。他们换上老农递过来的破旧衣服,戴上草帽,手推着装满蔬菜的独轮车,俨然变成了普通的菜农模样。
第二天早上。当一切准备就绪后,他们跟随着老农踏上了进城的道路。
一路上,老农向他们详细介绍了进城的路线以及需要注意的事项。陈茂德和镖师则全神贯注地聆听着,不敢有丝毫松懈。
终于,他们顺利混进了城内。
城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日军四处巡逻,严密盘查过往行人。但由于老农的巧妙安排和他们逼真的伪装,他们成功地避开了日军的耳目。
金振国和那位受伤的镖师,其实是昨晚趁着夜色,悄悄地从永济城西门旁一条极为隐秘的臭水沟里,艰难地爬进了城门!
当时,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听到潺潺的流水声和偶尔传来的一两声蛙鸣。
他们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前进,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引起别人的注意。那臭水沟散发着阵阵恶臭,但他们却顾不上这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尽快进入城内,寻找安全的地方藏身。
终于,经过一番努力,他们成功地爬上了岸,进入了永济城。
回到“晋南镖局”他们,浑身湿漉漉的,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然而,经过一番有惊无险的折腾后,他们总算是成功脱离了危险境地,并安静等待着陈茂德以及另一位镖师传递回来的消息。
“这可如何是好啊?老王!咱们根本不可能穿越那片敌占区了呀!得赶紧另寻他法才行啊!”金振国对着匆忙赶来的王雪松焦急地说道。
“嗯……这样看来,我们只能转变想法,前往八路军的解放区试试看了!”王雪松沉思片刻后,语气坚定地回应道。
“找八路军帮忙吗?”金振国满脸诧异地反问。
“没错!目前恐怕也只有彭德怀总司令能够助你们一臂之力了!”王雪松激动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