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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屏幕上突然跳出的两条探访申请，李正的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这俩黑粉想干啥？
平时黑我、怼我还不够，想当面给我上上强度吗？
呵呵！
俺老李多机智一人，怎么可能让你们得逞？
冷笑一声，李正随手把两条探访申请全部拒绝。
花姐发来私信：“为什么不接受？我要当面催更！”
牧元钦同样发来一条私信：“怎么了？你那边是不是有其他人？为什么不接受？是不是心虚？”
面对两条私信，李正再次冷笑，分别回复：“少来！你有什么心思我能不知道？无非是觉得私下里黑我不过瘾，想当面给我来两句毒舌呗。我跟你说，我老李机智地一批，才不会上你的当！”
催更？
催个毛！
哥们自从进了怪奇杀，除了唯一断更的那天，其他日子每天都是数万字的更新，用得着你催更？
牧元钦你这话就更奇怪了，哥们刚才还想帮你出头呢，你这会儿就编排哥们这里金屋藏娇是什么意思？
哥们是那种人吗？
这是在质疑哥们的人品啊！
索性不理她俩，埋头码字，先把今天的更新搞定。
完事弄了点晚饭，吃完后洗个澡才发现有不少未读私信。
一条来自于隔壁小孩，他说身体状况有所好转，但明天还要再歇一天，为今天和明天的缺席感到抱歉。
李正回复他没关系，他已经找到别人顶替，让他好好歇着。
今天第二场能把珠大珠强喊来，主要是珠大珠强那边刚刚参加完瞿垚的那场对局，时间刚好错开。
明天第一场，珠大珠强肯定来不了，她是瞿垚那边的固定人选，要去瞿垚那里。
李正想着，要么跟今天一样去其他场景开一局十五人的，要么再找一个搭子正常玩永恒赛车场的版子。
开十五人对局不会再去阴森古堡，那个破图李正只去了一次就厌烦了，倒不是因为抄袭而厌烦，只是单纯觉得那边没意思。
刚好，明天古宅场景的古国赛区正常回归到李正的管辖范围内，可以去古宅玩一把。
又或者……
李正想了想，给安洲白发了条私信：“明天下午有空吗？过来搭一局？”
安洲白这会儿正在聊天室里跟别人吹水呢，收到私信后秒回：“有空，必到！”
大家都知道他这里有一场额外的对局，安洲白原本也在李正邀请过来当固定搭子的名单里，后来人数够了便没提。
今天从安洲白那里弄到两个名字，刚好多出一个名额，顺手便送对方一个宝箱当做酬谢。
处理好这件事，继续翻看其他人的私信。
有一条来自于童姝的，只有一句话：“刚才收到消息，咱俩已经是同行了。让我把称号转交给其他人，你认为给谁比较合适？”
童姝也成为见习主持人了？！
李正大喜，今天还在念叨这件事，没想到晚上就有回响了。
她的称号来自于李正的转赠，如今成功被选中为见习主持人，称号要转交给下一个人选，她想听听李正的想法。
李正思索片刻，回复信息：“你自己做主吧。”
事实上，李正觉得称号的下一个主人选猪猪公主比较合适。
虽然跟猪猪公主算不上多熟，但猪猪公主本身思维比较活跃，或许也算是一个比较合适的人选。
童姝很快再次发来私信：“我的意思是，这个称号不转交了，在我这里废弃掉比较好。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直觉，成为主持人对我们而言不是一件好事。”
看到这条信息，李正表情一肃：“为什么这么说？”
童姝这次没回复，而是弹了个探访申请。
李正点了拒绝，随后自己发起了一次探访申请，他有一次免费的，不用白不用。
下一秒，童姝那边接受申请，李正眼前一花便出现在童姝的住所里。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是整个人都被送了过来，并非进入游戏的那种精神穿梭。
童姝的住所面积不如李正的大，小了大概三分之一的样子，但是布置地却比李正那边精致许多也多了一股子人味。
同样风格的贩卖机被童姝挪到了住所角落，贩卖机前放着一个单人沙发，沙发上覆盖了一层白色绒毛毯子，童姝此时整个人窝在沙发里，双腿蜷缩起来，两只洁白的小脚丫搭在沙发边缘，前脚掌悬空向上翘起，看见李正后圆润的脚趾不自然地动了动。
