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地位,漠视！

卯时七刻

天光大亮，万物复苏！

朱记肉铺门口的集市街早已布满车水马龙。

摊贩们沿街摆摊叫卖，城门口也已排起了长龙，街道两旁的店铺纷纷开门迎客，每一处地方都充满着勃勃生机。

三三两两的散客开始围在肉摊前采买。

后院忙碌了大半夜的杀猪匠们也终于得以歇息片刻。

伙房帮佣王婶熬煮了一大锅猪杂汤，配上些许山林野菜，一股浓郁的香味顿时四下飘散。

一番忙碌下来，魏弘早已是饥肠辘辘。

他不仅衣裳被汗水浸透，身体也忍不住微微发颤。

双手更是酸痛难忍，一口肉汤下肚才稍稍缓解了疲乏。

“呼！我这身体还真是够差的。”

“多吃点，得赶紧把身体养起来。”

魏弘心中盘算着，眉头却忍不住皱了皱。

这个世界的猪都未曾阉割过，血肉里的腥骚压都压不住，再加上缺乏生姜大蒜等调料，一般人还真的吃不惯。

不过以他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出身，倒也没资格挑剔太多。

“小兄弟有点眼生啊，你是新来的学徒吧？”王婶热情的朝他碗里舀了几勺肉：“来来来，多吃点，瞧你瘦的。”

魏弘落落大方的道：“多谢婶子，你叫我小魏就好，以后请婶子和诸位大哥多多关照。”

“客气啥，多吃点，管够！”王婶满脸微笑。

可其他杀猪匠却仿佛没听见似的。

他们自顾自的蹲在一旁呼噜噜吃着肉汤煎饼。

偶尔说些荤话打趣，从头到尾都懒得多看他一眼。

“别多想，他们就这样，不是故意针对你的，别放在心上。”李大牛一边往魏弘手里塞两张煎饼，一边将他拉到一旁小声安慰。

“咱们肉铺这些人虽说每日跟猪牛羊打交道，可实际上都是虎头帮外围帮众，成天大口吃肉熬炼武艺，闲时杀猪乱时砍人，个个身上都是一股子煞气，寻常闲汉懒汉都不敢招惹。”

“在他们眼里咱们这些小学徒就是杂工，根本不配与他们平起平坐，所以你再客气人家也是懒得搭理的，老老实实干好自己的活吧。”

魏弘一边咕噜几口肉汤，一边理解的点了点头。

杀猪匠在任何朝代都是介于灰色地带的人物，吃得起肉有力气，手里的杀猪刀天天见血，又怎么会把一般贫民看在眼里？

对此魏弘倒是不太在意，生气更是没必要！

融不进去的圈子他从不硬融，以后变强了人家自会主动与他结交。

“大牛哥，咱们能加入虎头帮吗？”魏弘侧头询问。

“当然能！”李大牛略显自豪的道：“这年头没点背景哪能开得起肉铺？咱们大档头的舅哥可是虎头帮堂主，肉铺每年赚的钱大半也得上交给堂口。”

“每日下午生意不忙时，刀手们都会练功打熬力气，咱们可以跟着一起学些桩功固本培元，只要单臂举得起两百斤石锁就能加入虎头帮当个外围帮众，还有机会学上乘功法呢。”

“两百斤？”魏弘眼睛发亮。

对于加入帮派他并不是太热衷。

可是只要达到两百斤臂力，他应该就能成为一名正式杀猪匠，到时候还能习练上乘功法，他自然是满心乐意的。

反正到时候他只顶个外围帮众的名头安心杀猪。

火拼砍人能躲就躲，才不会傻乎乎的去玩命。

“神都居，大不易啊！”

“学杀猪既能吃饱又有手艺，还能学武，虽然脏点累点，可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魏弘心中万分感慨着。

就算只是蹲在墙角吃饭，他也吃的无比畅快。

李大牛倒是個憋不住话的，一边吃着早饭，一边忍不住小声闲聊：“咱们肉铺一共有三位档头，十五个刀手，另外还有伙房帮佣刘伯王婶。哦对了，最里边的院子住着大档头一家三口，你没事别往里闯，师娘和大小姐脾气都不好。”

魏弘巴不得听到更多消息，因此顺着他的话询问：“一个肉铺怎会这么多人？”

“忙呗！”李大牛挠挠头说道：“神都一百零八坊几百万人口，每日消耗的肉食都是个天文数字，必须由船帮从禹州、徐州等地运猪牛羊过来才能供应得上。”

“肉食这东西不易保存，必须当天现杀现卖，咱们肉铺平常供应着周边的十几家酒楼食肆和几十家富户，还得应付散客采买，一日最少得杀二三十头猪七八头羊，逢年过节还得翻倍。”

“平时大档头坐镇铺子，二档头带几个人下乡收猪，外加去水陆码头找船帮采买牲口，三档头就负责凌晨去给各家酒楼送货，总之这么些人手都不太够用呢。”

魏弘闻言暗暗咂舌。

他还真是小瞧了肉铺的生意。

难怪要挂靠在虎头帮名下，否则谁能镇得住场子？

“瞧见左边的黑壮汉子了吗？他叫王大志，据说是咱们这里资历最老的刀手，不仅有炼皮境的实力，以前虎头帮跟恶狗帮火拼的时候，一把刀就砍死了七八人，你可别随便招惹。”

“他旁边坐着的就是陆康和蒋奎，他们俩喜欢吃喝嫖赌，每次发了月钱都往勾栏里跑……”

“右边独来独往的是赵继昌，他是三档头的远房侄子，脾气臭不招人待见……”

李大牛像是一个话痨般小声絮絮叨叨。

魏弘不费吹灰之力，就已经随着他的视线认清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同时暗暗把他们的信息都记在了心里。

“大牛，吃完了吗？”王婶这时提着一只鸡走了过来，随口说道：“吃完了就过来帮婶子杀鸡，大小姐中午要喝鸡汤，必须得提前准备着。”

“哎哎哎，来了！”

李大牛忙不迭的准备起身干活。

魏弘却果断抬手拉住了他，说道：“大牛哥你继续吃，我来吧。”

“那怎么好意思？”李大牛挠头。

“没事！”

魏弘不在意的笑笑，毫不犹豫就跟了上去。

这种好机会他怎么可能错过？杀不了猪，我还杀不了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