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他是宽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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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想来，似乎就只是因为那个冬夜，瑟瑟寒风中，他寒鸦似的在她家门口从晚上十一点等到了第二天的凌晨五点。

下班回来的出云粹看着他冻得惨兮兮的样子，十分无语，然后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开了大门，又在开门后将钥匙扔到了他的手里。

当时的他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只看到出云粹嫌弃的白他一眼，说道：“你是傻瓜吗，如果是杰的话总有办法进去的吧，以后想来找我玩就自己进去吧，不要再像个傻瓜似的等在门口，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缺冰雕呢。”

当时，他手里握着那枚钥匙，心情复杂，能把钥匙给他，这是何等的信任。

“你确定？”他冻得哆哆嗦嗦地问。

走进院子里的出云粹回头看着依旧站在门口的他，红色的脑袋歪了歪，“不是已经在你手上拿着了吗，我对你的人品很了解，我相信你不会偷家。”

呃，他接手盘星教后可有钱了，才不会做鸡鸣狗盗之事呢。

不对，他想问的分明不是这个。

有那么一瞬间，夏油杰甚至觉得出云粹跟其他主动往身边贴的女人一样，一定是对他有意思才会把钥匙给他的。

意识到这个的时候，他有了瞬间的激动，可后来他才发现，纯粹只是自己想多了。

出云粹对他半点别的心思都没有，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纯洁的比白纸都干净。

他曾经在莉莉丝酒吧看到出云粹跟别人暧昧，暧昧这种事情出云粹虽然不怎么喜欢，却并不是全然不会的，但是对他，她一次都没有过。

与其说把他当成一个男人来看，不如说把他当亲人来看，或者就真的当成水果蔬菜或者动物。

绝对不是可以与之调情的存在。

不夹杂任何男女间的感情，纯粹因为太过熟识，纯粹因为她孤身一人没有家人，也纯粹因为自己叛逃后做下了很多罪孽，想要从她那里找寻些许心灵的安慰，这种种促成了他们有别于其他人的亲近。

“除了卧室，其他房间可以随便用。”

她对他，仅仅只有这一个底线而已。

出云粹将车子停好的时候，夏油杰依旧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发呆。

她解开安全带，看着一动不动的夏油杰，有一秒钟翻腾起了些许担忧，她仿佛看到了叛逃前的他，那时候的他就总是无缘无故的发呆，脆弱的像个玻璃瓶子，歪倒就能摔碎似的。

那时候，不管什么人问他为何如此疲惫消瘦，他都只会弱弱的给出同一个借口。

“不过苦夏罢了。”

如果自己现在再问，他又会给出什么借口呢？

“杰，”出云粹看着他的后脑勺叫他的名字。

夏油杰听到她的声音反应了一会儿才磨磨蹭蹭的回过头来，就看到出云粹带笑的一张脸。

他没怎么见过这个女人失意的样子，但凡出现几乎都带着笑容，心情很好的样子。

给人的感觉是一只热火朝天性格火辣的小辣椒，也像是盛夏正午明晃晃照的人睁不开眼的小太阳，热烈和直率让他这种潮湿的人不敢直视。

“乖乖在车子里等我哦，回家后我有好东西给你。”

夏油杰一言不发的看着她，把出云粹看的有点不好意思，毕竟，是她猜忌他在前的，总觉得理亏。

出云粹抓抓海藻般的从头顶垂下来的卷发，努努嘴巴，“不许再生气了哦，我今天会提早下班，所以好好等着我就可以了。”

车门被重重的关上，整个车身都因为这沉闷的力道晃了一下。

夏油杰的目光追随着下车的出云粹，看着她的身影绕到车的另一个方向，看着她在黑暗中朝自己挥手再见，再看着她步伐轻快的横穿马路去到对面，最终消失在了霓虹灯中。

“哦，”夏油杰乖巧的应着，对方却早已经走了。

像是被甩了一巴掌后又被温柔的拥抱抚摸，他自嘲的扯扯嘴角，觉得自己像个抖M。

但是，出云粹是他不舍得割断的过去，跟他过去有关的非术师，让他以一种残忍的手段切断，跟他有关的术师却已经跟他站在了对立面上，咒术师和诅咒师的身份区别已经令他们无法回到过去。

只有出云粹，她既不是高专的人又不是盘星教的人，却是真实的与他一起共有那段刻骨铭心记忆的人。

对这样的人，他是宽容的。

不出所料，出云粹到莉莉丝的时候，客户已经喝的半醉了，千穗在看到她的那一刻，恨不得百米冲刺跑过来，当然，她也确实这样干了。

“你可算来了，”她小心的避开着舞池中摇来晃去的年轻男女，费事吧啦的来到出云粹的身边。

“有位来找你的客人，等的都要不耐烦了，我不要再过去了，你自己去应付吧，”说着，千穗委屈的往吧台那边瞪了一眼，又凑到出云粹耳边大声说，“他脾气很差，可能会骂你哦。”

舞台上驻场歌手歇斯底里的唱着情歌，不愧是音乐学院的学生，嚎了许久，嗓子依旧好使。

出云粹拍拍千穗的脸蛋，笑着宽慰她，“如果他敢跟我发脾气骂人，我就把他从后门踹出去。”

这种事情，出云粹没少做，同事们都说老板请她太划算，一个人做两个人的活儿，既当酒保又当保镖，却只拿一个人的工资。

自从来到这里工作，千惠还没见过出云粹出手，今晚出云粹这样说，她竟莫名期盼对方被她揍一顿。

她一直在不同卡座之间忙碌着，还不忘忙里偷闲的往吧台那边看，但是很遗憾，预想中那个讨厌的客人被揍的场面一直没有出现，相反的，她看到的是两人谈笑风生的画面。

呃，怎么这样？

交易的信息被出云粹存在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记忆卡中，他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虽说等了几个小时让男人很不满，但是买情报这种事情是一个不太容易替代的工作，放眼整个咒术界，出云粹的口碑是比较好的。

他属于二道贩子，别人将想要购买的情报告诉他，而他又委托给出云粹，这是他们第一次合作，他也有意向往后继续合作。

纵使心里有不满也不好对着出云粹发作，没本事的个性又恶劣的男人只有将一腔不满发泄到其他人身上，比如倒霉的千穗。