“嘿，咱俩以后是同行，每天都有五千银币入账，你没必要帮我省钱的。”童姝笑了笑，把毯子扯起来包裹住自己，虽说她接受了李正的探访，可依然对李正这个异性的到访感到不自在，这种用毯子盖住自己的行为便说明她没有足够的安全感。
李正站在原地没动，笑道：“我有一次免费的机会，能省一点是一点。怎么？朋友到访，不给个凳子吗？”
除了贩卖机和沙发之外，在童姝身后是一张单人床，床上用品比李正昨天买的那些高档不少。就连旁边的墙壁上都贴了一层木纹壁纸，想必童姝在装修方面花了不少心思。
在住所另一边被分隔出两个小房间，其中一个房间开着门，李正看到里面有灶台和锅碗瓢盆，是厨房无疑了。
另一个小房间的门半掩着，李正用膝盖想都知道那里肯定是洗手间。
看来他们这个段位的玩家对生活的品质要求相似度极高，房间面积扩张后第一时间都会选择改建一个洗手间出来。
此外，童姝这里还有许多单纯的装饰品，在厨房和洗手间中间分隔出来的空间里甚至摆了个专门的展示柜，用来放置她从宝箱里开出来或是直接在商城里淘来的小玩意儿。
看了一圈下来，李正才发现刚才还忽略了一件家具。
那是一个小衣柜，被放在单人床和贩卖机中间的墙边上，刚好被童姝坐着的沙发挡住大半。
“还说省钱呢。”童姝在贩卖机上操作，没一会儿买了个大排档常见的那种红色塑料凳子，提取出来后递给李正：“我这里没想过会来访客，没准备多余的凳子。”
李正接过去坐下，只听童姝接着道：“等你走了，这个凳子放到二手市场上不知道有没有人要。八百银币呢……”
随手从沙发另一边抓起一袋薯片，对李正晃了晃：“要不要吃点零食？从宝箱开出来的。”
李正颔首，接过薯片后拆开边吃边道：“那你可失算了，这个凳子你要砸在手里，成为主持人之后咱们就用不了二手市场喽。”
经他这么一提醒，童姝立即在贩卖机上操作起来，不一会儿发现他说得是真的。当场怒道：“早知道让你坐地上，浪费我八百银币！”
“哈哈。”李正知道童姝这是没话找话掩饰尴尬，没有搭下茬：“闲聊就到这里吧，我一会儿还得回去休息呢。你刚才说成为主持人对我们而言可能不是一件好事是什么意思？”
他俩如今都是主持人，互相之间不需要再藏着掖着，系统也不会管主持人之间互相讨论。
毕竟沟通与交流是进步的阶梯，闭门造车永远都不是正途。
“这是我个人的一点猜测。”
童姝裹着毯子，侧头对着李正说道：“主持人的规则相比较于玩家而言不够透明，也不够完善，这点想必你肯定比我清楚。”
李正点头，从他成为见习主持人那天就吐槽过，很多事情系统并没有给出具体的章程，比如说如何继续进阶成为正式主持人以及成为正式主持人之后如何成为资深主持人，还有那些已经是主持人的玩家之间为什么没有一个公开的交流通道？
“首先一点咱们需要考虑的是，主持人的终点。”童姝缓缓道：“还是玩家时，我们想的不过是每天打三场游戏，刚开始那些天的目标是为了改善自己的生活。如今我们许多人都做到了，吃喝不愁，甚至有厨房有卫生间，过的日子比我们在外面上班还舒坦。再往后顶多是继续晋升，让自己活得更奢侈一些。然后段位越来越高，直到最后可能达到某种程度，怪奇杀放我们回到我们的世界里，从新过回以前的生活。”
“可成为主持人之后，我却看不到未来。”
她有些迷茫：“之前猜到你成为主持人之后，我以为主持人可能有比玩家更快回归的特权，但你碍于规则不能跟我明说，我也没问。”
“等我自己也成为见习主持人之后我才发现，其实并没有这方面的特殊优待，甚至连每天三场对局的固定标配都被取消了。”
“这让我感觉自己好像突然失去了一个目标，我有点惶惑，毕竟我在外面还有家人。”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我们进入怪奇杀之后，除了第一天惊慌了短暂片刻，之后经历了几次对局后，我们似乎已经淡化了对以前生活的记忆、或是对家人的情感。”
“这么多天以来，我每天都在关注聊天室，却从未见过有人提出想要回去，想念家人的话。”
“就好像……我们每个人都忘记了自己原本不属于这里，忘记了那些没有被怪奇杀收进来的家人、朋友。”
“玩家的最终归宿肯定是达成某种条件，然后被放回去，可能会忘记在怪奇杀里的经历……”
“毕竟怪奇杀的出现早就颠覆了我们对科技、对物质世界的固有观念，能修改或抹除掉别人的记忆，或许也不是一件难事。”
“但……”
