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人不能吃太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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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昂看着眼前自称学者兼生物学家的家伙，很奇怪对方为什么找上自己。

一般人看到他基本上都是远远躲开，看过来的眼神都充满着忌惮和厌恶。

毕竟，谁愿意靠近一个怪胎呢？

“当然不介意。”里昂点点头说道。

斯坦恩很自然地靠近过来，学着里昂将胳膊撑在围栏上，看着眼前波光粼粼的水面。

现在已经是下午，太阳开始落下，这意味着还有几个小时就天黑了。

斯坦恩缓缓开口说道：“听说猎魔人都是追逐着怪物的猎犬，有怪物的地方就有他们的身影。

那么我请问，我们这一趟旅途会有被怪物袭击的危险吗？”

里昂摇着头说道：“我不知道，关于这一趟旅途有没有什么风险，老实说，我觉得没有。”

说完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里昂感觉有点奇怪，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会发生一样。

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就像是一种直觉，非常的诡异。

不过这种感觉来的快去得也快，他很快就忽略了这种感觉。

他继续说道：“阿尔巴支流直通达恩罗万，路过亚穆拉克，连接着阿尔巴三角洲。

这是维克瓦罗与尼弗迦德之间唯一一条水路，船只数量不算少，河里面即便是有危险，也已经被清理得差不多了。

这条河水流平缓，我几乎没有听说过有船在这条水路上沉没。”

里昂在陈述事实。

从地图上来看，阿尔巴河的确是这附近唯一的可通行的河口，其余地方的小河要么太窄，要么太浅，根本无法让船只通过。

这条河曾用于运载从达恩罗万制造的装备，也见过从尼弗迦德城押往达恩罗万的政治犯。

几百年期间，从没有发生过其他意外，这说明这条河足够的安全。

斯坦恩惊讶地说道：“我也是这样觉得的，不过因为来的时候我没有走水路，倒是没有亲身体验过。

不过，既然没有危险，那船长为什么雇佣你呢？你是来旅游的吗？”

里昂摇着头指了指正在与半精灵甘米尔交谈的商人丹泽尔。

斯坦恩扭头看过去。

里昂说道：“我受雇于他，只是刚好顺路。”

“那是……商人，哦，我明白了，不过，他雇佣了一支佣兵队伍，然后又雇佣了一个猎魔人。”斯坦恩说道，“这样一来，你们的旅途就万无一失了。”

“是的。”里昂回答道。

“你们的目的地在哪？抱歉，我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好奇而已。

毕竟，一支佣兵队伍，再加上一个猎魔人，看来你们这一次的任务地点很远，那个商人对这趟旅途很不放心。”斯坦恩说道。

里昂并不介意说出这一趟旅途的终点。

对他而言，眼前的斯坦恩看上去弱不禁风，丝毫没有威胁。

更何况，这还是船上，他有百分百的把握将对方丢下船去。

“维吉玛。”里昂平静地说道。

“维吉玛！”斯坦恩显得格外惊讶，“泰莫利亚，那可是在北方了！”

里昂点点头，同时也开始好奇地问道，“你去过那边吗？”

斯坦恩摇摇头说道：“不，我从未去过，甚至说我都没有离开过尼弗迦德帝国。”