她看着李正，眼中闪过惶恐之色：“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刚刚进入这里时，其实就已经有了好几个版子，好几个主持人。”
“像黄先生、粉红女士、黑白警长，他们都是老一派的主持人，我们现在没法跟他们产生联系，但这也从侧面证明了一件事。”
“我们，不是第一批玩家！”
童姝此时脑子里想的东西很多，所以思维稍显混乱，说出来的话也有点前言不搭后语，属于想到什么说什么。
好在，她的表达能力合格，李正听着并不吃力。
“你是想说……”李正沉吟片刻，道：“怪奇杀之所以弄进来这么多人参与游戏，目的是为了从我们当中挑选一个或几个主持人，等到人选挑选完毕，其他人就会被放回去，而被选中的主持人将永远留在这里，就跟黄先生和粉红女士他们一样，永远无法回到家乡、家人身边？”
“嗯。”童姝点点头，面露担忧：“这个猜想因为无法与黄先生他们联系，所以暂时无法得到论证。但……我认为概率很高。”
听到这，李正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一个之前没有想通的问题瞬间便有了答案。
“我之前有个比较纳闷的问题在于，为什么我们已经成为见习主持人了，却没有办法跟资深主持人们联系。”李正若有所思，道：“现在听了你的猜想，我才意识到关键所在。系统在刻意避免我们与他们之间产生交流，因为系统担心我们从资深主持人口中得知一些不该我们知道的真相！”
而被选为主持人后就要永远留在这里无法回归原来的世界，很可能就是真相。
如果有几百万上千万甚至上亿人都在这种地方，哪怕平时私下都被分隔开来，但每天其实都能通过许多途径互相联系。
例如游戏里、聊天频道。
知道有无数人有着跟自己一样的遭遇，每个人都不会感到孤单。
可一旦最终留下的人选被敲定，当其他人回归原来的世界，徒留下一人或几人时。
真正的恐怖才会出现。
那种被全世界孤立、抛弃的感觉，哪怕是再内向、再孤僻的人，最终都会被折磨到发疯。
因为再内向、再孤僻的人，他们虽然对周遭世界的喧闹感到厌烦、恶弃，但他们内心深处其实都明白，只要自己愿意，他们随时都能重新融入群体。
可如果真的彻底断绝了他们的退路，让他们知道自己与那个熟悉的世界再也无法融为一体时，又会怎么想呢？
那种孤独感，或许不是被关进监狱中暗无天日的小黑屋可以比拟的，那种能够直接蚕食掉人精神世界的孤寂。
最终的结局或许是自寻短见，又或者成为一个精神扭曲的疯子。
当然，李正认为上面两种结局肯定夸张了，毕竟还有黄先生之类的资深主持人存在。
除非……
李正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个更为恐怖的猜想，那才是真正让人绝望的境地。
犹豫片刻，他深吸一口气，认真对童姝说道：“那个称号……不要继续流传了，你现在只是见习主持人，还有挽回的余地，只要你连续多天不发布作品，你可以降级回玩家身份。”
他已经没机会了，李正如今是正式主持人，就算他今后一个作品都不发布，也不可能重新降级回玩家的身份。
“系统不让我们这些主持人跟其他人坦白身份，或许就是为了防止我们讨论出一些不该出现的言论。”
李正苦笑道：“但系统或许也没想到，有人能通过称号转交的方式猜到晋升主持人的事实并且给了我们两个面对面交流的机会。我们今天聊的这些或许只是我们自己杞人忧天，但……以防万一，我们最好还是做多手准备。”
“主持人这条路，我去走，如果我们的猜想成真，顶多我一个人回不去。”
李正站起身，洒脱道：“反正我本来就是孤儿，无牵无挂的，在哪都是活着。你们有家人，有牵挂，不要冒险。”
“今天聊的这些，我们两个人知道就好，不要传播出去。”
“我们这次面对面私聊算是钻了空子，一旦被系统或是被那些资深主持人知道，我们或许要承受一些我们无法接受的惩罚。”
“把这件事忘掉，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咱还是像以前一样，该参与的对局正常参与。”
“无论未来要面对的到底是什么……只要那天还没来，一切都是未知。”
“我先走了，早点睡。”
说完，他直接选择结束探访，不需要经过童姝的同意，直接回到自己的住所。
这次跟童姝私下单聊，虽然聊出来一些细思极恐的东西，但李正却没有真的当回事。
毕竟就跟游戏里一样，没有更多的信息佐证，一切都是他们自己的猜想罢了。
之所以让童姝放弃主持人身份，也只是李正看出她心理有些恐慌，给她吃一颗定心丸而已。
再说了，指不定事情并非他们想的那样，或许成为主持人会在回归以前生活时提供无法想象的好处呢？
比如变成世界首富？
李正为自己的脑洞感到好笑，摇了摇头没再想这件事。
坐回高脚凳上，他编辑好对永恒赛车场的第二次改动，发送给系统。
就像今天童姝提及的那样，李正决定把麦克风任务改成随机发布给某个正方阵营的玩家，只有拥有该任务的玩家才能激活麦克风。
至于这样改动后会诞生什么样的玩法，那就不是他该考虑的了。
不过这次改动后，永恒赛车场基本没有更多需要修改的地方了，只需要等着到期下架入库的那天到来即可。
刚刚提交完改动，屏幕上突然又弹出牧元钦的探访申请。
李正依然拒绝。
可这次不知道牧元钦犯什么病，拒绝一次之后竟然立刻又发来一次探访申请，李正拒绝一次她发一次。
“神经病吧！”
重复十几次后，李正被烦的不行，只好选择接受。
下一秒穿着白色短袖T恤，下着黑色过膝丝袜的牧元钦出现在他住所中，李正才不管她是个千娇百媚的大美女呢，开口就是一顿儒雅随和的问候。
被李正骂了一顿，牧元钦不但没生气，反而可怜巴巴地看着李正：“寻月大大，我睡不着，你能不能给我讲个睡前故事哄哄我。”
李正：“……”
你特么多大个人了，竟然还要听睡前故事？
而且你特么花了五千多银币门票，就为了上门听一段睡前故事？
你说你是不是脑子瓦特了？！
“你要是不讲，明天我就编个小作文，就说你炒粉！”牧元钦恶狠狠地威胁：“我还要编得认真一点，就说你炒完粉还坐在贩卖机前没事人一样码字！”
“……”
李正愈发无语，这套路听着怎么有点耳熟？
那不是某个张姓冤种作者的真实经历吗？
听说打了两年官司才胜诉。
卧槽……恶心人是不是？
“行行行。”李正妥协，道：“我给你讲一个吧。说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跟小和尚。那个小和尚晚上睡不着缠着老和尚给他讲睡前故事，那个老和尚给他讲的故事是：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回去把这一段在脑子里循环一千遍，不信你睡不着。现在，滚蛋！”
不等牧元钦抗议，李正直接使用被探访者的特权，一脚将牧元钦踢了出去。
小样吧，还治不了你了？
直接给你一段高级数羊，专治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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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
回到住所，牧元钦愣了足足三十秒才反应过来，抓狂跳脚：“气死我了！混蛋寻月，你到底是不是正常男人啊！我送货上门你都不要！”
贩卖机屏幕上，聊天室跳动，有新的未读私信。
点开，是花姐发来的。
“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得手没有？”
牧元钦正在气头上，一撂T恤下摆露出黑色蕾丝镂空的内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回复花姐一个字：“哼！”
“哈哈哈！”
花姐那边大乐：“我说了吧，你这种小女生不是寻月的菜，你还不信。”
说起来有点离谱，今天第二场第二轮她俩确实又在一块，当时俩人因为讨论李正喜欢哪种类型的女孩子起了争执。
牧元钦说寻月第一次见到她时眼珠子几乎粘在她的丝袜上，扣都扣不下来，肯定喜欢她这种类型。
花姐却说，寻月跟她聊过两次瑜伽裤，肯定喜欢穿瑜伽裤的成熟女性。
俩人争执不下，花姐这才抬手一刀把牧元钦给砍了……
人与人的悲欢果然并不相通，有人在为未来感到担忧，有人却着眼于裆下想着及时行乐。
而两件事都参与了的李正却没领会到牧元钦特意上门探访的另一层用意，纯钢筋直男，榆木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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