里昂感到一阵无语，尼弗迦德帝国几乎占据整片古大陆的南部，也就是除了辛特拉外，雅鲁加河以南的广袤区域。

不少人一辈子都没能离开尼弗迦德帝国，甚至可能连他们所在的行省都走不出去。

商人除外。

他们走南闯北，倒换货物赚取差价，为了利益深山老林都愿意去钻。

两人陆陆续续聊了很多，由于斯坦恩是帝国学院的学者，知识渊博，尤其是关于帝国境内生物方面的研究格外令里昂钦佩。

“生物的基因隔阂并没有被打破，就比如人与狗结合，什么都生不出来。

但是魔法可以，古代的巫师进行了无数的生物实验，用魔法催生出了许多的怪物，几乎令古代的生物学家崩溃。

当然，那时候的研究并没有深入到基因层次，即便是以知识见长的巫师，也仅仅是将此称之为血脉而已。”斯坦恩侃侃而谈。

里昂在一旁认真地听着，就仿佛一个懵懂的学生一样。

但这是事实，里昂的人生分为三个阶段。

在四岁之前，他在村子里，虽然偶尔会吃不饱饭，但这是他最无忧无虑的时候。

而之后的十年，度日如年，他仿佛生活在地狱里面一样。

十年之后，他终于活着从魔窟走了出来。

虽然手刃了折磨了他十年的恶徒，但在短暂的愉悦与欣喜之后，他立即陷入了迷惘之中。

西柯里虽然折磨了他十年，但同样的，他也赋予了里昂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同时，也教授里昂一身的本领的。

虽然这些都不是西柯里的主观意愿，但对于里昂来说，事实就是如此。

西柯里既是折磨了他十年的敌人，也是传授他知识，赋予他力量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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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之后的几年他都靠着自己一个人在摸索，但大部分知识还是自于西柯里留下的笔记以及一些打发时间的小说，历史书等等。

自然的，他的知识储备以及认知，肯定比不上经过系统性学习的斯坦恩。

尤其是对方还是帝国学院的学者兼生物学家。

“他们并未意识到基因，或者说血脉的脆弱性，只是觉得血脉可以被打破，可以被更改，甚至经过反复提纯，让巫师变得更强大，寿命更悠久，就跟精灵一样。

为此，巫师们很热衷于各种血脉实验，也因此改造出了大量的怪物来，还有不少的巫师甚至死在了自己创造的怪物手中。”

斯坦恩说到这里的时候，里昂在他的眼中看不出什么厌恶或者唾弃，反而有着兴奋的神色来。

“你似乎对怪物情有独钟，或者你提到的基因工程？”里昂疑惑地问道。

斯坦恩毫不掩饰自己的兴趣，地坦诚道：“是的，如果你见识到了基因的美妙，亲自经历基因改造的过程，看着由你手创造的新生物种开始繁衍。

这种感觉……啊！”

他发出类似高潮一样的愉悦声音来。

但听到里昂耳朵里却并不是这么一回事情。

“不，我不感兴趣。”里昂偏过头，盯着昏黄的水面说道：“你也称它们为怪物，那么你就应该知道它们很危险。”

里昂说道，同时心中补充了一句。

猎魔人鼻祖之一的阿尔祖就是死在自己的改造物上的。

连阿尔祖这样的基因改造大师都无法确保自己改造出来的怪物是安全的，那其他人呢？

魔法都无法控制改造物的变异走向，更何况普通人的手段。

如果基因工程在全世界开展起来，连普通人都参与其中，他可以预想，在未来他根本不愁找不到工作！

“我当然知道。”斯坦恩理所当然地说道，“但这不是一千年前，现在的基因手段已经很成熟，再配合着魔法，基本可以实现可控变异。”

“基本？”里昂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来。

对于这个“基本”的描述，他总觉得对方过于自大。

“只是可惜了，由于猎魔人的猎捕，导致大量怪物灭绝，也间接破坏了生态系统，进一步导致生物多样性减少，让现在的基因工程举步维艰。

毕竟，我们缺少独特生物的样本。”斯坦恩叹息一声，又立即补充了一句，“当然，这些都与你无关，都是你的前辈们做的。

看得出来你很年轻，年轻中透着愚蠢。”

里昂没有反驳，对于事实他从来不反驳。

忽然，斯坦恩话音一转，认真地看着里昂说道：“但我有个请求，希望你能答应。”

里昂抬眼看着对方。

斯坦恩继续认真而又真诚地说道：“希望你以后再遇到怪物，能给它们一条生路，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